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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突破口

澹台翎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午时过半了,日头正直直地晒在窗户上,明亮的阳光照醒了澹台翎,“咕噜”、“咕噜”的声音让她知道自己是被饿醒的。

“小寿,有没有吃的,你家小姐我快饿扁啦!”澹台翎大叫,一脸撒娇地看向正端了水壶进来的小寿。

“小姐你醒了!”小寿惊喜地大叫,立刻引来了小福小安小康。

“小姐!”其他三人激动不已,热泪盈眶地服在澹台翎床前,澹台翎眼角抽了一抽,忽然想起昨日她好像是中毒了?

“我昨天……”

“小姐你可吓死我们了,要不是太医来得及时,说不定……”小福一脸的泪痕,想必是被澹台翎中毒昏倒又昏睡许久的事情吓到了,澹台翎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从小到大这四个丫头没少担心,每次澹台翎发病,她们守在旁边看着小姐那个样子,都是心疼地不得了的,而这次小姐还因为那个荣贵妃中了毒,白白受了这么多苦。

皇上虽来看过,但之前小姐昏迷的时候,那人还陪着“受了惊吓”的荣贵妃呢。

说到这个几人就想大骂一句,你受惊?受个屁惊!我家小姐那才叫受惊又受苦呢!要不是端木轩在这里留了一夜,走前表现还算不错,她们四个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绝对是要把端木轩怨恨上一番的,但就如今这般,她们还是觉得皇上不对,但好歹有几分安慰。

澹台翎倒是不在意这些,她本就知道有人会下手的,至于被害者是她还是荣贵妃,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按照那日的情况来看,想来是有人想下毒害荣贵妃,顺便将这罪按在她身上。

那日的宴是她请的,食物也是她准备的,自然嫌疑最大的就是她。而按照皇上对荣贵妃的宠爱,如果那日荣贵妃真的中了毒,那么就算澹台翎真的没有嫌疑,皇上心疼大怒之时,必定也会惩处了她。因为那人是荣贵妃,再不济起码也能消了皇上对她的“特殊”——这一点澹台翎倒是没有列入考虑范围之内,她可不觉得端木轩对她有任何特殊的。

而会这样做的人……脑海间搜索过这些天一一见过的妃嫔,确定了几个人选,但澹台翎不是十分确定。

目前,有三个人是嫌疑比较大的。

其中一个,便是那日没去的贤妃,她声称身体不适,需在宫殿修养,所以缺席了,这人澹台翎见过,看着确实柔弱,较弱如伏柳的身姿让男人看了立马就会起心怜惜,面貌身材也是上佳的,和荣贵妃比起来,虽不如她那般光彩照人,但另有一番别样的风姿气质。而且耐看的很,据说在荣贵妃进宫之前,她是宫中最为受宠的,若不是身体虚弱,皇后之位她也是有利一争的,加上她的父亲是文臣而不是武将,自然对端木轩的江山不会有大影响。

但自从慕容媚进宫之后,她的宠爱就被分给了大半到荣贵妃那里去,以往常常去她那里的皇帝却只是偶尔去见上一面,再也没在任何妃嫔中留过夜,这对于其他不受宠的妃嫔来说没什么,但对于她这个原本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天之娇女,哪里是那么好接受的事?再加上荣贵妃的性子和端木轩对她的维护,这贤妃想必也没少吃过亏。

尽管人人都说贤妃贤良淑德,但她依旧是个女人,而嫉妒,便是让女人发酵变化的最好催化剂,再说了,如果贤妃真的如传言中那般温柔贤良,想必也做不到这个位子上,就连荣贵妃这般受端木轩层层保护的女人都还有着自己的真面目和保护色,这贤妃,就更不用说了……

另外一个,澹台翎怀疑的就是那这几日频繁和她偶遇的才人,名字她实在记不得,但她的父亲是朝中武将,颇受器重,而她也是貌美如花,娇艳无比,虽是在荣贵妃之后进的宫,可也惹得端木轩和她欢好过几次,就算不留夜,也足够说明她的手段和姿色了。

但澹台翎对她虽有些怀疑,这三人里,她的嫌疑还是最小的。

最后一个,也就是澹台翎最为怀疑的人,就是荣贵妃慕容媚。

她坐到慕容媚身边的时候,就在暗自观察个人的表情,这当然也包括慕容媚。她坐到慕容媚身边的时候,虽未发觉她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澹台翎能感受到她身体轻微的僵硬以及防备状态,随即便放松了。

虽然只是微微的一瞬间,但那种本能一般的反应还是没有逃过澹台翎的眼睛。在现代的时候,她在面对危险时总是会这样不自觉的做出防备状态,而这荣贵妃,澹台翎愈发觉得她不简单起来,这人必定不是什么深闺女子,她绝对会武功,而看她的反应而来,一定不低。

