我跟路焕靠在天桥的围栏上抽烟,从我们面前路过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焕焕用一只手夹住了嘴巴里叼着的那支烟,然后将两只手的手掌撑在身后的栏杆上,对那个女孩子吊儿郎当的吹了一个很响亮的口哨,看着那个女孩子脸红着匆匆离开时,他的笑声很响亮,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灵魂。
但是,很寂寞!
我转过头看着那个女孩子离开的身影,然后回过头看着焕焕的侧脸。
今天的阳光很好,焕焕侧脸的轮廓清晰明了,其实焕焕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孩子,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总是把自己弄的像一个疯子,永远都不在乎的样子。
我跟焕焕不是同一种人,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子,而他是一个男孩子;我跟他却又是同一类人,因为我们都有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在这同一类人中,我跟焕焕唯一不同的就是我们喜欢的人不一样。焕焕喜欢我们班上一个名字很好听,长的也很漂亮的女孩子,她叫胡思妍。
跟胡思妍一比,我似乎就是一张无比普通的大众脸,从你旁边走过去立马就会忘记的那种人,就连我一直都觉得还算是不错的皮肤都没有胡思妍的白皙。
我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成绩只是在中上等,要说比我好的,那是多了去了;长得也并不是特别的好看,说漂亮没看出来,说丑也没有任何的特点;就连我的家境也不是特别的好。
只是,这样普通的一个我,却喜欢着焕焕那个在我眼里像是妖精一样的男孩子。
我并不知道焕焕知不知道我是喜欢他的,也许在他的眼中,我就像是一个哥们,就像是一个男孩子一样。
他教会了我抽烟,也教会了我喝酒。
他告诉我,哥抽的不是烟,而是寂寞。
我并不懂焕焕小小的年纪有什么寂寞可言,但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可以解释这个寂寞的理由那就是胡思妍。
我今年上初三,我跟焕焕从小学的时候就是同学。但是到了初中之后,我们只是校友,我在一班,而焕焕在四班。
都说成绩最好的是在一班,混的最厉害的是四班,我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得意,也没有因为这样,焕焕就没有继续混下去。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跟一对铁哥们似得整天放学之后就腻味在一起,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就像是青梅竹马一样的俩孩子,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把这些当回事儿,因为我们都很年轻,从来都不在意别人会说什么。
但是后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原来焕焕喜欢的只是我班上的胡思妍,而我很显然,就被他们当成了是一个信鸽。
中考之后,我一直都在想着,焕焕会被哪个高中录取,而我会考取哪个高中?
分数线下来之后,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结果。
焕焕在中考的分数线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不知道之前他有没有给谁打过,但是我还是在心里期待着,这个电话他是第一个给我打的。
他在电话的那头,吊儿郎当的说:"琪琪,我终于没有混进高中,恭喜我吧。”
我想,焕焕也许是真的很开心,但是这样一来,他不是就不能跟他最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了吗?
我在心里骂自己傻,其实这样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一来,焕焕不就可以忘记胡思妍了吗,说不定自己还会有机会呢?
而我只是淡淡的问焕焕:"你不上高中,那你要去做什么呢?难道是去打工吗?”
焕焕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声音说:"读技校呀,现在都流行那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哥一下混的红了,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干啊。”
焕焕说的时候,我似乎看见了多年以后的自己跟焕焕在一起为以后的生活奋斗着,但是电话挂掉的时候,我只是笑了笑。
我拿着我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给我的爸爸妈妈时,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喜或气躁,因为我可以去的学校就像是我的长相一样,是一个大众学校,成绩好的不是没有,但是成绩不好的,或者说还欠缺一点分数的,花点钱就可以进去。
只是,我并没有再继续做他们眼中那个乖乖的孩子了,我只是很平静的对他们说:"爸妈,我不想读高中了。”
我看到了他们眼睛里的惊讶,也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愤怒开始渐渐的就涌了起来,就等着闸一拉,然后就像是黄河里的水一样,开始泛滥。
我站在他们的面前低着头一动不动,然后心里想着他们肯定会给我几巴掌或者是暴躁的怒骂。
但是我爸只是很气愤的对我说:"你不读书你干嘛去?打工吗?你以为钱是那样的好赚啊?我跟你妈辛辛苦苦一辈子挣钱就是为了你,希望你可以读书成绩好一点然后可以有一份好的工作,但是你看看你,你看看你现在这幅不争气的样子!”
爸爸的话,说的我眼泪立马就像是拍电影一样的掉了下来。
我不是一个没有羞耻心的孩子,我也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孩子,我只是喜欢焕焕,喜欢了很久很久而已,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就连焕焕都不知道,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对我的笑像是看胡思妍时笑的那么认真。
他对我,似乎永远就是当一个哥们儿一样,永远的吊儿郎当。
我努力的憋回我的眼泪,然后抬起头说:"我想去技校学一门技术,然后好好的工作。就算我以后考上了大学又怎么样,现在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哪里都是大学生,哪里都是人才,但是有技术的有几个?”
我这番话,让我的父母沉默了很久。
然后在开学的时候,我如愿以偿的就去了技校,开始了我另外的一段生活。
可是,这并没有妨碍我继续喜欢焕焕,而是让我可以离焕焕更近了,我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牵着焕焕的手走进结婚的礼堂一样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