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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同灾共难

第二天,吃了早饭,大平就和参花到学校去了。二平在家等着“不一定”来找他。他等了好大一阵也不见“不一定”的影子,他有点急了,就向姥姥说:“我找刘大木去!”

姥姥吃惊地看着二平说:“咳咳,小鬼头儿,你怎么一会儿也坐不稳呢?”二平说:“我去玩一会儿就冋来嘛。”

姥姥答应让他去,但是还不放心,怕他胡跑乱窜,就说:“等一会儿吧,你妈问来我送你去!”

二平说:“不用,我自己能找到的。”

姥姥还是不放心地说:“不行,要等你妈妈回来……”

二平不等姥姥说完就已经走出大门去了。

姥姥放下手里正做着的活儿,追出大门来,看着跑远了的二平说:“可快回来呀!”二平大声回答姥姥说:“记住啦,姥姥!”

二平走了一阵,正好经过松山爷爷家的大门,他见大门敞开着就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了。

二平瞅见松山爷爷正往腰里扎子弹袋,两条吃饱了的猎狗也抬着头看着主人,准备出动的样子。

二平走上去问:“爷爷,你干什么,打猎去吗?”

松山爷爷摸摸二平的头,说:“小淘气,我要到林子里去,可不是为了打猎啦!”二平奇怪地问:“那为了什么呢?”

松山爷爷说:“我是为了去抓打猎人的。”

二平更不明白了,说:“抓打猎的人干什么?”松山爷爷回答:“为了保护山林里的野生动物啊!”松山爷爷见二平一时还不大明白,就说:“等回来我再给你讲故事听。”二平双腿一跳说:“我也去,爷爷!”

松山爷爷忙摇摇头说:“不行,你可不能去。今天我要走远路,去追一个乱狩乱猎的家伙。”

二平说:“我不怕!”

松山爷爷说:“不怕也不行。等以后吧,我一定领你们小哥俩儿去一次大森林,叫你们开开眼界。”说着松山爷爷背起猎枪,锁好门,带着猎狗上路了。二平眼巴巴地看着松山爷爷远去,心里充满了惆怅和遗憾。

他很快来到刘大木家里,偏巧刘大木不在家,他走回来,远远还能望见松山爷爷的身影。他想,松山爷爷一定是去大森林打猎的,我为捨不跟着他去看看过过瘾呢?

二平想到这儿,就下了街道,顺着松山爷爷走的路追上去了。他怕松山爷爷发现自己,就像电影上跟踪特务那样不断地故意躲躲闪闪地走着。

松山爷爷走出镇子,二平也走出镇子,松山爷爷向大森林方向奔,二平也跟着走去。不知为什么松山爷爷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吓得二平急忙趴在路旁的草丛里将身子隐蔽起来。

松山爷爷带着猎狗,渐渐地消失在林子里,二平紧跑慢跑也走进林子里去了。

他左拐右拐地走了一阵,却怎么也望不见松山爷爷的踪影了。他不敢喊,也不敢叫,一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他是想跟着松山爷爷到大森林里亲眼看看究竟是怎样打猎的?现在什么都完了。他正急得没办法,忽然一只大鸟落在头顶上的树枝间得意地叫了两声。

这一下倒提醒了二平,二平选了一棵笔直的白桦树,像只灵巧的猴子很快就爬了上去。他骑在树枝上,向树林深处望去,常言说,站得髙看得远,很容易他就发现了松山爷爷。他急忙滑下树来,又跟着走去。他不敢走得太近,恐怕让松山爷爷发现自己,他也不敢落得太远,害怕再让松山爷爷失踪。他保持着不到半里地的距离,藏藏躲躲地走着。是的,还是像电影上跟踪特务一样。走着走着,又看不见松山爷爷影子了,周围的老松树呼呼地响着,山鸡在叫,鸟雀在叫,到处有引诱人的景象。二平顾不得多看,急忙爬上一棵山榆树,再去寻找松山爷爷的踪影。幸亏以前他跟体育老师学了一年爬杆儿的本领,想不到今天用上了。望啊望啊,他终于看见人影了,可是那不是松山爷爷,而是另外一个猎人。他个子不高,身子像一截木桩,穿着一身灰色衣服,冷不丁看就像一只灰地鼠。他从不远的一族榛子棵里钻出来东张西望。二平心里纳闷:他在找什么呢?他又是谁呢?不管他是谁,二平是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

不一会儿,二平发现他提了一只死了的什么走出来。是什么呢?像是山兔,又像是野猫,因为离得远的原因,二平怎么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忽然二平想起松山爷爷那天向他讲的话。对啦,可能是谁在那里下了套子!

只见那人提起套住的东西打算继续向前走。二平正要下树去,突然发现那人停下步子,小心翼翼地在一块平地上打量着。

二平心想:那里平平坦坦的,有什么好打量的呢?只见那人打量一阵后,又用那只死兔子(也许是野猫)在那里一放一放,好像是让它在那里留下脚印。二平更纳闷了,直等着那人离去,他下了树,忙来到了那块平坦地上。他一看,这,儿不仅留着野兔或野猫的脚印儿,还扔有掰开的窝头。二平觉得怪极了,竟忘了去追松山爷爷。他一步一步向平地走去,一步、两步,刚迈出第八步,只觉得忽悠一下就全身落下去了。原来这是一口陷阱。听松山爷爷说过,猎获野兽这是一种办法。用这种办法,最大的动物,可以活捉住如驼鹿、狗熊、野猪,小的动物,如狐狸、獾什么的都能捉住。这一回,却把我们的二平陷住了。

