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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明月无星(上)

“在一个恰当的点走入一个人的人生,却因此把那个人带入了不恰当的命途。”

——既然遇到了,有的时候就是放不下

“忘了吗?”叶修一次眨眼,然后就在卢凝月面前亮出了赤冥鬼瞳,“你需要我……却也惧怕我啊。”

时隔多年,叶修的血瞳又一次对上卢凝月的双眼,无形的威严压得她喘不过气,深藏心里的恐惧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哪怕如今的卢凝月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视线,那是她的梦魇。

卢凝月在那一天得到了救赎,也见识到了让自己一生都恐惧的人,只是那份一直期待的救赎让她刻意遗忘了对叶修的恐惧,而叶修也没有再对她表现出敌意,甚至没有在她面前战斗过。

“冷静点了吧,现在可以好好想想你的打算了吗?你是在害怕吗?害怕自己造就的一切自己无法去承受,所以开始逃避了?”叶修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他在活跃体内的鲜血,也在使用魔言震慑天煞。

宣静伊告诉他,他的毒意可以解开无形中魂魄的影响。

“你懂什么!”卢凝月捂住耳朵站了起来,踉跄着退了两步,但就像之前她的魂歌一样,叶修的魔言也直达她的内心,就算堵住耳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当然懂啊。”叶修维持着魔言,试图找到卢凝月身上的破绽,“所以我才要你不要继续陷下去了。我不属于这里,你的伤痛,你的过去都应该由你自己背负,要么成长,要么堕落。如果你期待一个与你分担这一切的人,那绝不是我。”

“可是你就在我面前啊!”

“如果这是命的话,我会离开的。”叶修道。

“命?命……呵呵!哈哈哈!就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卢凝月大笑,此时的她看起来纯粹觉得叶修的话很好笑,一时间居然没有了之前的悲伤情绪,好像之前的悲痛都是虚假的。

“如果你强大到没人可以阻挡你,那当你依靠的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毁掉一个世界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吗?”叶修叹了口气,“所以,早点放弃你现在的变化,你还有一个未来可言。”

“如果这是你真实的想法,那我现在就要毁了这一切!”卢凝月厉声道。

叶修点了点头:“既然结果相同,我也不用违心了。”

“虚伪!”卢凝月恍惚了一下,她慢慢注意到自己居然在呵斥叶修,这让她很不安,但是她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实际上她发现自己动摇得厉害,好像做出了什么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但她就是停不下来。

在叶修眼中,卢凝月也是不断变换着面孔,在他面前的似乎有两个人,情绪完全不同,却又时不时达成统一,若不是知道卢凝月体内有天煞存在,叶修只怕也会当卢凝月是一个疯子吧。

“孤儿如果不能独当一面,那他会被这个世界露骨的黑暗所吞没,然后呢?还有谁会记得他?”叶修不管卢凝月听不听得进去,至少他要尽完他自己的努力,“我会关照身边的人,但也仅限于他们现在所需要的,剩下的我不会给,因为他们需要成长。”

“这是我从我大哥那学来的,我知道学得不好,但这就是我。处事的方式我以前也不懂,所以就参照了一个我所认可的,就此贯彻下来。”叶修直视卢凝月的双眼,红色的眸光让卢凝月畏惧地躲闪,“如果你还是不明白我的话,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再度听见叶修的决定,卢凝月怒道:“你在威胁我吗?你是想以此逼我放弃吗?!可笑!没想到你也这么庸俗!你把我这么多年的思念当什么了!你是要把我恶心走吗!”

“不,我是认真的。”叶修站了起来,黑色的气流弥漫了叶修的双手,如烈焰般剧烈翻卷,他的双眼变得犀利起来,“好了,告诉我你现在的答案。”

卢凝月再度踉跄了一下,叶修的态度简直是在告诉她——她在他的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你……为什么这么绝情?”

“这才是我。”叶修平静地诉说。

是啊,这才是叶哥哥,那个自己一直爱慕依恋的叶哥哥,不留余地伤害她的人,他的杀意从不吝啬给予任何人,只要是和他的意念相违背的都会遭到他最无情的杀戮,丝毫不顾及别人的心情。

这才是他。

卢凝月语气空洞地说:“就因为我来晚了。”

“有缘无分,有缘而分,是为缘分。”叶修看着失神的卢凝月,轻声念道,“春天里先看到了那株桃树,从此整个春天都只是衬托。”

这就是他的信念。

“为了一个永远也见不到的人!”卢凝月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她现在生气的模样与叶修曾经见过的许多女子是那么的相像,然而唯独这种时候,叶修从来都是狠心的。

“你错了,她一直在我身边。”叶修看着她。

卢凝月睁大双眼,她看着叶修,以及他身边的女子。

那一瞬间,卢凝月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但又忽然惊醒,现在自己魂法大成,怎么可能受到精神上的影响,但她就是看到了一个女子站在叶修身后,那女子的五官似乎很普通,卢凝月怎么看都看不清楚,但那张脸上溢出来的温柔,卢凝月却看得到,似在怜惜,只是眼里还有着卢凝月也看不明白的复杂。

那个怪异的眼神,让卢凝月的心一同静了下来。

而后碎了开去。

“她都已经死了……”卢凝月垂下头,不再注视那个幻影,她不死心地说道。

“是的,她死了我才魔功大成。”

“不,不不不,她还活着。”卢凝月看着叶修身侧,伸手指向叶修身旁,在叶修回头的时候,卢凝月的一只手从脸上拂过。

等叶修因为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而转回来的时候,他愕然地发现自己正面对着记忆中的她,正对他巧笑嫣然,叶修也看不见她的脸,但他确信面前的人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卢凝月以魂音在叶修心中低语:“你无法无法割舍的那部分记忆我可以给你一个圆满的结局,只要有我在,你就可以再续前缘。放下吧,我可以陪着你,只要你别走……”

她放弃去争取叶修心中的位置,但她要去替换那个人,哪怕叶修的爱永远给的是那个人,她也要夺下那唯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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