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祥嫔的身上,祥嫔起身向皇上皇后行了一礼,说道:“臣妾前几日从太医院领的麝香,只用了一点儿,太医院应该能查到记录。”
那个姑姑结果身后侍卫递上来的册子,对皇上说:“奴婢查阅了太医院的记录,祥嫔娘娘三天前从太医院领了3钱麝香,而奴婢在潇湘馆搜到的麝香一共是两钱半还要多,只少了不到半钱,根据潇湘馆的用香记录,刚好吻合。”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祥嫔坐下。她这麝香用的有据可查,自然是不用再怀疑她。
姑姑接着说:“另外还有一处,是沁香阁,奴婢搜到了一钱麝香,太医院并没有相关记录。”众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了梁星儿,这个沁香阁的舞美人,此时已经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了。
梁星儿站起身颤抖的跪在皇上面前,低声说:“臣,臣妾吃麝香是为了跳,跳舞。”
跳舞?云楹疑惑了一下,随即恍然,她是为了保持身材啊,云楹倒是听过这个说法,长期服用麝香可以保持身材,但是却会终身不孕,这个梁星儿胆子真大,竟然敢用这种办法。
“哼,跳舞?”皇上明显不信,他可没听说过这个偏方。皇后拉了拉皇上,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在告诉他偏方的事。
“有这种事儿?”皇上有些愤怒了,他没想到他的女人会为了保持身材而牺牲掉孩子,“你们还有谁吃这东西?”众人哪敢答话,不过也确实没有,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生个皇子?像梁星儿这么傻的,确实少见。
皇上见没有人回答,就继续问梁星儿,“你为什么要害林才人的孩子?因为你自己不能生育?”
“不不,”梁星儿惊恐的回答,“臣妾没有害人,臣妾只是自己吃,从来没有害过人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皇上沉吟了一下,问那个姑姑:“可还有其他地方查出麝香?”姑姑回到:“没有了。”
此时众人都不言语了,皇上也有些为难,看梁星儿的表现,确实不像是她做的,而且对于她,他还是有几分情面的,不愿匆匆处置了她。不过也没有其他人又嫌疑了,皇上犹豫了一下,正想让德妃先将梁星儿关起来,再慢慢查证,却被一声尖叫吓了一跳。
“皇上——”林才人突然从内室跑了出来,刚刚小产的她苍白虚弱,一下子扑到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叫着,“皇上,您要为我做主啊——”
皇上皱了皱眉头,示意宫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抱住了腿。林才人指着梁星儿哭诉道:“皇上,是她,一定是她害了我的孩子的——”
皇上虽然有些不耐烦,却也耐着性子说:“你快回去躺着,朕会彻查此事还你一个公道的。”
“皇上,皇上——”林才人却不肯放手,而是哭着说,“之前就是她害我失去跳舞的机会的,如今她看我怀了龙嗣,又来害我了——”
“之前?”皇上看向德妃,德妃回忆了一下,解释道:“林才人应该说的是上次皇上生辰献舞的事儿,她因为那件事被贬为常在。”
“皇上——就是她陷害我的——”林才人恶狠狠的指着梁星儿,“她叫人给我送舞鞋,放满了钢针,我才伤了脚不能跳舞的,才让她趁虚而入,欺骗皇上的——”
“什么?”皇上震惊的看向梁星儿,他一直以为她才是受害者,对她也是充满了怜惜,如今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啊。
“皇上,她疯了,您别听她胡说,明明是她陷害我的——”梁星儿连忙给自己辩解,她心里害怕极了,她知道,如今皇上对她还念着一份情,若是当初的事儿揭露出去,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皇上,当初那件事还有一个人也牵涉其中,”赵昭仪迟疑的开口,“是沈常在。不过——”她看了皇上一眼,接着说,“沈常在年纪小,我怕这样的场合她会失礼,但是楹婕妤同她关系甚好,应该也知道事情的经过。”
皇上看向云楹,云楹在心里思量了一会儿,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将知道的实情说了出来。皇上对云楹是信任到心里的,如今听她一说,大怒的看向梁星儿,恨声说:“朕没想到你竟然敢如此欺骗朕,想必林才人小产也是你做的吧。”
梁星儿知道大势已去,她颓然跪在地上,突然抬头看向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苏绮罗,苏绮罗微笑的看着她,手中把玩着一个玉佩,梁星儿瞬间睁大了眼睛,她认出了那块玉佩,那是她父亲给弟弟的,如今落在苏绮罗的手中,她的家人自然也在她的手里了。
梁星儿苦笑了一下,完全明白苏绮罗的意思了,家人在她的手里,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了。定了定神,梁星儿抬头看向皇上,那个让她费尽心力才得到他一丝垂青的男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那个她生命里唯一的男人,正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争得很辛苦,很不值得。她突然笑了,笑的很娇媚,一如得宠的时候,“是我,是我给她下的药,我不能有孩子,她凭什么就可以有?不,我不能有的,她也不能拥有,谁都不能拥有!”
皇上震惊的看着跪着的女子,几乎认不出她就是当初那个让他觉得楚楚可怜的女孩儿了,还记得在阳光下她那雪白的舞衣和白纱上点点红梅,美得炫目,而如今,她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的告诉他,她欺骗了他,还下药害死了他的孩子!
皇上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上前抓住梁星儿,“如今朕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到冷宫中赎罪去吧。”是到如今,谁也救不了梁星儿,皇上并未杀她,仍然是感念着旧情了。
梁星儿毫不反抗的任凭侍卫拖着她下去,经过云楹身旁时,她轻轻的说:“如今,我唯一后悔的是,欺骗了阿碧。她是个好女孩儿,但是她不适合这个可怕的地方——”云楹还没来得及答话,侍卫就拖着梁星儿出门去了,只能远远的听见她大声呼喊着:“可怕的地方——”
皇上看着门口,愣了一会,挥手示意大家散去了,云楹虽然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有心上前安慰他,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不敢上前,只能默默的跟着大家离开,心里希望皇上能够到绾心苑去,他的难过,她愿意同他分担,给他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