二平好不容易才立身起来,他揉了一阵摔疼的屁股,四周打量着这奇怪的陷阱。这陷阱挖得方方正正,有一丈多深,整个看,有半间屋大,怪不得能把千斤重的驼鹿陷在里面呢。

二平再向上看,上面全用细树枝、茅草和土虚棚着。只有在他掉进来的地方,出现碗口粗的洞,从这孔洞里照进一块金色的阳光,好像这阳光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一样。

二平试了试,无论从什么地方都难爬上去。他心里有点儿发慌了,他想叫,又怕松山爷爷发现他,一着急,眼泪珠吧嗒吧嗒落下来好几颗。忽然,他想起平常自己常喊的豪言壮语:英雄流血不流泪。他擦去眼泪,看着陷阱的四壁想着办法。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口袋里还装着把小刀,于是他掏出小刀便在阱壁上挖起来。他挖着挖着,便在他脑海里出现了一溜通向上面的阶梯。但是只挖了几个,就不能再往上挖了。因为他个儿太小啦。他又坐在洞里,望着那块阳光发起愁来。他自己问自己:难道我就永远在这里面啦……他想起哥哥,想起妈妈,想起爸爸,也想起金老师。他鼻子酸酸的,眼泪成串儿往下掉,他这才后悔起来。假如他不离开昆虫小组的话,假如他不一个人胡跑乱窜的话,怎么会落进陷阱里来呢?假如他听话的话……

二平有些累了,躺在陷阱里正想歇歇呢。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刚想大声喊叫,忽听一阵吧嗒吧嗒的响声传来,接着“嘣咚”一声响,掉下来一只大野兽,身上还有一朵朵的梅花。二平以为是一只金钱豹呢,吓得他哇哇地叫着向后退去。可是,“金钱豹”不但没有去吃他,反而回过头来瞪着吃惊的眼睛看着他。二平定神一看,这才认出来,它根本不是什么金钱豹,而是一只美丽的梅花鹿。二平也知道,鹿不但不咬人,还可以人工驯服哩,驯服了以后就像山羊一样好玩。”二平平静下来以后,便来了兴趣,他甚至忘了是在陷阱里,他走上前,打算摸摸这只梅花鹿。摔疼了的梅花鹿挣扎着站起来想躲开,没走几步,又摔倒了。二平发现,是它的一条前腿摔坏了。二平想起刚才自己掉下来把屁股摔得生疼,不由得可怜起梅花鹿来了。他趴着慢慢地伸过一只手去,轻轻地为梅花鹿揉着摔疼的前腿。梅花鹿先是惊慌不安,随着疼痛逐渐消失,便安稳下来,还不时地伸出舌―、头舔舔二平的脸和耳朵。二平摸摸梅花鹿光滑的皮毛,再仔细地打量着它。这是一只大母鹿,头上没长角,身上的花纹清晰而美丽,皮毛闪闪发光。二平越看越喜爱它,就亲昵地搂着它的脖子,说:“要是我能出去的话,我一定养着你。”

梅花鹿好像听懂了这位“难友”的话,动动小耳朵,又摇摇秃秃的尾巴,再用舌头舔他的鼻子和下巴。

二平毕竟比动物强,他又开始想出去的办法了。别的高招儿一时他还没想出来,他只得大声地喊叫,喊了半天,什么作用也没起,回答他的只有几声乌鸦的叫声。他无力地搂着梅花鹿坐在地上,真正流开了眼泪。那块射进来的阳光慢慢地移动着,二平想到夜晚就要来到了,他更有些害怕起来。他想把梅花鹿托上陷:阱,试了试却半点儿门儿也没有。那只梅花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卧在二平面前,用头轻轻地撞他。聪明的二平立刻明白过来,它是叫自己骑到它身上去。二平想:亲爱的梅花鹿啊,骑上你又有啥用呢?你跑得再快也难把我带出陷阱去呀!想着,他轻轻拍了拍梅花鹿说:“别着急,我们总有办法出去的。”

梅花鹿还是不起来,二平盯着它的背忽然想起来,对啦,我站在它的背上,一不就摸着地面了?他一阵高兴,马上骑在梅花鹿的背上,梅花鹿靠着阱壁慢慢地站起来,二平又在鹿身上站起来。糟糕,只差那么一小点儿他就能摸着陷阱的边了。他正急得没办法呢,梅花鹿鸣叫一声,突然往上一跳,二平一下扳住边边,咬紧牙关,慢慢地往上引体。幸亏二平锻炼得两只胳膊格外有力气,终于使他的慢驗了上去。看着下边的说:“你等着吧,我会絲你的!”梅花鹿懂事似的鸣叫两声,二平便向它招招手,迈开大步向林子外面跑去了……

二平早已迷失了方向,他觉得自己向森林外面走,其实正是向森林深处走呢。说来也巧,走着走着他便遇到正在森林里巡逻的松山爷爷。二平什么也没顾得说,赶快把松山爷爷领到那口陷阱前,指着坑里的梅花鹿为它求情说:“爷爷,我是叫梅花鹿救上来的,请你快救救它吧!”

松山爷爷又听了二平讲述的全部经过,也被梅花鹿的行为感动了。他一边骂着:“王老五这个混蛋,政府几次教育,不叫他狩猎,他偏不听,看看这不又干下给子孙后代作孽的事啦!”

二平想,松山爷爷骂的王老五可能就是他刚才看见的灰地鼠似的猎人吧?松山爷爷一边骂着,一边走出林子去找人来搭救梅花鹿。不一会儿,梅花鹿被人们救上来了。它没有马上跑开,它舔了舔二平的手又用背蹭蹭二平的腿,鸣叫了两声,才慢慢地走去。二平看着它的背影,眼里变得湿乎乎的。

放走了梅花鹿以后,松山爷爷抚摸着二平的头顶夸奖地说:“好孩子,今天你做了一件好事!”

二平看着松山爷爷,一时不知说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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