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灰暗，我躺在床上，看来今晚是思晴留在筑梦堂伺候万俟封更衣了。
亥时，听到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我正准备脱下衣裳睡下，却见慧儿来了。
“谭香姐，爷说让你过去。”慧儿走到床前说。
“我过去？”万俟封应该还在生气，怎么今日还让自己过去服侍，不会又要为难自己吧？
“是的，谭香姐，你赶紧过去，爷的脸阴沉了一天，我和思晴姐怎么服侍他都能挑出刺来。”
听到慧儿的话，我只好去筑梦堂换下思晴。
走进筑梦堂，万俟封正从浴汤里出来，思晴伺候他穿衣，她见我来，对万俟封说了一声：“爷，谭香来了，奴婢先下去了。”
我接过思晴手中的活，把床上的被子掀开，万俟封上了床，我给他盖好被子，正当自己要放下床帐，万俟封忽然拉住我的手。
“谭香，别走。”万俟封听到我倒抽一口气连忙坐起来，他把我的衣袖挽起，心疼地看着上面的伤口，说：“是我不好，把你捏疼了。”
我摇了摇头，想要抽回手，却还是被万俟封紧紧地握住，只是他没有再握住自己昨日被碎片和挂钩划伤的地方。
任由万俟封拉着手，我既不言语，也不看他，直到他低沉地叹了一口气，说：“谭香，你先坐下好吗？”
我依言坐在床边，却一直把头低下。
“脸还疼吗？”万俟封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还是有些微微红肿的脸。
“大人，疼的不是脸。”我抬起头看着万俟封。
“我懂，谭香，对不起。”万俟封轻拧眉心，他说：“谭香，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动你毫发。”
“不敢，你是大人，要奴婢生就生，要奴婢死就死，奴婢的命在大人眼中不过是只蝼蚁。”我不由冷笑一声。
“谭香，你何苦这么说。”万俟封眼眸幽暗，他顿了顿，才道：“我给你想要的自由。”
我何苦这么说，是呵，万俟封都道歉了，又给了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己还要怎样，为何自己就是控制不住要和他顶嘴的冲动。我深吸了一口气，抚平内心暗藏的激动，说：“多谢大人。”
“谭香，你想出尚书府？”
“奴婢不能一辈子呆在府里当丫鬟的对不对。”
“若不是丫鬟，你会走吗？”万俟封的眼眸里闪出两簇光亮。
“会，”我坚定地看着万俟封，说：“心之所向。”
“我知道我不够好，谭香，是我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
“大人，奴婢要走和这些并没有多大关系，奴婢的心想必大人是一清二楚的。”
我看着万俟封听到这话，眼中的两簇光瞬间熄灭，他默默地放开我的手，蠕了蠕唇不再说话。
起身，我放下床帐，吹灭蜡烛，回到窗下的美人塌上，却听见万俟封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忍不住咳嗽一声，这才止住了他难以入眠的动静。
早早睡，早早起，皮肤好，身体棒，我闭上眼不敢想太多，便开始了自我催眠，渐渐地，自己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