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由此扭转。
一只只猛兽的退下,五人看着那满地兽尸、鲜血,以及身边皮毛赤红如血的狼群,和那正和狼王对望的女子后,都有此身在梦中之感。直到此刻,他们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危机,就在这一群狼的到来而迎刃而解了?
“谢谢你,我的伙伴,焰。”
轻轻一吻,落在狼王额心的闪电印记上,诉说上官莺此刻心里满满的感激。
不是它的到来,她今日纵使能逃脱,也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若非必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她不想再用。
所以,谢谢它。
血颜狼王金色的眸子金光熠熠,毛乎乎的小脸在她脸上蹭蹭,十分的亲昵。
像是,对待伙伴,不,更像对待亲人。
上官莺笑,抱起它娇小的身子在怀里,低头,深黑的眸子和它金色的眼眸对视,“焰,我知你生于深林,这里有你的天下和同伴,可是我想带你走。我想带你看比这里更广阔的天地,我想在你成长期间让你和你的同伴不必安居这一隅,我想让你受到天地真正加冕为王时,再创上古时期的辉煌,让血颜狼族成为万兽至尊!”
血颜狼王眼睛轻眨,呼吸,滞了滞。
“焰,你,可愿意?”
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嗷”
回答她的,是它一声长嚎,然后一道白影闪过,她手上一空,那血颜狼王已是不见了踪影。
就如,它从未来过一样。
消失地,无声无息。
上官莺唇角浅扬起,她知道,焰能听懂她的话。
它不应,不代表不动心。
那曾睥睨万兽的尊贵血颜狼王,怎会甘心看着自己的族群在自己的带领下没落下去?
她赌它的野心,还有它对自己的信任。
人生是一场庞大的赌局,而这一次她压的是三族的性命,这一大的筹码,她势在必得!
改变自己的命运,且由出这深林开始。
“焰,我等你!”
攥紧了掌心,她转身,面向仍处于惊愕状的十三人,“你们是我的护卫,一路以命护我。没有看见白虎,也没有看见群狼,只看见那一群野兽在你们的联手下,终不敌,狼狈逃窜。”
嘶哑的声音,并不大,那字字,都是掷地有声。
“是!”
于初一是最先回神的,他一应,剩下的十二人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的连声应道。
没有谁问她为什么要隐藏光芒,没有谁去质疑她这么做的目的。
只要她说,他们就绝对执行!
丛林之战,奠定她在他们心中独一无二的统帅地位,非死不摇!
“那便,回去吧!”
一抹赞赏划过眼角,上官莺弯唇一笑,强绷紧的神经终于是彻底松掉。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小姐!”
十二人齐声惊叫,距离她最近的阿黎接住了她软软倒下的身体,此时月已从云中出,当他们看清她褴褛的衣衫,和那碎布下掩盖的道道伤痕后,纵使他们都曾受伤无数,却也不由得瞠大了双眸。
那纵横交错的伤口,道道深可见骨,血肉翻飞,白骨森森,尤其以她左肩尤为严重,那大半个肩胛骨几乎全露在外面,而更可怕的是,那上面还挂着倒钩的刺!
她完好的,仅有一张脸!
他们的喉头,无声哽咽,有热泪,在眼中翻滚。
这么重的伤,她怎能还挡在他们前面直到最后一刻?
这么重的伤,她怎能还不吭一声,将不属于他们的功劳赠与?
这么重的伤……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于初一向天发誓,此生只忠于大小姐一人,粉身碎骨,亦不相负!”
于初一抹去眼中的泪,坚定的对天立下誓言。
“我,阿黎向天发誓,命只给大小姐,鞍前马后,无怨无尤!”
阿黎哽咽着发誓,眼圈儿红红。
“我,还有我!”
余下的三人一一发誓,然后歃血为誓证,在朔月并不算亮的亮光指引下,他们发出了信号弹,在不久得到同伴的回应后,由阿黎抱着上官莺行于深林,朝着同伴的营地而去。
当于初一一行人一身血衣出现在帐营外时,所有侍卫皆出来相迎,当他们惊喜的目光落到阿黎怀里那重伤昏迷的上官莺身上时,无不热泪如泉涌。
那一夜,所有人都未眠。
那一夜,所有人自发跪在上官莺的帐篷外。
那一夜,他们都发自内心起誓,追随她一生!
而昏迷中的上官莺也没有想到,因为她宁死不离的无私守护,不但有了往后以命只为她的五虎大将其中之二,还有了在云和大陆第一支凶名赫赫的“炎骑”,横扫大陆,所向披靡。
云淡风轻午时,帐帘被掀开,阿黎探身,“大小姐,春桃求见。”
“让她进来!”
帐内传出淡淡的声音,阿黎听了放下帐帘,对端着水盆的春桃道,“你可以进去了。”
春桃上挑的一双杏眼闪过欣喜的光芒,丰腴的身体若有若无的朝阿黎身边蹭,娇声道,“婢子谢过军爷了。”
“姑娘,自重!”
阿黎避开她,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却是不动声色,让她进去。
“真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
十次有十次失败,终是让春桃恼了,一跺脚,掀开帐帘就往里边儿走去。
“大小姐,春桃来服侍你了。”
一看见那躺在榻上的人,春桃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走过去,作恭顺状,蹲身在榻前,将布帛放入水中润湿,再揪干那水,折叠起,举过头顶。
“你自己身子也是没恢复,以后不用过来服侍了。”上官莺有气无力的道,身上披着的黑色毛毯更衬得她的脸苍白得可怕,唇干裂着,长长的睫毛垂着,十足病恹恹的模样。
“奴婢谢大小姐恩德。”春桃听在耳里喜在心里,嘴上却是卖乖的说,“只是大小姐,而今您受了惊吓卧病在床才耽误了行程,奴婢自当是要伺候得您妥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