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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欧阳家族(2)

看意境,应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不知这究竟是和何朝代,不好判断。

一张同样精巧的妆台,但显然年份已久。屋里基本没有其它陈设,隐隐檀香散发着无尽的安谧祥和之气。

除此之外,放置几把漆的朱红发亮的老凳,墙上还有一幅鹰的图案,是一幅绣品,她不懂得绣品,却也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幅绝无仅有的珍品:雄鹰振翅高飞直刺云霄,强硬的筋骨隐约可见,眼神犀利傲视百兽,尖尖嘴勾锋利似寒夜刀光湛湛,威严堪比狮虎,空中之王霸气尽显,其价值何止千金。

听见房中有了动静,床帘内隐隐传来老夫人的问话:“是七丫头吗?”听她的声音虽有些苍老,却透着一股刚毅之气,身体还算硬朗。

欧阳凌月傻傻站在一旁似未听见。一旁家丁厌恶的眼神换成了恭敬肃穆,小心翼翼答道:“是的,老夫人。”

“你们下去,七丫头到我这里来。”她的声音带了些许倦懒。

“奴才告退。”下人们恭恭敬敬地回答。

凌月依旧呆呆的,以她此刻的身份,理所应当听不懂“正常人”的话。

老夫人看见她没有任何要过来的意思,长叹一声,从床上起身,缓缓向她走来。

凌月心中一动:这位老夫人在府中的地位应该很高,都说古代老太太封建,看来她这个“傻子”在老夫人心中分量怕是不清!

她目光迷惑得看着老太太向她走来,许是因为她此刻还没完全消化“她”就是她这个事实,所以才无法理解这位老夫人的疼惜。

老夫人惋惜地拉着凌月的手,凌月甚至能感觉到她手上的筋和皮,由于保养得较好,并不像一般老人的手那样干枯,甚至可以有一点微微的滑腻。可能是春凉的缘故,她手上没什么温度,有些冰凉。

凌月心里正想该怎么做才能瞒过眼前的老太太?

不知她能否回到21世纪,若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也不能一直装傻,总要恢复正常。

那就先埋个伏笔吧!

她轻轻眨了眨眼,眼神呆滞,没有半分灵动,嘴里却吐出了含混不清的两个字:“祖母……”

老夫人一愣,凌月开口说话了?

恍惚间,她回到了初见岚音母女的时候,她温柔的跪下敬茶,娇怯地叫一声:“娘。”岚音身后藏着一个小丫头,眼睛一眨一眨像只可爱的松鼠,软软的唤一句:“月儿见过祖母。”身旁站着她唯一的儿子。

她眼中滚下两行浑浊的老泪,多少年了,多少年她再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她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小七!你说什么?你是在叫祖母吗?你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好不好?”

她激动的样子让欧阳凌月心里好不愧疚,可惜情势所迫,她也无可奈何。

老夫人眼里满是希冀地,可惜凌月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呆呆的样子,仿佛从未开口。

期待慢慢变成失落,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七怎会突然变好呢,一定是她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她怜惜地看着痴傻了那么多年的孙女,目光移到她身上破烂的衣裙时神色微暗:这么些年,她竭尽全力的弥补,还是不抵岚音半分么?

自小七神智痴呆以后,府中做了不知多少同样的衣裙,料子很差,款式也一般甚至可说是有些卑微,跟府里丫鬟们穿得差不多。可这是岚音给她做的第一件衣服,也是凌月以前最喜欢的衣裙。

那个年纪的官家小姐都喜欢名贵的百蝶裙或者流丝锦衣,不记得多少次宴会上,那些外府小姐见到她这一身寒酸的衣裙捂着嘴偷笑,可她只穿岚音亲手做的衣裙。从岚音去世以后,小七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一年之后,竟神志不清了。

大约是过于思念岚音的缘故吧。所有人都这么想,曾经的她不相信,可后来,也容不得她不相信。

欧阳凌月见她盯着这一身比乞丐装好不到哪儿去的衣裙只是发呆,心思飞转:以老夫人疼爱孙女儿的程度,看见这身破破烂烂的衣裙,竟没有一点儿惊讶或愤怒,相反只是悲伤。

难道这身衣裙是她自己弄成这样的?

凌月头顶黑乌鸦呱呱飞过,扑棱棱挥舞着翅膀。

这时却听老夫人吩咐道:“来人,还不快带七小姐下去休息!”

凌月回神,一丝温暖滑过心间,她暗暗发誓:老太太,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亲孙女儿,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且,还会活得精彩。

虽然在另一个时空,却还能拥有同样疼爱自己的家人,够了,真的够了。凌月很感激上天,无论在哪里,都能遇到爱自己的人。

于是,她便以傻子七小姐的身份开始了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刚下过鹅毛大雪,雪花还在不知疲倦的纷飞起舞,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

来到这沧溟大陆已经三月有余,欧阳凌月每夜悄悄潜入欧阳家的藏书阁,把其中的历史类书籍瞧了个遍,终于对她所处的环境有了彻底了解。

此刻,她穿得暖暖和和的,惬意的躺在椅子上。旁边站着她的心腹丫环小离。

小离是她暗中在欧阳府里两千多个丫鬟之中精心挑选的,与其说是挑选,准确一点,该算是她碰上的。

她本是大小姐欧阳晴柔手下的粗使丫头,平时负责洗衣,挑水等种种粗活。小离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单论长相甚至比府里某些小姐还要出挑,因此为大小姐所不喜,经常被管事的欺凌,她的性子很烈,抵死反抗,欧阳龙玉见到小离时,她正在被管事的毒打,已经浑婶是伤。

欧阳凌月当夜便找到了她的房间,收服了小离。

忠心,可靠,心思玲珑,知进退,在府中呆过多年,熟悉一切大小事务,家境平实无把柄在任何人手中。这些都是一个金牌丫鬟必备的条件。当然,小离也是这府里唯一一个知道她不傻的人。

想当初,欧阳凌月为了把小离弄到自己身边来,可着实费了一大番功夫……谁会听一个傻子的要求?最后,凌月充分运用了孙子兵法中的思想,扮了一回飞天女侠,趁夜黑风高之时溜出府,抓市面上几个无恶不作的小混混,给了些银两帮忙友情演出,上演了一幕忠仆救主的戏码,小离才能在老夫人毫无怀疑的情况下来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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