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洛被一声声不停息的喊声吵醒。
“大半夜的,谁在扰人清梦?”嘟囔着翻身,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会周公。
隔壁牢房,
牢门外,一位狱卒喝着牢内一老一少两位妇人:“深更半夜,你们不睡觉,老子还要睡呢,瞎叫喝什么?”
“官爷,奴家儿子病的很重,求您给请个太夫吧。”年轻的妇人求道。
距离两位妇人不远处的稻草上躺着一位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从他红红的双颊和急促的呼吸可以断定病的很重。
狱卒瞟了一眼稻草上的小人儿,说道:“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叫老子上哪给找大夫去?”
“官爷,您就行行好吧,帮老身的孙子找个大夫吧,老身给您磕头了。”老妇人说完跪地磕了起来,前额在地上磕的砰砰响。
年轻的妇人也跟着跪下:“求求您了。”
面对磕个不停的两人,狱卒终于有一点点良心不安,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宋老太太,宋夫人,不是我不帮你们,只是你们是死囚,倘若被上头知道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啊。”
“官爷,求您救救老身的孙子吧,来生作牛作马老身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老妇人老泪纵横,不理会鲜血直流的额头继续磕着,血染红了地上的泥土。
“这……”
就在狱卒迟疑的时候,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发生什么事了?”
“头。”狱卒见到来人恭敬的低头哈腰禀报:“是宋关深的家眷要求找大夫给儿子看病。”
“宋家的?”牢头看了一眼牢内,闲恶的对着磕着不停的两人说道:“好了,别磕了,过两天你们就要上断头台了,反正到时也是一死,早死早超生,现在病死总比在断头台上分尸强。”
喝!这说的是人话吗?就算是圣人也要发火了,本来准备不参与历史的小洛终于忍不住爆吼出声:“喂,你不帮忙找大夫就算了,讲这样的话,还是人吗?小心遭雷劈啊。”
“小丫头,你……。你不是雪月国的人?”眼前穿着怪异的人让卒长原本怒气冲天的话语转变成了疑问句。
“我的确不是雪月国的人,怎么了?”难不成不是雪月国的人就不能路见不平了。
“犯人是没有资格看大夫的。”牢头眼中的轻视格外刺目。
“犯人也是人,有谁规定犯人就不可以看太夫了?还有没有王法?”哼!仗势欺人,“你扪心自问,倘若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你的儿女,你作何感想?”瞧这牢头也有四十好几,应该也是有儿有女的了,可连最基本的父爱都没有,真是枉为人父。
“臭丫头,你胆敢诅咒我?老子告诉你,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牢头火冒三丈,这个臭丫头,竟然拿他的儿子和一个死囚相提并论。
“就你?王法?哼!如果你这叫王法,那我就是玉皇大帝了,专治你们这帮恶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对付恶人就要恶治。
“好,说的好。”牢房内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引起了众囚犯们的附和,看来这些人都是平时被欺压过的,看来今天这头还真是出对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些人其实也不是一心想认命,只是缺少了那么点勇气和号召力,只要有人愿意出头,这股力量可是不容小视的。
“你们想造反吗?通通给我回去睡觉。”牢头怒喝着,想不到一个小丫头竟然可以掀起这么大的狂潮。
“找大夫,找大夫。”小洛挥着拳头带头喊着,要趁热打铁才行,囚犯们全部站到木栅栏边,跟着她挥拳喊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浪席卷而来,淹没了牢头接下来的声音,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当然是在怒言相向了。
最后牢头选择充耳不闻,走人。而原本高涨的喊声也随之停下,众人又躺回原先的位子,继续睡觉。
这些人,真的是……。刚刚还夸他们来着,现在又……气死人了。
“娘……。娘。”虚弱的童音响起。
“景儿。”年轻妇人抱起地上的小人儿,紧紧搂在怀里,潸然泪下。
“娘,痛……。痛……”小男孩呼吸困难的吐出几个字,小脸也皱成一团。
“景儿乖,不痛,不痛。”年轻妇人哭着哄着怀中的小人,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小男孩的脸上,令他睁开了眼睛,“娘,不哭。”伸出小手为母亲拭着眼泪,小小的举动抚化了小洛的心。
好懂事的小孩。
向来不轻易流泪的小洛也禁不住泪如雨下,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孩,谁见了不喜欢来着,这些可恶的牢狱,良心都被狗吃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官爷,求求你们救救老身的孙子吧。”老妇人隔着栅栏嘶竭的喊着,却唤不回他们的半点良知。
“娘,景儿好像不行了。”年轻妇人心惊出口。
闻言,老妇人爬到两人身边,摇着喊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小人儿,“景儿。”
“他怎么了?”小洛隔着栅栏害怕的问道,应该不可能的,这么可爱的小孩,老天爷是不会忍心夺走他的,一定是睡着了。老天爷只会对付那些欺压百姓的恶人,松园村的人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咦!对了,笨死了,笨死了,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那个阿姨,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儿子?我也许可以救他。”
闻言,年轻妇女抬起泪眼,连滚带爬的将儿子抱到她面前,那种企盼的眼神就像溺水的人抓到浮雕一样。“呃,其实这个方法我没用过,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但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对上眼前两双抱着无尽希望的眼神,小洛实在无法说出丧气的话。
只得硬着头皮一试了。
拿起小男孩的右手包在自己的掌中,闭眼祈祷着:让他的病好起来,一定要让他好起来,一定要……眉心的星形图案闪烁出了润泽的红光,随着红光的强烈,划作一股红流,沿着她周身的脉络直达小男孩手中,然后漫延到他的周身。
大约十分钟过后,
“娘。”稚嫩的声音从小男孩的的口中发出。
“景儿。”年轻妇人瞧见怀中睁着圆溜溜大眼的儿子,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的搂着他,泪再次流下,不过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姑娘,谢谢你救了老身的孙子。”老妇人一面感谢一面就要给她跪下。
“婆婆,您别这样,我受不起了。”小洛赶忙扶起她,这不是折煞她吗?
“景儿,我的乖孙子,你终于活过来了。”老妇人从年轻妇人怀中搂过孙子,喜悦的表情尽显无疑。
小洛笑看着一家老小喜悦的表情,抹掉额头上的细汗,心道:太好了,终于救回他了,要不然,自己也会愧疚到撞强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