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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丑事曝光1

而苏清莲,对经常流着鼻涕的苏凌云更是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哄他玩。

“凌云,你记住,家里,对你好的便只有我和爹爹,以后姐姐不在家,你就去姐姐的房间玩,让莲心陪着你,可知道了?”不怪她这样提防着,她把柳如云逼得有些急,难保她不会突然下狠手。

苏凌云虽然小,但对苏清婉的话,还是听得明明白白,即便是不懂,这些话也印刻在他的心底里,等年纪大了懂事了,自然也就明白她姐姐的一片苦心。

两人前脚刚出了门,柳如云就和徐正卿苏清莲坐着马车回了府中。苏清莲身子弱,已然高烧不退,脸通红一片,鼻尖上溢着细细的汗珠,身子滚烫不已,口中都说着胡话了。原本红润的唇瓣此刻干裂开来,还破皮出血,被柳如云扶着下马车时,双脚一软,就瘫在了地上。

徐正卿作势要去扶她,被柳如云一个眼神瞪了过去。他和苏清莲一夜不归,府中下人已经议论纷纷,此刻还想掺和一手,是要毁了清莲的名声吗!盯着徐正卿的眼神又气又恼,急急的道:“你还杵在这里作甚?赶紧离开!若是老爷见着了,铁定要打你!”

徐正卿毕竟有武功,在外过一夜,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并无大碍,只是曾经骨裂的伤口有些微微的发胀。他见柳如云口气不善,言辞间有些烦躁,也自知这件事情确实是不妥,便看了苏清莲一眼,转身离开了。

扶着苏清莲进了闺房,柳如云正要喊碧荷去请大夫,但一个不经意,就瞧见了苏清莲脖颈上的痕迹,紫红色的,分明就是情欲正浓时的咬痕!柳如云虽知道女儿与徐正卿有这样的关系,但是却没有想到两人因为此事忘记了时辰,竟然被关在了城外。

遂咬着牙骂道:“你真是要气死我了!非要在城外不成?如今可倒好,弄出这幅模样,大夫一把脉,难道还看不出来什么吗!”柳如云口上骂着,却也不敢大声。她招手让门口的碧荷进来,碧荷是她进苏府后,一早带的丫头,算是心腹了。

“你去请一个大夫过来,但是切记,须是不出名,居住在小街小巷的那种,带他过来时,记得走后门,万万不可让他知道这是苏府,可明白?”

碧荷虽然心生疑惑,但也不敢直言相问,点了点头,折身就去了。

却说苏清婉和苏凌云出了门,轿子停在了青州最为繁华的街道上。这条街,客商云集,五花八门的小吃自然也是最多。苏凌云若不是被他姐姐牵着手,早就扑过去了。

喷香扑鼻的水晶蒸饺,清香淡雅的三角粽子,甜腻怡人的桂花糕,焦香软糯的金黄色糍粑,咬起来喀嘣脆的糖人……无一不叫人胃口大开,即便是已经过了孩童年纪的苏清婉,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这些天,待在家里,心底每时每刻都想着能亲手报复那几人,脸上带笑,心中发苦。纵然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现在走在街上,牵着幼弟,被周遭喧闹的气氛所感染,竟感觉有些舒心,好像自己不是十八岁的心了,而真正与现在十三岁的自己融合,重归纯真。

苏凌云早就被身边一家卖蒸饺的铺子勾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眨了眨大眼,小声道:“姐姐,我可以吃吗?”苏清婉扑哧一笑,刮了刮苏凌云的鼻尖,带着人进去,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要了两盘蒸饺,三鲜的和牛肉的。

用筷子给弟弟夹到碗里晾着,她又夹了几个放进自己碗里,小口的吹着,苏凌云刚吃完自己碗里的一个,苏清婉便将自己碗里不烫的蒸饺夹过去。姐弟俩一个含笑喂着,一个吃得不亦乐乎,倒让身边吃东西的几人都带着笑意了。

而正好路过这家店铺的赫连容晟,实则是并未看见苏清婉,只是店内传来一阵阵笑声,让他不由得看过去。

“哎哟,你这小孩,光顾着自己吃得满嘴油,也不管你姐姐了?”一个中年男子打趣道。

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蒸饺走过,见状笑道:“小弟弟便喂一个给你姐姐,也让大家看看你是个小大人了!”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苏凌云听的半懂不懂,但是姐姐到现在一个饺子也没吃,他是知道的。便羞红了脸,用小手拿起勺子,挖了一个凑到苏清婉的脸前。他身子矮小,还得趴在桌子上。苏清婉担心他摔到了,忙起身含住了饺子吃了。

微笑着摸了摸苏凌云的头道:“凌云自己吃就好了,姐姐一会再吃。”

赫连容晟见苏清婉此刻脸色的神情,微微有些吃惊。但转瞬一想,就释然了。这原本该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神情罢,只是前几次见面,苏清婉的睿智,反而让他模糊了。

千音顺着自家主子的眼神看过去,会意的加快了步子,走到苏清婉面前,笑道:“二小姐好兴致,不知道可欢迎我家主子同坐?”他说着,见苏凌云包着一口的饺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心底一软。

苏清婉有些惊喜,没想在这里遇见赫连容晟,他见赫连容晟含笑看着自己,心底一颤,半晌才点头。

“这位是……令弟?着实可爱敦厚……”赫连容晟笑着,捏了捏苏凌云肉嘟嘟的脸颊。苏凌云如今才四岁,也不到读书的年纪,每天就是吃吃喝喝,躺在睡觉,养得白白胖胖,小脸肉嘟嘟的。一双眼睛和苏清婉有些相像,虽还未长开,但能猜想天后定然也是个俊小子。

苏凌云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咧嘴道:“姐姐,他比正卿哥哥长得好看!”

