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氏说出心里话,苏晴风原本想取笑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肃了肃脸色,“如果母亲爱父亲的话,那以后就切勿轻信刘姨娘和陈姨娘两人的话。”
之所以提到陈姨娘,是因为苏晴风总觉得她很奇怪,什么都不争,她并没有像刘姨娘母女般刻意的去讨好谁,永远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身处这样一个大家庭里,真的有人可以完全做到不争不妒吗?
听着苏晴风认真的语气,吴氏有些诧异道:“可是刘姨娘和陈姨娘平时都对我们挺好的,尤其是刘姨娘,她经常会做一些你爱吃的糕点以及蜜饯送给你。”
“母亲,害人之心我们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我们不可无。”见吴氏惊诧的看着自己,苏晴风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了,便软下声来,“母亲,你是堂堂的丞相府的长房嫡妻,我又是苏家嫡女,她们又怎么会真心和我们交好呢?怕只怕她们都觊觎着某些不属于她们的东西。”
闻言,吴氏的眉头一动。是啊,虽然她不得苏建平的宠爱,可毕竟也是正妻,这些年来她没少和娇弱的何姨娘斗,刘姨娘和陈姨娘表面也是和自己统一阵线的,但结果却是苏建平越来越讨厌自己,而对她们两个虽然说不上是宠爱有加,但起码也会雨露均沾,不像自己,越来越不待见了。
见吴氏不语,苏晴风便知道母亲是把话听进心里去了,继续道:“母亲你是正妻,岂是一般姨娘可比的?以后切莫跟她们一般见识,也莫要再跟父亲置气了。”
“可是你父亲他根本就不来我们梅苑。”说起这个,吴氏的眼睛酸涩,说苏建平完全不来是假的,不过来了也只是过场子,现在连过场子都极少了。
“母亲本来就心地善良,只是性子有些倔不肯服软,而父亲又恐怕是受了有心人的挑唆,日子久了难免会出误会的。”苏晴风分析着。
“刘姨娘和陈姨娘,她们对我忠心耿耿,又怎么会挑唆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呢?”吴氏有些犹豫的说。
苏晴风有些头疼的扶额,这个吴氏怎么就不明白呢?
“母亲,若是她们两个真的对你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借机会爬上了父亲的床?我看,恐怕她们是想借你的手跟何姨娘斗,弄得家里不得安生,她们也好借机会上位罢了。”
吴氏脸色一沉,回忆起事实却真是如此,当时苏建平只娶了她和何姨娘,可就因为她们两个在斗,让刘美和陈萍这两个通房丫鬟开了脸,顺利的当上了姨娘。
也不知道为何苏晴风今天会跟她说起这个,用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小灵精,以后莫要在人前说这些话,况且,云姐儿和雨姐儿都是你的姐妹,你若不喜欢她们防着点就是了,千万别伤了姐妹之间的感情。”
苏晴风见吴氏这样说,知道她肯定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暗自松了口气,撒娇道:“母亲,我想吃你亲手做的桂花糕呢。”
可就在此时,香芹走了进来,犹豫的看了一眼苏晴风,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啦?”吴氏有些愠怒。
“这……”香芹犹豫着说道:“老爷方才去了一趟兰苑,何姨娘她说,她说……”
见香芹如此犹豫,吴氏也知道何姨娘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喝道:“她到底说什么了?”
香芹咬了咬唇,才道:“何姨娘跟老爷说,昨天明明是三小姐推大小姐进荷塘的,今天反过来拾撺夫人惩罚她们,说三小姐这样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阴狠歹毒,还想加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吴氏怒极,这个何姨娘真是会打击她,料准了自己最疼就是风儿,就专门编排风儿的不是。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这就找她理论去,明明就是她纵容雪姐儿在先,她凭什么这样颠倒是非黑白?”
香芹不敢说话,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了一眼苏晴风,意思是希望她能劝住夫人。
苏晴风甜美的嗓音连忙劝住了吴氏:“母亲,何姨娘向来便是如此,你切莫跟她一般见识。父亲如果一会儿过来,态度温和些,不然以方才母亲的态度,父亲肯定又是要误会母亲的。”
“可这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吴氏还是怒气难消,说她怎么样都可以,可就是不能说她的风儿!
“母亲!”苏晴风小手拉了一下吴氏的衣袖,“母亲不要生气好吗?”
这个吴氏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犟了。不过苏晴风也有办法,她用小手轻轻拉了一下吴氏的衣袖,嘟嘴撒娇道:“母亲,你就听我的嘛。”
如果吴氏这样怒气冲冲的到兰苑,这不正中了何姨娘的诡计了吗?现在要的是谁先沉得住气。
吴氏见此,收了怒气,努力平静心绪,“风儿,这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啊,老爷他这样不是明显偏袒……”
“母亲!”苏晴风打断了吴氏所言,“人心总是偏着的,母亲不是一般的姨娘,我也不是一般的庶女!”
见吴氏不语,苏晴风又道:“道理本来就是在我们这边,凭什么让一个姨娘和庶女就欺负咱们啊?但如果母亲肯先软下性子认错,父亲一定会觉得母亲大方得体,温良贤淑。”
“好吧,都听你的。”吴氏脸色挂起了温婉的笑容。她忽然定定的望向苏晴风,看得苏晴风的心里毛毛的,不禁问:“母亲,女儿脸上长花了吗?”
“不是。”吴氏认真的摇头,叹了一口气才道:“只是觉得你这两个月变了很多,也懂事了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都几乎要以为你是换了一个人呢。”
苏晴风的心里咯噔一下,“呵呵,母亲,我再怎么变不都是你的女儿吗?”
“是呀。”吴氏伸手搂住了她,“风儿,是母亲对不住你,母亲没有好好保护你啊!”
就在母女俩温馨的时候,珠帘响起,一个英俊挺拔,年约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语气不怒而威,“风儿,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