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后,秦千千便来到了华州。
华州的地理位置十分微妙,它前据华岳,后临泾、渭,左控古称桃林之塞的潼关,右阻秦楚古道附近的蓝田关,历来便属于关中军事重地。但最近一段时间,华州城内另有一股硝烟在弥漫,天下各路前来参加华山论剑的豪杰正积极地摩拳擦掌,只为在此番论剑比试之中一鸣惊人、一举扬名。
慕容荻几日前便得到过她报平安的消息,放下心来后这些日子便奉父命,专注于张罗华山论剑的事宜。虽然说是放下心来,但千千才进城,便望见他远远地迎来。
一见到城门口马车上的千千,他面露喜色,身子轻轻一跃再一折,便轻飘飘落到了她面前,竟是用上了武当派的梯云纵。
他一身蓝衣,英姿飒爽,双眸澄澈中泛着喜悦的波光,在阳光下实在是一名杰出得不能再杰出的英雄少年。周遭人本已被他吸引住了目光,待再看到这般上乘的身法后,更是纷纷叫好。
慕容荻师从武当,这梯云纵仅在当年他刚学会时,在千千面前演示过,之后千千再未亲眼看到他施展,想不到已经练到如此高明的境地。
不知道他和乐棠谁的轻功更好些?
千千摇摇头晃走这个念头,尽量忘掉之前在那河岸边所偶然看到的情形,笑眯眯地将慕容荻让进马车。
而慕容荻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依旧笑得那么开朗,坐进马车便吩咐了一声。马车缓缓驶入城内,他转头望向千千,上下打量她确定真的安然无恙,才松口气道:“千千,这些日子,你只送信来说有些着凉,在朋友处休养几日,让我们不必担心。但你何时在这般遥远的地方有了朋友?不知我和月檀可认识?”说到这里,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掩藏不住的黯然。终于自己还是问出了出来。
“那朋友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也未必还能碰上。这次我从悬瓷手中脱险之后,便如信中所说不慎着凉,才不得不寄住他的别院几日。”千千心中暗叹,她就是不想实说才会在信中写得这样模糊。
她转移话题道:“说起悬瓷,我最后一封信可有收到?”
“收到了。我已经命人在华州一带,以及华山各条山道上把守,一旦有发现悬瓷行踪,便会立即向我禀报。”慕容荻闭了下眼,没有再追问千千。
千千叹口气:“都怪我,当初早早劝了琴姨,便不会有悬瓷这一遭了。”
慕容荻将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仿佛从前安慰她时一般,但他眼中却藏着柔情:“不要这样说,五毒教主向来心思诡谲,做事不择手段,令人防不胜防。此番他的目的归根结底其实与你无关,而是要借这个理由来华山论剑,趁机祸害江湖群雄,好令五毒教有机会撼动中原武林。”
原来悬瓷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千千略松了口气:“那样的话,更要小心,可别真被他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