这句话让苏清婉面色一僵,却也不舍得责骂弟弟,只得对赫连容晟道:“请大人不要计较舍弟年幼无知,他只是……”

“无妨,我比较好奇的是,令弟口中的‘正卿’是何许人?莫非是苏家大少爷?”赫连容晟皱了皱眉,嘴角却是噙着笑的。他早就知道苏家长女是苏清莲,最小的……便是身边这个只顾着吃东西的小家伙了。

苏清婉面色稍冷,眼眸中丝毫不带感情,淡淡的道:“是家父挚友之子,常来府中罢了。”没想到苏凌云听了,却是不停地摇头,他盯着苏清婉,咽下去口中的饺子。

“可是,爹爹说正卿哥哥将来要和姐姐成亲的呀!”苏凌云话音刚落,苏清婉就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在了桌上。

她原本眼里已经带着怒气,流露出来的气息也有些烦躁,但见苏凌云被吓得一抖,僵持了一会,只好长叹了一口气。她重拾筷子给苏凌云夹了几个蒸饺,道:“天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姐姐不会和他成亲的。”只是她和苏凌云这番举动,让赫连容晟有些好奇。但他也看得出来,苏清婉神色间的愁绪,并未开口问。

再要了几种馅的蒸饺,添了一壶茶,三人围桌而坐。苏凌云见赫连容晟总带着笑,还和姐姐谈笑风生,便倚在赫连容晟的身边,甜甜的喊了一声容哥哥。

却不知,这一声容哥哥,让赫连容晟面色大变,他执筷的手一抖,竟然将筷子落在了盘子上。千音感觉自己的额际都要冒汗了,这是主子要发火吗?这小家伙,喊什么不好,那三个字可是主子的禁忌啊!

赫连容晟鲜有的收起了笑意,眼眸中冰冷一片,好像带着无线的怨恨。只是他眼帘低垂,旁人并未能察觉他真正的情绪。但桌上突然安静下来,苏清婉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抬眸看过去,千音低着头搓着手,很焦急的样子,而赫连容晟,整个人好像僵硬住了,直盯着桌子发呆。

“你……怎么了?”苏清婉迟疑了下,还是开了口。总觉得,不说话的赫连容晟,全身都像笼罩在无尽的哀伤中,这与他先前儒雅风度翩翩的气质完全是两个人。让苏清婉无法理解的是,此人明明雍容华贵的样子,家境自然不一般,怎么也有让他如此伤心的事情吗?

赫连容晟怔肿了许久,才抬起头,挡眼就看见苏清婉担忧的眼神,那眼中一片澄澈,除却满眼的忧心,再无其他的神色。这是……真心的担心他,并不是带着其他的目的吗?

他身为当朝八王爷,身边伺候的人趋之若鹜,谄媚的,攀附的,违心的,却唯独没有真心的。若他有一天被除去了八王爷的名号,成了普通百姓,那些曾经恭维他的人,只会落井下石,而不是伸手拉他一把。

他是已故鸢妃的儿子,与九王爷赫连容瑜是一母同胞。皇室之内,休提亲情。但这话用在赫连容晟身上却不应对。他和赫连容瑜,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兄弟。只是皇宫内,如此手足情深,却是他人眼中的隐患。兄弟阋墙,手足相残,才是有心人所喜闻乐见的。

赫连容瑜在他的庇护下,心性单纯,却因此丧了命。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从宫外回来,想要将几件新事物带给弟弟看时,那人躺在床上,腹部被插了一剑,鲜血外涌,浑身抽搐的模样。赫连容瑜睁大着眼睛,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容哥哥”就断气了。

说是宫里进了刺客,但谁都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争夺皇位,那些所谓的皇兄们下的手罢了!

“只是回忆起往事,有些感触。”赫连容晟再开口,已经恢复成那个面露微笑,温文尔雅的容大人。苏清婉舒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幼弟莽撞,触了赫连容晟的逆鳞,惹人不痛快了。不过即便是往事,怎么会让他露出如此哀伤的神色?

就像是自己回忆起前世弟弟惨死,父亲去世的时候一样……

咦,原来是这样吗?

苏清婉宽慰道:“往事既然被称之为往事,就无需再留恋。但是若是那件往事叫你刻骨铭心,你必定也要制造那件往事的人铭心刻骨……”她这句话看似绕口,却是隐晦的表达了要复仇的意思。

看她这般弱质纤纤,说起话来,却是丝毫不含糊,更让赫连容晟刮目相看,他并不觉得苏清婉的想法有些狠毒,反而举得苏清婉很有性情。女子大多都是逆来顺受,要么就是软弱无能。但苏清婉,却是坚韧聪慧,为人处事,都是他不曾见到过的。

心中郁结之气一扫而空,桌上又有了欢笑一声。而站在一边的千音也抹了把汗,看向苏清婉的眼神也带着感激。吃了十几个蒸饺,苏凌云喝了茶后,就摸着肚子犯困了,小手托着下巴,眼睛已经闭上。苏清婉见状,歉意的朝赫连容晟道:“容大人,舍弟困了,我们就先走了。”她说着,就想要摇醒苏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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