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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寒冬中的替身

冬天悄然而至,紧接着雪花也跟随而来。雪花飞舞的日子,应该是少男少女们最向往的生活,它给他们如诗的情怀,如梦的境界。可是对于江小旗来说却是那么遥远。她如痴如醉地迷恋着表演,不管酷暑还是严寒,她心中想得是如何把戏演好。

“现在是五时一刻,小猪该起床了。现在是五时一刻,小猪该起床了……”闹铃又响了,江小旗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拿过闹钟,冲着它嘟囔了一句:“小猪,就你看我看得紧,能不能让我多睡会啊?”她关掉闹钟翻身下床,呵欠连天中一切准备就绪,她用防寒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最近几天实在太冷,手一伸到外面就会被冻得通红,麻麻的,直到没有一点知觉。在这样的天气里考验的是人的耐寒能力。偏偏王小旗是个天生怕冷的人,对于冬天的戏,她从心里甚至有些畏惧。可是为了能上戏,能提高自己的演技,她又不畏惧了。

冬天的夜长,五点多,外面还漆黑一片。她迎着料峭的寒风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卖煎饼果子的阿姨没来,她路过那时,习惯性的停下来,看了一会,想:不知阿姨怎么了?不会有事吧?一定不会的,那样一个慈祥而有爱心的人,上天一定会保佑她的。阿姨准是睡过头了。希望明天能看到她。没有了阿姨的煎饼果子,她突然没有了食欲。不吃东西,于是她用口罩把自己的脸包了个严严实实,小跑着赶去剧组。

杨小丽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早到达?当她来到拍摄场地的时候,她已经在那里指挥着大家布置着场地。见她气喘吁吁朝她这边跑过来,她忙叫道:“小旗,今天安排你给主演高雅做替身,你做好准备,等着上镜。”

“哦,知道了。杨姐。”她站在她的面前答应着。

替身演员其实没有什么表演成分,只是站在主演前面,不露出自己的脸,或者只能看到侧脸和身体。可她对这角色并没有抵触,她想尝试没有一种角色,她相信在不同的表演中她会有不同的感受,从而会学到不同的知识。

她站在场地外等候着派遣。她仔细地看着每个演员的表演,在心里默默地学习着他们的表演技巧。

“小旗,你今天上什么戏啊?安排了没有?”刘哥凑过来问她。

“杨姐让我给高雅做替身演员,现在我等着呢!”她对她一脸认真地说。

“替身演员,还是给主演?这寒冬腊月的,那你可受罪了。你可要做好挨冻的准备。”他关心地对她说。

“不就是冷点吗?没事的,刘哥。谢谢你的关心。”说完她又把目光移向表演现场。

站了一天没有动弹,脚手被冻得麻酥酥的。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剧务们给大家发着盒饭。早晨没吃,中午也没什么胃口,现在突然觉得饥肠辘辘,接过盒饭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夜戏开始上场。

“江小旗,到后台化妆,换衣服。”杨小丽派人叫她过去。

她跟随着过去了。

“你这眉眼长得真周正。身材也不错。不过要打算在这行里混,光凭这些是不够的。”化妆师别跟她化妆别给她唠叨着。

“我会努力的。我会向每个人学习表演技巧。我相信我以后会给观众们带来精彩的享受的。”她透过镜子看着他天真地说。

“你像个孩子一样。你进入这圈子还很短,以后你就知道。”他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看着他的表情,她莫名其妙了。可是转瞬又不去想。她觉得这里的人都很好,就是杨小丽有些和自己过不去,不过这可能与她的性格有关吧?

正想着,他说:“画好了。你可以换服装了。”

她来到更衣室,一个剧务递给她一条细带的吊带裙子。

“要穿着个吗?”她有些惊恐地问。

“是的。”剧务冷冷地说。

“天这……么冷,不是……开玩笑吧!”她有些吞吐着说。

“赶紧换吧,不然一会你的戏到了。”她不耐烦地说。

她把自己身上的棉衣一件件脱下来,浑身已经像筛子一样哆嗦个不停。好冷,穿着防寒服都打寒噤,何况穿单薄的裙子呢?

“江小旗到你了,快过来。”一个人在外面喊。

她抱着双肩哆哆嗦嗦地来到外面。鲜明的一个画面映入她的眼里:在模拟的露天酒吧里,剧务人员穿着厚厚的棉衣来回搬动着机器。大牌演员裹着长袍坐在角落里休息,组理们忙着给他们端茶送水。而在这寒风刺骨中却有一群穿着单薄的衣服等待派遣的群众演员,他们被冻得瑟瑟发抖,可没人关心的他们的寒冷,更没人在乎他们的感受,因为他们只是不起眼的群众演员。看着这些,突然感到有一种不公升上心头,甚至觉得自己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穿着裙子很可怜,更可笑。

“江小旗,你想什么呢?快过来。”杨小丽在不远处喊她。

当她看到她的时候,突然抛弃了寒冷,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她不想让她小看她。

“你就站在高雅的身边,别随便乱动。”她冲着她说着。

她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到穿着厚厚的防寒服的高雅身旁。她看了她,说:“高雅姐,合作愉快。”

可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话更没有说一个字。

她尴尬地立着不再说话。大牌影星都有架子,根本不会把她这样不起眼的甚至给她做替身的演员放在眼里。可是她难道不是从小演员做起的吗?为什么人要忘本呢?想着想着,她的心里有些不平衡。

虽然她的身材和演技并不亚于她,可是镜头永远不会照到她的脸,照到的只是她的侧脸和她的背影,因为她只是一个替身演员。她无需有脸部表情的变化,也无需演技上的精湛,只要站在原点一动不动就完成了她的任务。这就是替身与主演的不同。

“好,江小旗表现不错。这么冷的天气很镇定。”大胡子导演在一旁喊着。

原来替身演员还能受到夸奖,此时江小旗为自己的表现感到些许骄傲。

这是一场很长的夜戏,直到东边的天空发亮才收工。

“收工了,演员们回更衣室换衣服去吧!”杨小丽冲大家喊。

大家听到副导演的话,纷纷地向车上跑去。助理们提着大包小包争先恐后地挤上车,剧务们也收拾着现场的工具。

没人理会一直饱受寒风的江小旗,她此时才感觉到了寒冷,回到更衣室,她独自脱下裙子时,身上已经冻得发紫,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忽然想到一个词——悲惨,她眼眶里的泪水充盈着打着转,即将流下的时候,她对自己说:“江小旗,不许哭。这不算什么。在成功的道路上,这点苦跟本不算什么。”泪水没流出来,她哆嗦着身子把冬衣换上。正在收拾好背包,外面有人喊:“江小旗快点就差你自己了。”她答应着跑出来,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上了剧组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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