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会场里,无聊的电影情节,只有我一个人安静的坐着,三十层的高楼,接近灰色的天,奢华透明的玻璃窗外下着无声的雨。
“小姐,懂事长在办公室等着和你一起用午餐。”一个声音悄悄的传过来,带着几份关心。
“今天是什么日子。”玩弄着一枚普通的戒子,我淡漠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旋飘荡。
“十月八号。”王伯轻声道,蓦地,似乎想到什么,声线一迟疑:“小姐,要安排你去夫人坟前上香吗?”
我沉默了,眼神轻轻掠过高高的椅背,望向雾茫茫的城市,今天是妈妈的忌日,可是,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才会记住这个特殊的日子,一直都觉得妈妈好凄惨,被爸爸抛弃后,一个人孤单的死在那间灰白相间的酒店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妈妈死得其所,却终没有在那两个无情的男人心中留下丁点的回忆,就如今天,爸爸和爷爷依然只顾着忙公司里的事情,而妈妈却躺在冰冷的泥土里。
“妈妈、、”好久就忘记了这两个字的用意,可我每到这个时候就特别的思念那个温和的身影。
妈妈,你可知道,那间酒店在十年前十月九号就被拆毁了,那块坐落在市中心最热闹的土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踏足。
如果您在死之前曾想过会有这样凄惨的下场,不知道您是不是还有勇气拿起那把刀往自己的身上捅?死了,却不值,妈妈,作为您的女儿,我真的替你不值啊。
窗外的雨在渐渐增大,我陷入沉思,王伯照旧没有催促我,只是静静的呆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起欣赏悲凉的雨景。
我叫裴竟夕,是裴世集团裴作容唯一的孙女,他对我没有像对妈妈那样排斥,因为我的血液里流动着他的血脉,所以,在他一生中,我是他最珍贵的宝贝,也是他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
别人梦想的东西,我一挥手就能触到,可是,我并不快乐,在十年前,妈妈过世的那天起,我就陷入了一个阴影里,从此再也逃不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从没有记住一个人的名子,我就像是一棵生长在闹市里的花朵,只是摆放在温室里,供着养着,却与世隔绝。
有人说我长的像爸爸,这也许就是爷爷疼我的原由。
蓦地,寂静的会场里忽然跳起了忧郁的音符,王伯从桌上拿起手机递给我:“小姐,你的电话。”
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一定是爷爷等着着急,打电话来催我去吃饭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越来越厌烦这个世界,所以,一日三餐,我都没有味口,人也日渐瘦去,爷爷发现了我的异样,所以我的三餐都在他的监视下使用,我也不去管,他有那个精神放下忙碌的事业照顾我,我理当荣幸不是吗?
“小姐,一定是懂事长的电话,你不接吗?”王伯在一旁小声提醒我。
我把电话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望着雾蒙蒙的城市。“王伯,我想去一个地方。”
王伯跟随我那么久,对我的所思所想已经很了解了,我话刚出口,他就知道我的心思。轻轻的叹道:“我这就去安排。”
“麻烦您了,王伯。”我露出一抹浅笑,对这个尽职职忠的老人,我比任何人都尊敬他。
车开在雨雾中,路上匆匆行走的路人,在我的眼里定格成一抹抹细淡的风景。我收回视线,看见车转弯开进了一条杂乱的小径上。
前面是个坟场,妈妈就安静的睡在那里。
起身下车,王伯快速的递上一把雨伞。我摇手推开,径直走进猛烈的雨里。
王伯担忧的望着我,可却没有跟上来,只是静静的立在车前待候我的回来,可他不知道,我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没错,我在妈妈的坟前自杀了,当那尖锐的刀划过手婉时,我感觉到了痛,那种尖锐的,带着凄厉的痛。当初,妈妈也是在这种非人的痛楚中慢慢离开的吧。
闭上眼时,我看见细雨纷纷,那是一个秋天。
当眼前变得灰暗一片时,我忽然有种解脱的快感,妈妈没有让那两个自私的男人留下伤痛,我代替她做了,相信在见到我冰冷的身体时,那个坚强的爷爷,还有那个冷漠无情的爸爸终是会为我流下一滴伤心的眼泪吧!如果可以,那我死亦无撼了。
仿佛松了口气,我感觉闷在心里的那种苦楚得到了缓解,睁开眼,是不是就可以看见天堂?是不是就能见到妈妈?那种温暖的感觉只停留在十岁那年,可是,我却好想再拥有,那怕一次也行。
每当看见别人扑在母亲的怀里撤姣时,我总是会抚摸手里那枚戒指,这是妈妈临走前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习惯性的举起左手,以前还小的时候,我不敢把戒指带在手上,手太小,怕丢了,于是,盼望着自己能够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把这枚戒指永远带在手上了,那是妈妈的温暖。
下意思的去摸左手的中指,忽然,发现那光滑的指节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戒指没了,我的戒子没了,谁拿了我的东西?
丢失了最珍贵的东西,我从没有着急过的心忽然间仿佛失去了重心,让我的思绪乱作一团。
不要动我的戒指,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要拿走,那是妈妈给我的,不要拿走。我在心里哭喊。
“不要。”我要把戒指找回来,我要找回我最珍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