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破庙外头那仅有的完整祭坛上,看着夕阳的美好???好吧,根本就没有什么夕阳,太阳还没落山就被云层接住了,谁能看见太阳最后的美丽?就像你盖着被子我总不能还可以透过被子看见你睡衣的颜色吧?
唉,离开了,都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怎么的说法。
难过没有,伤感没有,流泪更没有。相较于上一次被迫的离开,这一次我竟然只是有少许的遗憾。真不可思议,我以为自己在看见那两兄妹一个内疚难过一个伤心哭泣会心软呢,至少也会跟着有些难过。结果,我却是最没感觉的,就连一开始因为他们的不信任他们的利用而愤怒的情感也无一丝一毫。
有些翻白眼的自嘲,还担心什么,人家小伙子怎么劝说妹妹的,什么别哭了,那就是个冷血的人,看你哭得越厉害人家越高兴!
好吧,虽然没有心软,但我也不至于高兴什么的吧?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最多就是你们给我闹了点不愉快。再说了,看着你们哭哭啼啼的,是有点烦而已,可我也只是皱着眉头,还没开口说什么呢。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估算着时间,我从怀里摸出个馒头慢慢的啃着,用胸口的温度保着温,这时候吃到是挺好,不冷不热。
不自觉地又想到了早上的事情。
都是明白人,自然也明白做了的事情的后果。
不意外的,从乞丐总坛回到破屋,第一件事就是小狗子对我的坦白。
跟我猜测的差不多,他确实有些感觉到项西霸对自己妹妹的特别,那时候母亲很敏感,总觉得项西霸那样不务正业又板着脸的少年,还如此有为的跟着一班的手下,绝对不是平凡人,至少也不是他们这样期望平静生活的人该有牵扯的。再说了,对自家这么反常的异类,没有企图不可能。
为了保护孩子,他母亲毅然告诫他们,不能接近乞丐,见着甚至还要躲避,不然,他们会很吃亏的。对着小狗子单独的时候,就吓唬的说他们要抓妹妹去做下人,苦奴。
小狗子本来就很护妹妹,听这么一说,再看项西霸的行为更觉得可疑,甚至一度把自己曾经的猜想都一一推翻。
直到我的出现,小狗子看了我的出谋划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真的如同母亲一样的猜测,那我也会帮他们挡住。如果是自己曾经的猜测,那么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表明机会。
不管怎么说,总之都会解决事情,而最后得利的,还是他们。
小狗子打的好算盘,却没有想到我会先一步知晓。如果我中途来个失踪,他们也许还得继续的烦恼躲藏猜忌中。
看,我是多善良的一个人!
到了最后我说走,我还把身上的银钱全都拿了出来,只给自己留下两百个铜板,其余的全给了小兄妹俩。
虽然说有乞丐帮的照看,可我还是很慈善的把银钱大部分留给他们,虽然这只是我的劳动成果。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软了?两百个铜板,能做什么?
买了两个馒头放身上,中午一个,现在一个,就这样还花掉五个铜板。本来还以为能租到一间客栈呢,结果,别说钱为什么我没有留够,这可以说我不清楚这地方的物价,可就是进门,我前脚刚踏,紧接着就被人赶了出来,伴随着的是一句臭乞丐!
伤心真没处说了。
暂时不想再碰见,出了城门随便选了个方向,当做游山玩水的,我爬上了山顶,然后不意外的发现了半山腰的破庙。一阵观摩自感叹,我决定在这里暂时的落脚。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躺在门外祭坛上一下午了,看够了天空白云太阳,却看不到穿上外套的夕阳,真没劲儿!
明天,明天???还是一大早进城买点干粮得了,要是能有份地图就更好了,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城镇,其实,当乞丐只要技巧好,我觉得还是能算是份轻松的活计,唯一不好的,就是????使劲的勾着后背用力的抓挠,要是能有个地儿洗洗澡就好了。
三天?四天?谁知道的,反正好几天没有洗过澡,浑身都痒痒的不自在。虽然那破屋的旁边守着一条小水流,可谁都知道,大冬天的洗冷水,干脆不洗!