而根据她的表情,她一定是受过某种的训练,才能让自己看来如此自然,拿糕点的时候澹台翎假意不小心地碰了荣贵妃的手,那手中却是娇嫩无比,一点不带任何茧,这是唯一让澹台翎有些不确定她就是下手之人的原因。

而之后她食用糕点时,也小心地注视着荣贵妃,她眼底那抹复杂的神色没有被澹台翎遗忘,但她却有些迷惑,因为这依旧不能证明,毒就一定是荣贵妃下的。

但不管是不是荣贵妃下的手,澹台翎的中毒都是必然,不然中毒的换成了荣贵妃,就算澹台翎是无辜的,恐怕也要承受端木轩无谓的怒火了。

而这么一来,她虽中了毒,但她的嫌疑就能完全洗清了,而且这等于是荣贵妃欠了她一个情,万一日后她对慕容媚下手或者遭到别人陷害之时,就算是看在慕容媚的份上,端木轩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怀疑她甚至定罪于她。

说到底,荣贵妃的这份情,还不是端木轩来还?

这么一想,澹台翎原本还觉得有些可惜的心情就放松了许多,算一算,她也不亏啊。起码博到了日后一个可能保住命的机会。

而这份喜悦之情,在澹台翎知道替她解毒的人是江太医之后,更加无限地被放大了。

江太医,自然就是那个已知的内贼之一,在从丞相老爹那里知道,江太医就是宫中的内贼之一的时候,澹台翎还发愁该如何去接触呢,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搞病了但又有些舍不得。

这一次可算是水到渠成,一石二鸟啊!

“是江太医替我诊脉的?”澹台翎一脸的轻笑,她倒是不记得了。

“是啊,江太医的医术可好了呢,就拿着一手的红线给小姐你诊脉,然后开了几副方子,小姐你就好了,真的好厉害!”小安一副星星眼的样子,难得的也会花痴,倒是让澹台翎有些惊讶,若是换了小福,她大概会觉得比较正常?

“那个江太医,长得很不错?”挑眉问道,澹台翎一脸的好奇望向小寿。

“何止是不错呀,那江太医简直是风度翩翩啊,我还以诶为太医院里的人都是一帮老头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的……”小寿还未开口,小福就一脸的崇拜样子说开了,让澹台翎无语摇头,看来敌人还真是不弱呢,这么一见面就把她家的小小丫头片子给勾走了。

不过……正好,这江太医就是送上门来的突破口了。

“那既然这样,明日就再宣江太医来替我诊治,反正这几日他也是要进宫来看我的毒素清理完全与否的,到时候就让你们两个小丫头看个够,可好?”一脸嘲讽调笑地看向小安和小福,两人一听见这话,小脸蛋“唰”地一下就变得通红,看得澹台翎一阵好笑,纯情的妹纸伤不起啊伤不起……

“诶呀,小姐你真讨厌!”小福又羞又怒地嗔道,小安倒是没说话,但看那眼神……澹台翎一阵疙瘩,调戏这种事果然也不是好做的。

中午的时候端木轩又来了一次,这一次,看着大家暧昧中又带着窃喜的表情,澹台翎完全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大家都这么奇怪?

之前的事情,她昏昏沉沉地只顾着睡觉,又因为中毒,本身精神就不清楚,自然就不记得她和端木轩的暧昧一夜了,可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人都记得啊!她不知道,所以没有问别人,而那些人自然也就没想到说,于是当端木轩一脸温柔地拉起她进房的时候,面对周围众人那一脸暧昧的目光,澹台翎彻底凌乱了,这到底是神马情况……

“怎么样,身子还好吗,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要不要招太医来瞧瞧?”端木轩拉着她在桌子边坐下,好歹没有坐到床上,这不知为何让澹台翎下意识松了口气。

端木轩倒是注意到了她脸上那细微的表情,不自觉偷偷窃笑,逗逗这小猫看来还蛮有意思的……

“这几日江太医都会按时来诊脉的,我……臣妾的身子没有大碍,多谢皇上关心。”澹台翎笑笑,淡淡道谢。

端木轩倒也没多在意。

“也罢,今日倒是你替荣贵妃受了委屈,朕好歹该给你些补偿才是,至于这事……日后不会再发生了。”一听这话,澹台翎面上赶忙道谢,心底里却是有着几分不屑的。

哼,补偿?她今日要是连命都没了,那还谈什么补偿?这小子倒是为了慕容媚费了不少的心思嘛,还拿她来做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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