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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若爱情,自我生命路过(1)

1 初遇

大一报到的时候莫小米站在XX中医学院门口简直是欲哭无泪。

她是外省人,初来乍到在火车站就错过了接站的校车,好不容易打到车又差点弄错校区。赶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十几个小时旅途之后,累到眼花腿软站在气势恢宏的校门口看到彩旗飘扬帐篷一片一片,各系迎新条幅五花八门唯独没有她所在的那个系。

是的,英语系,中医学院的英语系。在这个全院上下英语都学不好的学校简直要被活活鄙视死。所谓大鱼吃小鱼大系压小系。英语系渺小的接待点排在最后早被浩瀚人海压的鬼影都不见。可怜莫小米背着大书包拎着体积臃肿的挎包还拖着一个大箱子无望的看了眼人群果断决定自己冲杀进去。没走几步就被疾步奔过的人群挤了一个趔趄。箱子侧倒差点连她人一起带翻。顾到手就顾不到脚。笨手笨脚的莫小米险些跟着她的大箱子一起砸到校园干净整洁的水泥路上。滚下去的前一刻,一只手及时稳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

莫小米抬头时只看到一个漂亮的下巴。那个人有着很高的身高和很显轮廓的一张脸。他半低下头问莫小米:“同学,你哪个系的?”

“英语系。”

“哦,那我带你去报到吧。”

这话听到耳边不啻是天籁,莫小米正要感恩戴德,他低下头拎起莫小米的大包,嘀嘀咕咕说出后半句话,“就没见过这么笨的新生。”

晴天霹雳,欺人太甚,不可原谅。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在他长的不错的份上也就算了吧,那个反正今天第一天来么总之还是报到重要。在莫小米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准备摆出个笑脸给这个出言不逊的学长的时候,却看到人已经拖着她的箱子拎着她的大包走出好几步远,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的反应真的慢半拍。

“学长,报到手续真的要这么麻烦吗?这些地方都一定要今天跑完吗?能明天再办不?”

“嗯。”

“学长这边排队人好多啊,要等很久吗?要不先去下一个地方?”

“嗯。”

“学长你要吃冰淇林吗?”

“不。”

“学长我们的校服好丑啊,这,这怎么穿的出去?”

“嗯。”

“学长那边是图书馆吗?好漂亮。不过想想可能会有尸体之类的就觉得好可怕啊。”

“尸体在综合楼二楼。其他地方都没有。”

“学长你说话了诶,你终于肯同我讲话了。”

“……”

“学长今天真的麻烦你了。谢谢学长,学长能留个联系方式不?”

先是在系里的接待点交录取通知书,登记,领取报到指南,然后去财务科缴费,在校医院领体检表,去体育馆领校服,去后勤科交押金领宿舍钥匙,接着才能扛行李进宿舍楼。一路辛苦,那个长的很像美少年的男生却从没开口抱怨一句,只是在需要用到单据凭证之类的东西时同她要一下,全程没有说几句话。莫小米想,她应该是不喜欢这样的男生的,虽然是大学第一天遇见,帮了大忙的人,可是实在太冷了啊。要电话号码联系方式之类的,只是礼貌吧。

“我和你一样是新生,不是学长。我叫简如。”

“新生?那你怎么会对学校这么熟悉?”

“因为我不笨。”将这句很嚣张的话和莫小米的行李一起放下。他转身就下了楼。

我去,长的帅了不起啊?莫小米在心里把这嚣张的家伙诅咒了一万遍。

2 原来你有女朋友

莫小米会画画,还在军训期间看到学生会招新的专栏便去报名加入宣传部。

宣传部面试那天,漂亮的学姐给每人发了一张白纸让随便画幅画。莫小米伸手将头顶盘头发用的2B铅笔抽下来就开始飞快在白纸上涂抹。速度快是她的优势,悲剧的是,正当她得意洋洋的准备将自己大作交上去的时候,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满教室参加面试的人都围在了一个角落。

她好奇的探过头去看,被围在中间的简如正低头写毛笔字,莫小米只看了一眼,立刻幸灾乐祸的大笑出声,“不是吧简如,就你这笔烂字还好意思来参加考试,果断被围观了吧?没事没事,就算写的再烂姐也不会鄙视你的。”

简如抬头吃惊的看了她一眼,围在简如身边的几个人都开始一致鄙视莫小米。甚至有个看上去很凶的男生冲着莫小米来了句你会不会看书法啊。只差没加句傻X。

只有简如,一边低头写字一边说:“没事,她是我朋友,开玩笑的而已。”

莫小米这才被解了围,不做声的退到了后面。

直到后来正式进入了宣传部,莫小米才知道,原来简如那天写的是草书,书法中最难的一种,很见功底。以这个年龄已经是相当厉害了。

两次见面都不是特别愉快,但毕竟每次都是简如给她解围。她虽然嘴上总喜欢损简如两句,但是心里,对他却是一点都不讨厌的。

宣传部统共不到二十个人,按画画和写字的分了两大组N个小组。还有那么几个男生,画画不好写字也不好,纯粹因为踏实肯干被招进来搬宣传版贴通知做各种体力活。莫小米和一个长得很文气的男生搭档画版。而简如,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他坚决要加入体力劳动组。

哎呦喂,就你那瘦弱的小身板啊。

连部长学姐也说:“简如你字写得那么好干吗要去搬东西啊?”