正烦恼着,山下传来一阵吵闹。
“老头儿,识相的就把钱财交出来,不然,哼哼。”
好熟悉的口吻,这不是抢劫么?
还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热闹啊,赶紧下去看看。
小心的摸到山下路边的斜坡上,向下望去,下面路上的情况一目了然。
一个老农,其实也没多大的年纪,估计也就五十多点,可看着那摸样,还只能叫老。三个青年,领头的壮实,还象征性的把一边的眼睛给蒙了起来,三人就这样大摇大摆也不做掩饰的强横蛮夺。
话说遮眼睛?海盗?!难道是威风?打劫都不用带面罩的?难道这世道已经变了?随便两个人都能打劫人不用怕事后追究?
朝远处左右路头眺望,才发现,这里的路径还不是一般的荒凉,前前后后几里的路,竟然没有一个人。
天色也有些暗了,该说老头倒霉吧,竟然选在这个时候才回去。明知道路段荒凉,就该早点,至少能碰上一、两个的人吧?
老农没有言语,即使手在悄悄的把面前的背篓往身后移动,可浑身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惶恐。
“呔,你这老头怎么听不懂话?老三,给我把背篓抢过来!”
“是。”伴随着话音落下,一个高瘦的人,上前一把夺过老农试图掩耳盗铃般隐藏的背篓,拿到面前一阵的翻腾,倒撒了一地的面粉和小袋的粳米。
老农看得两眼发直激愤难消,那可是他一大家子最近的收成换来的啊,几个小的就等着吃呢。
“畜、畜牲!”
忍无可忍的老农鼓起勇气的一骂,换来的却是领头人凶狠瞪过来的眼神。
嗷,不忍心看了,人家摆明了抢东西,你把东西给他们不就好了,总好过明知道打不过还拿身体抵制受伤害的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都不知道?
被抢了也就该认命了,结果看不得人家浪费还骂人,我说,你是觉得自己打得过人家还是觉得自己会好运的有贵人相助?
先摆明立场,就那三人的体型,我可不想做出头鸟,就我自己这小身板的模样,我不认为自己有百分之零点几的胜算。
不意外的,翻倒东西的瘦子报告的道:“老大,背篓里除了这些粗面和粳米,就没有别的了,都是些杂物掩盖着。”
老大一脸的愤怒,看着老农一脸心痛的看着地上的白面和米粒,突然来了兴致一般,一脚踢过去,背篓连带着地上薄薄的一层土跟着飞了出去,直接掉落在深渊里。
嗷唔!捂住自己的嘴,我惊叹着,高手,一个高手啊,谁的脚力有那么大,一脚能踢掉一层地皮?我已经不再观察下面的情景,背过身坐在地上靠着大树,即使不去看,我还是能想象老农那惊讶带着更加的愁苦疼惜,我明白,对于老实的农民来说,粮食意味着什么,再说还只是一小袋的粳米和那抢匪说的粗面,这有可能还是老农最好的东西吧。
心里从一开始就咚咚直跳,看到抢匪老大的一脚威力后,突然的一阵冷汗,要是被他发现我的偷窥,他会不会把我想刚才的背篓一样一脚踢下去?禁不住的打着激灵,还带着一阵后怕。突然想起老农那脸上的褶皱,据观察得来的不到六十还如此的老迈,生活的愁苦逼迫老农一生岁月的雕折痕迹表于面,看着都怜悯的想要帮忙,即使想要置身事外的我,也禁不住豪气大迈的想要出去帮助。
突兀的站在抢匪面前老农身前,大喊着住手,感受着老农带着感激带着激动的目光,感受着抢匪们诧异带着惊恐的神色,那该是多么的霸气四射万众瞩目啊,至少那种英雄气概的感觉会是多么的让人诱惑。
可是,可是???腿脚打着颤我慢慢的站起来,出去,意味着被伤害更加的狼狈,也意味着麻烦。可是不出去???老农那越加苍老惨淡的面孔又一次次的浮现。
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的热心?以前的我,可是只要是麻烦就会远远的脱离,即使无可奈何也只是做自己那一小部分的事,绝不涉足绝不麻烦。虽然方府那段时间的生活感觉自己有点变了,可我不认为我的本质就真的能改变。
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