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一直在暗中看着的袁泽玉竟将他的嘴角上扬到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
啧啧,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人身上,要真闹大了,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她难道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官小姐了吗?若知道,又该如何全身而退呢?有意思!
果然,陆黎诗的话一出,场面彻底失控了,立刻就有人与那狗腿公子的家丁干起架来,还有些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的人还想动那骆冰儿,而正在骆冰儿花容失色的当口,陆黎诗飞快的闪到了她面前。
“大家稍安勿躁!且听在下说两句!”
显然,整个现场的节奏都被陆黎诗掌握的很好,此刻的她就像个沙场的将军,一开口便让大家都停止了动作,且一致看向她。
安静之后,陆黎诗便对着骆冰儿拱了拱手,“这位小姐,虽然整件事都是场误会,但毕竟是家父冒犯了小姐在先,让小姐受了惊,在下替家父给小姐赔礼了!在下愿凭小姐处置!”
“不……不必了,既是误会,小女子便不再追究!也望公子原谅方才……”见自己心仪的公子出来护着她,骆冰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决定要讨好“他”,便想把自己撇干净,可还没说完就被陆黎诗打断了。
陆黎诗又是一拜,“如此多谢小姐宅心仁厚!在下知方才许是事出突然,而小姐又惊魂未定,然等回过神来后,那人已经动手了,所以这事定是和小姐无关的,小姐切莫自责!”
她自然没忘记这位官二代小姐,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没傻到自不量力的来个鱼死网破,所以给她个台阶下也方便她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事情没到那一步,不过这仇她肯定是不会忘的!
骆冰儿闻言大喜,继而板着脸说道:“谢公子明察秋毫!不瞒公子,家父虽只是小小地方官,但他从小对小女子管教甚严,特别是这礼法二字,公子放心,小女子绝不会让公子和令尊大人受到半点不公的待遇!来人!将这群目无王法的家伙拖去衙门候审!”
如此识大体又公正无私的话一出立刻得到了群众的欢呼叫好,继而将狗腿公子一行人压着往衙门送。骆冰儿见此甚是欢喜,这既给自己在此的声望加了分,又可以得到心上人的好感,简直是一箭双雕!可当她准备回身请人一起去衙门的时候,哪里还有陆黎诗一行人的影子?
待到人群散去,袁泽玉才渐渐显出身形,望着那悄悄走掉的陆黎诗又玩味的笑了笑。
这女人漂亮,睿智,大胆,知进退,且步步为营……真是越看越有趣!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将她推给他那命不好的哥哥了呢!
再看陆黎诗这边,并着吴长卿和信儿一起将陆逸卓送去了医院,且严命他二人在此陪着陆逸卓后便只身闪了出去,因为她还有一件没有解决,那就是那个给他们报信的孩子!
陆黎诗一路往城东追去,那孩子真的跑的很快,但每每当她快跟丢的时候他又突然露个面,所以她百分之两百的确定他是故意的。
“出来!既然引我来此,为何又躲着不出来?”
也不知追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快力竭了,便停下来喘了两口气,再抬头环顾四周,借着满月就发现自己到了一片果林,她虽学过几年女子防身术,袖子也有防身匕首,但经过之前和柳阳明的力搏就明确的知道了自己的斤两,所以这会也不敢贸然往深处走,大吼一声以示不耐。
“还不出来?那我可走了!”陆黎诗瞟眼看到不远处的一颗果树下有人影在晃动,眯了眯眼,作势就要往回走。
“公……公子留步!”
“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陆黎诗很配合的站定了,等那孩子完全现出身影才开口。
听到这么直接的开场白,那孩子看了陆黎诗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嘴巴张张合合数次却始终没蹦出一个字,样子显得很是犹豫。
陆黎诗细细打量了那孩子一会,也不知在想什么,便说道:“既然你不说那就换我说吧!之前因有你的指引我才能及时的找到我阿爹,本该向你道谢,但更早之前我们也救了你一命,咱们就算了清了,若你是想讨好报酬,恕我无能为力。”
“不不不!公子您误会俺了!俺不是想要报酬,俺是……俺是……”那孩子一听这话急得连连摆手,可说了半天还是没把重点说出来。
“别急着否认,但也别动歪心思,若你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盗取我身上的财物,那么很抱歉,我没钱,你找错人了。”陆黎诗勾起一边的嘴角笑了笑,然她这听似很刻薄的话其实是有原因的。
她自然知道那孩子不是为了讨报酬,不然直接告诉他们陆逸卓在哪里就好,也不会暗中指引。当然,也不可能是报恩,否则又怎会多此一举的引她来?所以他肯定另有目的!
再则,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点是他如何得知他们在找人?自他们来这个地方,陆逸卓一直没出过旅店,他如何能知道他们的关系?答案很明显,那便是这孩子在跟踪他们,且在暗中观察过他们,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都看到了?”那孩子闻言大惊,猛的抬头看向陆黎诗,似不敢相信怎么会被人看到。
是,在被那狗腿公子诬陷的时候他很生气,虽然阿爹一再警告他不要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但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便报复性的偷了那人的东西。不过他以为自己出手很快,应该不会被发现,可……
再次迎向陆黎诗那洞察一切的眸子,一时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整个心间,数息之后,也不知他究竟在做着怎么样的挣扎,更不知他最后的决定又是什么,却看到他咬着咬下唇竟跪在了陆黎诗面前。
陆黎诗惊得往后连退了三步,“你这是为何?”
“俺姓李,单名一个易字,十六岁了,实不相瞒,俺爹当年是守卫边疆的大将军李广义,当年俺爹中了奸人的计要被砍头,但先皇念在俺爹劳苦功高,收了他的军籍和军功,并将俺家的家产充公后便放俺们走了,至此,俺家改嫁的改嫁,跑得跑,最后就只剩俺爹和俺流落到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