“恩,写通知不能用草书。”他是这么回答的。

骗鬼咧,练书法好歹从低到高,不会写楷书的人怎么可能会写草书?就算没有常识的莫小米也觉得这并不是合适的理由。不过正好搬版的那组男生是单数,加上简如正好两人一组好抬东西,这么考虑的话,部长也就随他了。

莫小米其实是有点人来疯有点自来熟有点爱闹的妹纸。一来二去就和简如混熟了。何况简如的行为本来就有点让人误会。每一次莫小米他们熬夜画版,简如都会提前过来等着。她画的版上标题都是简如写的。有时莫小米画画画的兴起了,大呼小叫要简如过来摆个POSE将简如也画进去。其实宣传版哪有那么精细。大多数时候,那些踢足球或打篮球或者在安静读书的少年们是不需要原型也能画出来的。可是莫小米就是喜欢这样长时间的注视着简如。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

同莫小米搭档的男生许安安某次在深夜结束绘画之后,看着写标题的简如说,“简如你人真好,明明不需要你一直在这边等的。”

简如笑笑,一句话也没有说。

莫小米心里却是一动。

那天晚上简如送莫小米回宿舍楼的时候,莫小米看着简如的眼睛说:“简如你是不是暗恋我啊?不然你这样每天跟着我们是什么意思啊?”

“是暗恋我吧?”莫小米走下一级台阶,仰起脸看着简如的脸,“不然你总不至于喜欢的是许安安吧?”

不,不是的。

简如一脸平静的缓缓摇头。挥手跟她道别。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补充了一句:“我有女朋友的。”

莫小米如遭雷劈,瞬间石化了一下。

自作多情啊,果断是自作多情。

3 我想也许我还是喜欢你的

有人说,没有拆不散的婚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而另一些人说,挖墙脚是不道德的。

苦逼的是,莫小米就是第二类人。

莫小米讨厌破坏别人完美爱情的女人。可是,一个人趴在床上咬枕头的时候,她却发现,原来,自己对简如,那么一点点朦朦胧胧的喜欢,居然是真的。

说起来简如真的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虽然偶尔嘴巴有点贱,但是多数时候他不爱说话。性格沉稳靠的住,正属于对人诚恳对事精明的那种完美类型。长相也端正,身高恰好在莫小米需要仰视的高度。她就是喜欢可以仰视的男生,分析之后,莫小米悲哀的发现,原来简如,就是按照她心目中完美男友的形象打造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这个为她量身打造的男人,到最后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呢?莫小米在心里直捶地。

明明讨厌做小三的,但有些事说白了,就是一句忍不住。

她忍不住约简如在晚上陪她去隔壁小区荡秋千,沿途有长长的盲道。她笑着说要练习走盲道,让简如帮她看着,不要让她摔倒也不要让她撞到人。

简如答应了,她闭上双眼,却不是为了感受脚底盲道的凹凸不平,而是,为了感受简如近在咫尺的温暖气息。

她伸出双手,在虚空中摸索,不是因为不安,是想要触碰到简如的肌肤或者面容。简如不动声色的躲开她的双手,却在她不慎走歪的时候,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回远处。

莫小米从闭上眼的那一刻就在期盼,期盼简如会在某一刻突然拥抱她。可是简如没有那么做。简如只是沉默的走在她的附近,如影随形。

她也约简如陪她晚上看星星数星座。她躺在操场上任头发散在塑胶操场粗糙的人造草坪上。她对简如说躺着的时候视野最好因为当你躺下的时候,任何一个方向所能看到的地平线,都会在一瞬间呈现在眼前。天空像是一个圆形的碗反扣下来。将仰望天空的人笼罩于其中。

这种感觉真的很美。但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最美的不是星辰,是简如与她一起躺在草地上那样亲近的感觉。

莫小米干了一件很傻很傻的事情,她拉着简如去了学校附近的临江桥,爬到了桥栏杆上像个小疯子一样。她告诉简如她喜欢走这桥栏杆。喜欢这风口浪尖桥顶独行的感觉。她要简如握紧她一只手,像是把性命交给了简如一样,从栏杆这头走到那头,足足四百多米。走到桥尽头的时候她跳下栏杆打算换个方向折回去,简如死死的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再上去了。

其实简如不知道,她喜欢的不是爬在栏杆上的危险感觉,而是,被简如拉着手的温暖。她喜欢看简如为她紧张的样子,尽管,紧握的双手之间有冰冷的指环。

硌的手指生疼。连心也隐约的疼,百爪挠心。

学校有一阵子流行女孩子将男友的篮球队服套在短袖上面穿。莫小米立刻买了紧身白色T恤去找简如借队服搭衣服。简如将衣服拿给她,在她兴高采烈的将简如的红色队服套到身上的时候,简如说:“那是我女朋友送的,要拿好哦。”

莫小米顿时笑不出来了。

简如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你不肯推开我,却又总是提醒我她的存在,简如你骗我一次是会死啊会死啊?

简如从来不欺骗任何人的。莫小米最喜欢便是他的坦诚,到最后,伤害到她的,便是这最无辜的坦诚。

4 有些距离是我一生都无法逾越

莫小米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就有一个是,有一天简如会脑子进水和他那个传说中的女朋友分手,从此以后幸福快乐的和莫小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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