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是没有碰到那些人,只是刚进门就碰到萍儿了!”说到这个,信儿气得脸都红了。
这便是最可恨的地方,经头两天的教训,她家小姐交代说不管多贵都买,然东西是买回来了,可一进陆府就被柳氏的大丫鬟萍儿以东西不干净,怕吃坏了她家小姐为由给收了去,再这么下去,她们俩怕是真的要活活饿死了。
陆黎诗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叹人没事就好。
“那你可有去到平大夫的医馆?可有见到他人?”这是陆黎诗一早就交代过的事,也碍着一直有人跟着,信儿不方便去,一听说没人跟,就赶紧问了出来。
“有去,但平大夫的医馆门是关着的,奴婢也有去问隔壁店家的老板,那老板说平大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是那门已经关了大半个月了。”信儿仔细的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与陆黎诗听。
陆黎诗听完就沉默了,且无意识的咬起了手指甲来,当然,这是她从前世带来的很不好的习惯,一碰到问题就习惯性的咬手指甲。
她隐隐觉得平一寒的离开并不是偶然,可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他发现了她藏在那药箱中的东西?不过凭她对平一寒的了解,即便发现也不会私吞,更何况他应该不可能知道那东西的用途,但他为什么要走?还走的那么急?
且不说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平一寒,张世中不是说要送张莺莺来的么?起先她还在琢磨着要怎么面对那位官家小姐,可这都多少时日了,张世中应该不是那随口说说的人啊!
“小姐,奴婢进门前还遇到个怪事。”信儿见陆黎诗半天没动静,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便想着分散她的注意力。
陆黎诗挑眉,“哦?是何怪事?”
信儿想了一会才道:“唔,就是奴婢进门时,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青衣公子在与守门的争执些什么,等奴婢走进听,居然听到他自称是平大夫的徒弟,还是来拜见小姐您的。”
陆黎诗皱眉,“你可曾见过那青衣书生?确实是平大夫的徒弟吗?”
信儿摇头,“奴婢不曾见过,不过等奴婢想上前询问的时候,守门的那家伙就把人给赶跑了,还恶声恶气的问奴婢到底要不要进来,所以奴婢也没机会去确认。”
陆黎诗再次沉默,这平一寒刚走,就来了个他徒弟?还是来找她的?有这么巧么?又为什么来找她?
突然想到什么,陆黎诗又抬起头来,“你刚刚说,今日一个跟着你的人都没有是吗?可看仔细了?”
信儿点头,“自然是瞧仔细了的,说到这个,奴婢买了米面准备回来,路过赌坊时碰到了舅老爷,当时舅老爷挽起袖子就朝着奴婢冲过来,奴婢的心都凉了一截,可那时旁边还有个公子哥打扮的男人,那男人看了奴婢一眼,就拉着舅老爷耳语了一番,之后舅老爷瞪了奴婢一眼,就和那公子哥走了。”
陆黎诗再次皱眉,怎么又多了一个公子哥?那公子哥帮信儿解围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
等等!平一寒莫名其妙的离开,青衣书生莫名其妙的来找她,而那公子哥又莫名其妙的帮信儿,还有那本来该又莫名其妙的没来的张莺莺……当太多的莫名其妙一起发生,就绝不会是莫名其妙了!
想到此,陆黎诗猛的站起身来,“信儿,你即可前往张大人府邸,不用进去,只需打听打听他近来的动向,可明白?”
正在信儿准备答话的时候,竟听到了略有些着急的敲门声。
“小姐?小姐您可在房中?”
陆黎诗稍稍辨别了会,听出是许久不曾出现的陆宿的声音,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下一刻便打开了门。
“陆叔?您怎么来了?近来可好?”
“小姐,多日不见,您……受苦了。”陆宿看着那瘦得不成样子的陆黎诗,心中一片瑟然。
他是跟着陆逸卓白手起家的,所以也是看着陆黎诗长大的。说真心话,他家小姐继承了已故夫人白氏和老爷的所有优点,他真的没有见过比她长得更好看的小姐了,可原本如花的容颜如今却落得……哎!
望着一身小厮打扮的原陆府的第二把手,陆黎诗感慨道:“诗诗不苦,只瞧着陆叔身子还硬朗,诗诗便满足了。只是您今日来……”
说到正题,陆宿立刻收拾起所有的心情,严肃的说道:“小姐,您赶紧收拾东西随小人离开陆府!”
陆黎诗拉下陆宿的衣袖皱着眉头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要这么急着离开?”
陆宿见陆黎诗不动,便急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小姐,小人之前被夫人派去查账,到咱家的酒楼时,正好看到舅老爷和一个年轻公子在那儿喝酒,本来想走,却无意间听到他们提起了小姐,小人就躲在一旁偷听,竟被小人听到说他们今夜要让那姓方的术士开坛做法,还说什么今晚就是小姐您的死……哎哟小姐,您就快和小人走吧!”
“陆叔,现在走怕是来不及了,这样,劳您帮诗诗去趟张大人府邸,就说诗诗有事求他,请他务必来一趟陆府,可好?”陆黎诗想了一会,才故作镇定的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小姐您不知道,小人听舅老爷说那张大人自那次来,隔日就带着家眷回乡探亲去了,说是去一个月,这眼瞧就要回来了,但也不知道究竟几时到,所以就趁着他回来之前对您下手,所以您赶紧随小人走吧!”陆宿是真急了,说着就推信儿进去打包。
陆黎诗一听这话就彻底悟了,看来她之前猜的没错,果然树大招风,是处在至高位的那位容不下她们陆家了。
所以,这也是她之前借着信儿的事将她与柳氏的矛盾彻底激化的理由,而拉张世中进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朝廷的人插手。因为陆逸卓是白手起的家,无权无势无靠山,竟真让他在京都有了立足之地,她猜想应是先皇想借陆逸卓的手打压某个势力,才由着他发展起来,可如今这江山已易主,局势不一样了是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