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天的手臂微微用力，搂紧了浑身颤抖的白小夜。
她一定气得不轻。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程文轩，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来。
双手紧握成拳，却是十指疼痛，钻心一般。
这痛让白小夜更清醒了几分，越是痛，越能记住这恨。
记住程文轩带给自己的一切。
“本官先行一步，王爷请继续。”林佑天也是怒火中烧，却又无言以对，以白小夜曾经对程文轩所用的手段，的确不光明正大，而且自己那日又演了一出戏……
所以，他无话可说。
“小夜，没事的，没事的。”一边走，林佑天一边安慰着白小夜，感觉着她身体的颤抖，林佑天竟然有些心疼。
这个女人，也有聪明的一天。
刚刚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跳起来大骂，更没有拿自己公主的身份压人。
而是就这样忍了。
他知道，白小夜变了。
看着林佑天搂着白小夜消失在视线里，程文轩的脸色亦是一阵青一阵白，面无表情，双眸漆黑如没有底的枯井。
“王爷。”直到他身旁的佘良轻轻唤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正了正脸色，收回视线，程文轩转身进了迎春楼。
“好了，放开吧。”出了街角，白小夜停下脚步，淡漠而冷然的说了一句，一边去推身旁的林佑天：“戏结束了。”
那语气里没有半点感情。
没有半点起伏。
让林佑天有些僵，眉头拧在一处，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半晌，因为白小夜的用力挣扎，林佑天才缓缓松了手臂：“小夜，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接受我？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程文轩已经不要你了。”
声音有些高，显然是有些怒了。
“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白小夜冷哼一声，后退数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说过，我与你从此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好好珍惜苏绾吧。”
她来的主要目的，是让林佑天娶苏绾。
不过，他也记起，林佑天说过，苏绾他会娶。
似乎今天自己的来就是多此一举。
还被程文轩羞辱了一番，真真是流年不利，这个男人，早晚有一天，自己要将一切讨还。
“小夜，你还爱着那个人吗？你醒醒好吗？他不会爱上你的，他只会恨你。”林佑天有些不甘，大声说着。
一边上前，按了白小夜的肩膀晃动。
他不觉得自己哪点比程文轩差，就是无法得到白小夜的爱，为了那个男人，她竟然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十指被废，惨遭凌辱，仍然不放弃吗？
“我也恨他。”白小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她不知道从前的白小夜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一个男人这般对待一个女子，让她不得不恨。
林佑天没有言语，也直直看着白小夜。
“此话当真？”半晌，林佑天又轻声问了一句，只要白小夜不再爱着程文轩就好，他就有一定的机会。
冷笑，白小夜没有回答，只是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她不想与林佑天解释什么。
也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下去。
这一次，林佑天没有追过去，而是看着白小夜那单薄的身影，直到消失。
他也暗暗发誓，他一定会替白小夜报此仇，程文轩，倒要看看你有多么强势，有多么可怕……
一路回了萧家庄，白小夜的心头并没有平静过，面上虽然什么也看不出来，心底却是波涛汹涌，心底只有程文轩狰狞的脸，更有她无法放下的恨。
楚凡已经离开了山庄，他的确不想看到白小夜，更不想替她医病，不过是萧以歌用半个山庄换给他的。
他才会勉强答应。
一直等在门边的萧以歌，着了一身红衣，手握玉骨扇，脸色微微苍白，书生气十足，眉眼间带着淡淡的风流韵味。
“你回来了。”只是轻轻的说着，萧以歌就那样直直看着白小夜。
他就是看不够这个女子。
虽然狠辣无情，却成就了她那霸气无双的气质。
眉眼间气魄压人。
行走间，更有威风八面，傲视群雄之姿。
君临天下之态。
点了点头，白小夜的面色柔和了几分：“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的，明日，我便离开这里，不再打扰萧公子了。”
“小夜……”萧以歌的脸色一青，忙上前一步，想要按住白小夜的肩膀，手却停在半空没有动，眼底满是焦急：“你一定要离开吗？这里，便是你的家。”
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坚决，十分用力。
眼神更是十分的坚定。
“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你不必将心思浪费在我的身上。”白小夜竟然不敢去看萧以歌那火辣辣的眸光，微微低头，轻声说着。
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现在的她，的确怕了恋爱。
从楼上坠下来的感觉那样清晰，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觉得惧怕，当然更怕的，就是程文轩所做的种种。
“我不在意。”萧以歌大声说着：“这种理由我不会在意的。”
他愿意将她带回山庄，就说明，他不在乎她的过去种种。
“我心狠手辣。”白小夜还记得这里人对这个身体的评价。
“我知道。”萧以歌也叹息了一声，从前，他也试图改变白小夜，却是做了太多，根本无济于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只要是白小夜想要的，翻天覆地也要得到。
她就是一个敢爱敢恨，敢做敢当，却心狠手辣的女子。
“这样，我们更不能在一起了，你爱的，其实是从前的那个女子，那个白小夜，而我不是！谢谢你救了我的命。”白小夜认真了几分，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三根银针，交到了萧以歌的手上：“我会替你做三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萧以歌直直看着那三根银针，皱眉问着：“即使你不愿意？”
“是的。”白小夜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
没有萧以歌，她白小夜一定会死在路边，无人问津。
握了握拳头，将那三根银针紧紧握了，萧以歌的双眸氤氲一片，嘴角紧抿，半晌，吐出一个字：“好。”
一边收进了怀中，十分的小心谨慎，生怕弄丢了一般：“你有什么打算。”
“在城中开一家医馆。”白小夜也不隐瞒。
“城中……那样，见到文轩的机会十分多的，你不怕……”萧以歌却有些急，上前一步，直直瞪着白小夜：“你还想他会为你改变吗？”
冷笑，白小夜的眼底也是一片冰冷：“我只想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