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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们和好吧

小北哥哥的家就在隔壁,他爸妈开的店铺是卖米油酱醋的,我家是开小餐馆的。这里都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只是从出生就在这里。双方父母都很熟悉,经常会在一块聊天喝茶闲聊,有时候小北哥哥的父母出去进货了,他就会在我家吃饭,我就会乖巧的搬个小板凳坐在小北哥哥身边,跟他一块吃。小北哥哥看中哪块肉,我就立马去抢,小北哥哥就会听话的把肉夹进我的碗里看着我吃,然后我就一边咬着肉一边对着小北哥哥傻笑……

那时大人们老喜欢问我:小沫,最大的理想就神马?

“陪着小北哥哥一块长大!”

“长大以后去干什么?”

“陪着小北哥哥一起变老。”

然后满屋子笑声,我爸妈说看来得尽快跟隔壁联姻,这闺女还没长大就这么死心眼,其实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神马叫一起变老,只是觉得成为老太婆了,小北哥哥依旧陪我玩捉迷藏,我觉得挺好。小北哥哥爸妈也说我这个媳妇,他们家要定了。我也不知道媳妇具体是神马意思,只知道成为媳妇,小北哥哥会一直在那里陪着我,就像我每次鞋带松了,就会屁颠颠跑到小北哥哥面前,奶声奶气的说:小北哥哥,鞋带又松了!

从我们出生,爸爸妈妈们都是很忙的,我的整个童年里,陪着我的只有小北,偶尔放暑假表姐也会来我家。其实小北哥哥只比我大月份,但是他从小就像个小大人。他会帮他爸妈卖东西,我每次都问小北哥哥,如果你家那些醋,盐都是奶糖就好了。

所以小北哥哥每次等他父母给他零花钱了,就会拉住我的手说:沫沫,我给你变大白兔奶糖吧。

我想那时候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小北从手里变大白兔奶糖,还有捉迷藏,还有无数次的帮我系鞋带。

有时候也会好奇的问小北:小北哥哥,他们都说我是你媳妇,媳妇是神马啊?

小北哥哥总是笑着说:猪八戒背媳妇,媳妇肯定也是头猪。

我不要当猪,猪那么丑……所以我不要当你媳妇,我是沫沫!

我以为我们会一起度过我们不用忧伤的童年,我们会手拉手的一起长大,就像小北说的:沫沫,你要快快长大,那样就会自己系鞋带!

我记得那个夜晚,爸爸妈妈,小北哥哥都去医院了,我趴在爸爸肩膀上睡着了。当我醒来,看到小北哥哥的妈妈在哭,我妈妈也在旁边擦眼泪……小北哥哥站在病房的门口,我拉拉了小北的衣袖:小北哥哥,她们为神马哭?

“沫沫,医生说我爸爸死了,撞死我爸爸的司机逃跑了!”

“死是神马意思?他为神马要逃跑?”

我看到小北哥哥眼睛流泪了,我从来没见到过他哭,因为小北总是说:爸爸说过,男人不能轻易流泪。沫沫就可以,因为沫沫是女孩子。

后来小北的妈妈把他们家店铺转让了,她带着小北来我家道别,我问小北哥哥,你要去哪里?小北说:沫沫,我要回老家了,以后不要再偷懒,要学会系鞋带!

小北跟着他的妈妈离开了,我躲在门后面,以为只要我躲起来,小北依旧会像小时候那样,说:沫沫,你躲在哪里?待会我找到你了,可不许耍赖哦!

后来我习惯把鞋带踩在脚底下,不愿意别人碰我的鞋子。后来爸妈也把那个店铺转让了,他们换了一家更大的店。生意越来越好,他们越来越忙。

我们藏过的角角落落,小北拉着我跑过的每条小巷,我记忆中的大白兔奶糖,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小北。后来表姐说她见到小北了,在她们那里的街道上,他穿着高中校服,高高的帅帅的,表姐说因为放学人太多,她确定那就是小北,因为他笑起来的那对小虎牙。小北,我最亲爱的小北哥哥,我开始缠着我爸妈,非要去姨妈家生活,美其名曰:爸妈一年四季那么忙,从来不管我学习和生活,我去姨妈家,至少还有表姐可以辅导我。

所以我考来了这里,我想有一天会在某个街头碰见小北。然后伸出我的手说:小北,你好!我是沫沫,我长大了!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的小北哥哥,你还记得沫沫吗?这些年,你过的好不好?我爸妈很想你,我也是!我不喜欢别人碰我鞋带,就像是在等你一样,你会不会依旧对我说:沫沫,以后不要再偷懒,要学会系鞋带!

自从那次我从食堂提前离开后,我就没跟顾婷,四眼闹着一块。每次顾婷,四眼想给我打招呼,我就从一边闪开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介意,只是想到小北,想一个人安静会。

听课,看小说,带着耳机听歌,感觉自己有时候挺像独行侠,偶尔会遇见陈子杰跟我打招呼,我总是微笑而过。其实我就是一只刺猬,感觉外界不安全时,就会竖起全身的翅,防卫着一切,但是我并不具备剧毒。感觉外界安全了,就会卸去全身武装,露出我满身的肉肉。

有天趁着下课,去电话亭打电话,打给表姐,打给爸妈。表姐说她大学舞蹈课来了一个教拉丁舞的男胖子,练了八年的拉丁,还是一身肥肉,每次跳拉丁,那些肉肉也会跟着晃动起来,其实不丑,跳起来很有神采。所以舞蹈不一定能成功减肥,但是舞蹈会让肉肉也跟着一起沾光。表姐就是这样,每次都有出人意外的见解。她的大学生活,混的风生水起,好不快哉。接着电话里传来老妈子一阵关切的问候:丫头,是不是新的学校不适应啊?吃住还习惯吗?

“还好啦,每次放假,大姨都会做很多好吃的。”

“我女儿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丫头,你爸爸说你考大学,还是考到省会来,呆在我们身边吧。以前生意忙,也没照顾过你!现在清闲些了,怪想你。”

“嗯,妈,我也想你们,我先挂了。”

当我挂掉电话时,我发现顾婷就站在我不远的地方,咬着一只冰淇淋,手里还握着一只,她看到我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把那只在慢慢融化的冰淇淋递给我说:小沫,我看你打了那么久的电话,肯定口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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