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后悔已是无用,还是先救公子要紧,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帮助公子逃过二夫人他们的陷害,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容家祠堂内,站满了人,本应是一片热闹的景象,但此时却是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会传出一两声低低的哭泣声。
主位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正红色官袍,五官端正,表情严肃,一双鹰眸狠冽锐利,此刻他的目光正在底下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影身上反复地流连着,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恨意与嘲讽,仿佛那人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这人正是容家的家主容珏。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一身素色衣裙,发式朴素,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妇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跪在地下的那个身影,只是眼里时不时闪过的狠辣却出卖了她,揭示了这女人与温柔外表完全不相符的蛇蝎心肠。这便是容珏的二夫人张氏。
地上则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暗红色长袍,剑眉微扬,凤眸上挑,给人以一种邪魅危险的感觉,薄唇性感红润,五官完美到了极致,虽是双手被缚,跪在地上,却丝毫显不出一丝狼狈,依旧是那般高贵优雅,风华绝代。
女子一身镶着金边的大红色丝绸罩衣、下穿一条碧绿色绣花长裙,满头珠钗缭绕,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贵气十足,此刻正跪在地上,时不时地哭泣一两声,一张清秀的小脸梨花带雨,将女子的柔弱之美发挥到了极致,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祠堂的两边各有一排座椅,现在这些座椅上面也是坐满了人,有年逾花甲的老翁,也有刚过弱冠之年的青年,这些人皆是容家的长老,他们看着这般荒唐的场景,心思各异,却是不约而同地保持着安静。
“逆子,你可知罪?”
容珏静静地看着容玉城那邪魅妖娆的容颜,这涨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容颜如今看着竟是异常惹他厌恶,要怪只能怪他当初太过贪恋美色,娶了游氏那个贱女人为妻,累得家族不宁。
可惜那女人命好,有母亲为他撑腰,他就算对她再不满,也无法违逆母亲的意思,只能放任着她继续作威作福,只是可惜了张氏,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却只能屈居妾室。
这也就罢了,可那女人竟丝毫不知悔改,不但处处与宁儿为难,更是阻挠他纳妾,这世间但凡有点地位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背信弃义了。
那女人真该庆幸她的短命,要不然活到现在,若还不知悔改,他非得让她成为下堂妇不可。
那女人不知好歹,生下来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宁儿对他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好,他虽然不喜欢他的母亲,但也没有苛待过他,可这小畜生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将他们视作仇人,处处与他们作对,倒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最让他感到愤恨地是,这逆子居然背着他暗中与容家长老勾结,妄图架空他这个家主的权力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不过他发现的时候,这逆子的势力已经可以与他对抗了,一时半会儿他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没想到,今天他居然会自投罗网,不过倒是很奇怪,这逆子一向心高气傲,这么多年来都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有所好感,怎会忽然对一个出身青楼的女人感兴趣呢?
虽然明知事有蹊跷,但是这个机会却是千载难逢,若是利用得当,则他从此在容家的地位便是稳如泰山,反正他容珏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一个儿子而已,而且还是正觊觎他的地位的儿子,更是死不足惜!
“玉城冤枉,请父亲明察!”容玉城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凤眸直视上座的容珏,眸底一片坦荡,虽是跪着,却也丝毫无损他的骄傲。
“老爷,大公子自幼熟读四书五经,通晓礼义廉耻,怎会做这般无礼之事,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大公子,你赶紧向老爷解释清楚吧!”还未等到容珏开口,他身边的二夫人张氏倒是先开口为容玉城辩解了。
“住口,这是容家祠堂,岂可容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胡言乱语!”容珏的脸色异常地难看,对着二夫人便是一阵呵斥,但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对二夫人的维护。
这个时代女子地位卑微,便是容家的主母若是无事,也是不能进祠堂的,更何况她一个妾侍,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情况特殊,涉及到了后院的事情,这才让暂管后院的二夫人破例进了祠堂。
只是在这祠堂她依旧是无说话余地的,刚刚那“情不自禁”的开口实际上已经是犯了家规的,但是有了容珏的维护,那些长老们就算不满也不会再追究了,毕竟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而且也不会给他们的利益带来损害。
被容珏这一呵斥,二夫人吓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轻易开口了,只是眼底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眸光流转间,只余一片幽深。
容玉城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眸子却一直在关注着二夫人,自然没有错过她的申请,凤眸轻转,眸底却是浓浓的嘲讽。
这女人还真是一贯得虚伪做作,刚刚她说那番话,表面上看是在为他说情,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众人,他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还是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可见他本性之恶劣,已经不是读书所能教化得了的了。
不过这女人的演技倒是愈发得炉火纯青了,当年他的母亲就是栽在了她的演技上,父亲当年很喜欢母亲,甚至于不顾家族反对,硬是娶了出身寒微的母亲。
但是毕竟在这注重出身的时代,卑微的出身还是让母亲有些抬不起头来,加上母亲又是个柔弱的性格,所以在这府中只能任人欺负,甚至连个小丫鬟都能欺负母亲,就在那个时候,母亲遇到了张氏。
当时的张氏只是府中的丫鬟,长得柔柔弱弱,心机却很深沉,母亲靠着她慢慢地在府中站稳了脚跟,对她也很是感激,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母亲却是当她是姐妹的,只是却没想到,到最后捅了她一刀的却也是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