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黑色胎记似乎淡了,他看得痴迷,将她羞怯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缕发丝乖巧的垂在她耳后,巴掌大的小脸上光泽更甚雪月交相辉映柔和美丽,黛眉若隐隐青山,横在两汪明润如春水脉脉含情的眼眸之上,莹白润泽的皮肤,樱红小嘴翘起有几分可爱。
大手抚上那块胎记,他一阵出神:若没了这块胎记,不知他的娘子该是怎样倾国倾城?
凌月别开头:“很丑,是不是?”
她知他不在意,却忍不住沦陷,不用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有一个宽阔的肩膀,有一个知我,懂我的比翼之人,这,算不算是爱情呢?
既已习惯,无须紧闭心门,有时错失一时,便是错过一世。她认定了,绝不会不会放手。
楼陌轩看着她明丽的眼眸,她在怕什么?
红颜三千弱水,不及她嫣然浅笑;寻觅良久,多年夙愿久远模糊。只为一日,常伴她身边,晨钟暮鼓,朝朝暮暮。不负年华,不负此情。
他温热的手指戏谑地在她脸上打圈,细细描摹那胎记的形状和边缘,他摇头,吐出两个令她惊讶的字:“很美,很好!”
很美,很……好?凌月对上他流转嚣魅的眼眸。
这一眼深深,断了心跳。
墨青发丝泻下月色银雪若水,银色面具勾勒出他无可挑剔的精美轮廓,嚣张的银面下,桃花眼风情万种魅尽苍生,此时光芒璀璨,闪烁让人心动的邪魅危险,性感薄唇微张,下巴诱惑精致,莹莹润洁玉肌冰肤。墨青滚边的银金色云狐大麾松松拢在他身上,掩不住那一身的霸道张狂。
骄傲嚣狂,君临天下的,王。
如暮云烧,离离荒草接了凄凄芳城,凄艳迷魅,生生漏掉半拍呼吸间隔。
心如泥沼,陷了也好。
惑世妖孽!
欧阳凌月脑中浮现几个字,眼中迷茫,脑中混沌。
楼陌轩对她的痴迷很是满意,凑近邪邪一笑:“娘子对为夫的相貌可还满意?为夫也很喜欢这张脸。”
凌月的脸红的几乎要滴下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能总让这厮占便宜!
她依旧痴迷,嘴上却道:“楼陌轩……”
然而话没出口,已被打断:“娘子,叫我轩。”
凌月脸上红霞炽热燃烧,如日暮天际流光溢彩。
美男计上瘾?可惜,某女定力非凡。
女子眼底狡黠精光流淌,一脸羞涩低头唤一声:“轩……”
柔情似水,满满幸福霎时在胸中铺满开来,脑海似有万千焰火绽开坠落天际各方,灿烂满夜苍凉月色。
楼陌轩身体轻颤,几乎融化在这曼妙一声里,下一秒笑容瞬间冻结。
“你为何要着戴面具?难道长得比我丑没自信了,不好意思见我?月不会嫌弃你的,你若也是丑男之中的极品,那我们岂非天生一对?”
凌月心中不怀好意娇笑,神色十分正经:本姑娘让你得瑟。
楼陌轩:娘子,你确定你不是在故意打击报复?
但他的功力显然比她想象之中要深许多:“娘子不必如此心急,为夫自认英俊无双,至于真容,洞房花烛夜娘子自可看见!”
眉眼弯弯话语暧昧不明,一只千年老狐狸功夫高深果然非常人能比,凌月越看越觉得,他像某个人。
像谁?
没良心的老头!
凌月默: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么?
打个冷战,一条有力地大臂将她环得更紧,这情形不对啊?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她竟坐在了他怀里!
俩人身上裹着厚厚的云丝被,被子里的身体紧贴,被子里温度正急剧升高。
凌月毫不犹豫跳出,泪流:她来到古代还没有看到半分影子的闺誉咧,为毛嗨嗨地挥着翅膀灰走了……
楼陌轩一脸哀怨看着她,美男计再次派上用场,神情像极了独守空闺十多年的怨妇:月,人家没抱够……
她清清嗓子一脸严肃:“刚刚那人在我房里放的什么东西?”
这是个沉重忧伤的话题,房中令人心乱的气息立刻消散。
楼陌轩正色,闻到空气里已弥漫开的味道,冷笑:这些下三滥的把戏也能拿的出手?不过,这场戏的主角在哪?
那个香炉,他桃花眼一眯,房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气温陡的下降,凌月心中微沉:“怎么?”
楼陌轩漆黑的浓眉微皱,他未来的娘子怎么能生活在这样污秽的环境之下,每天和那帮愚蠢的女人斗来斗去,幸而今天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欧阳氏,如若他的月受到了伤害,他定倾尽全力,灭他全族。
他眸中狠戾闪过,凌月等着他的解释,他道:“毒澜花,最具房中迷情之效,她想找个男人,毁你名声,让你颜面扫地,犯七出之条,无法嫁给瑾王。”
凌月目光扫过那个香炉,转身坐下,手指轻轻敲扣桌面,清晰却有些沉闷的声音在房中回荡,清澈的目光投向楼陌轩。
他略微犹豫,心绪不定。
凌月轻道:“不用隐瞒,我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他眼中赞赏之色毕现:月果然聪慧。然神情却胜似春闺怨妇:“娘子,对不起,为夫不该隐瞒部分事实,知情不报,罪大恶极,请娘子重罚,跪搓衣板、涂辣椒水、上老虎凳等等家法尽管使,为夫绝不含糊,甘心伏诛,但求娘子多看我几眼,不要让为夫以后睡地板……呜呜……”
凌月背上寒意森森额角冷汗连连:您这是认错?为毛怎么听都是在占便宜?
霸气,嚣张,王者,阴险鬼魅,全在他的身上集中,明明是令人窒息的毒药,下一秒却变成和煦柔柔三月风,现在,又像个小孩子般。
真不知道,他究竟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她闷咳几声,半响才道:“今日看在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暂且饶过。正事要紧,把犯罪事实交代清楚。”
楼陌轩:“……”
他神情变幻莫测纠结不已,要不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