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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遇见故人1

好不容易找到去张家坪的车,车上已经是挤满了人了。也难怪,快过年了,外面打工的,读书的,都在往家赶,而一天就两趟车,不挤是不可能的。从农村出来的我,经历太多这种情况了。所以虽然无奈,但也准备咬着牙齿硬挤上去。

看见旁边有一个衣着朴素双脸冻得通红的中年妇人背着一个大包,手里抱了一捆五颜六色的围巾,讪笑着向人兜售,听上去是外地口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这个快过年了还在外面苦讨营生的妇女产生了同情。其实我的同情心很少爆发,经常遇见路人行乞是一毛不拔的。因为我本身就是名副其实的穷人。我问她:“你好,你这围巾多少钱一条啊?”

她见有人对她的货物有兴趣,眼睛一亮,慌忙答道:“丝的25元一条,毛绒的20元一条。你看看,看,这都是好质量的!”边说边用两眼巴巴的望着我。

我以为只要上10元,原来物价已经是涨得很普遍了,地摊上也是如此了。但对着她那期盼的眼神,我还是痛下决心,大方的买了两条。要回家过年了,可以送一条给我的小娘,也就是我的继母。我还从来没有送过她礼物呢,毕竟现在是离开了学校,有了工作了。再不济那也是份工作不是,表示能自己赚钱了。给她选的是一条淡绿色的丝巾,她是一个淡雅的女人,这条丝巾配上去应是很合适。而自己就买了一条大红的毛线围脖。到底是去喝别人的喜酒,自己这一身太素了。

也不还价,给她数了四十五元钱,便挤上了车。别说是坐的,过道上连站着都没有地方。为了不挤着别人,更为不让人挤着自己,我手吊在上面的行礼架上,身子往旁边尽量的倾斜着。所有要上车的人都挤上车了之后,严重超载的车子终于开了。出站的时候因为街上人多,走走停停的让我这个斜挂着的人是荡过来荡过去,前后左右都在撞人,招来一堆的横眉竖眼。还好大家都在困境中,多少有一点的相互体谅。没有招来责骂。而因为人多空气味杂的原因,车人此起彼伏的哇哇呕吐声和车内越来越重的酸臭味让整车里没有一点的交谈声,更别说欢笑声。空气愈发的沉闷。

这样荡了一个小时,我实在是受不了,放下快没有知觉的手,抱着旁边的椅子背来维持平衡。心里想,到底还有多远呢?路上怎么没有人半途下车的?就这样挤挤的一车人一直到终点么?啊呀,从来不晕车的我因为忘记了吃午饭还开始有点反胃了。我摸摸头上的冷汗,正犹豫着要不要叫司机停车,让我去外面吐一下。听咝的一声响,车子终于承受不住,被压爆胎了!

车内响起一片无奈的叹气声。这个心情我太懂了,归心似箭,谁都想一路顺风的回到家。而现在的状况看来要耽搁些时间了。但此时我很放松,正好下车去透透清新空气。

一下车,尽管冷风如刀,可是这空气却让我大呼舒畅!

双手插在口袋,闲闲的在公路边上走过来走过去。车主竟然没有备胎,打电话叫还在街上的熟人司机给带回来。这就算是别人立马动身,到来也要个多小时吧。冬天平日里不到六点就天黑了,更别说今天的阴冷天气,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可是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

中巴车后边已经停了好几辆车,可是司机却不知跑哪去了。估计是这路他太熟悉,跑到附近的老乡家里烤火去了。

这时我听见有两个妇女在边看我边说话,仔细一听果然是在说我:

“出去打工回来的!穿得像城里人,好漂亮呢!”

“晒不着吹不着的,你看那皮肤多好啊,怎么那么白啊!”

“是呀,又长得高,唉,现在的姑娘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好看!”

我听了觉得实在是汗颜。我除了皮肤白点,长相其实就那样。再说一百六十三公分的身高,放到北方去,羞死人了。放在这里,居然成了高个儿了。而现在这两位大婶显然是把高和白等同了漂亮和好看了。我上身穿着黑棉衣,配上一条大红色的毛线围脖,想也知道更加的衬托皮肤了。呵呵呵,我在心里对两个大婶的好感是直线上长升,直接加入最可爱的人物栏里。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转移目标了。

“那后面的车上坐的几个男娃,你看到没有,好好看!你看到没有?”

“你说的那最后来的那辆车吧?我看到了,真的是好看,那几个男娃长得确实好看!”

听了她们激动的声音,再看到她们两位那一脸的惊喜状,我摇了摇头,原来是两位花痴大婶。连帅字都不会说,只会说好看。好看到让她们只看了一眼就美成这样的人,我也得去看看不是。虽然是惊鸿一瞥,只要是真的“好看”,那也是这次途中的一次艳遇不是么!

脚还没有迈步。就见大婶说的那辆车里下来了个高个子男孩。穿一件休闲的棉衣,整个人显得很斯文的样子。看上去还可以,但也却是没有帅到让人惊喜。想想她们将我都说成了大美人,估计她们嘴里的“好看”的男人也可能只是稍为比乡里大叔们斯文干净一点点。想到这里,便再无兴趣去看帅哥了。但是那个高个子男孩却朝我走了过来。

“美女!这车是怎么了?”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笑问道。

“爆胎了!”我回道。

“哦?那一定是因为见到你了!”他眨了眨眼睛。

“啊?”我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打了个哈哈,说:“那有可能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说的正是区区在下。”

他一听也哈哈大笑,还想再说点什么,中巴车的司机在后面车一声高过一声的喇叭声中跑了回来。跑上车,把车子往边上小心的移了移,终于让出了一条可容一辆小中巴通行的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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