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臣依了母后,将其以不明之罪,打入冷宫,别说樊家不服,就是面对众卿,楚煜也难圆说。儿臣自知孝为先,母后是儿的母后,可儿臣也是母后的儿子,母后难道就不能体谅儿的难处和心意。”
“母后若能免此处罚,儿臣答应母后,自此专心国事,雨露均沾,国嗣为本,广充后宫,不让母后失望。还望母后成全!”
外头的宫人皆听见内殿王上与太后的争论,又传出王上为樊姬向太后一力求恕。一时,太后的宫人皆有些不安,太后若拒了大王,只怕大王与太后的母子情再次出现裂痕。
最后的较量,是太后松口,不过太后也得到了王上的亲口承诺,不可专宠。
三日后,妤姝面壁思过之后回到了韶华殿,人明显消瘦了。
“主子,您也不要太担心。听闻王上为了您与太后据理力争,才有了今日。”
妤姝点了点头,怅然若失。多日不曾见他了,心里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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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里,妤姝刚刚沐浴完,一股花香味。
“主子,这是新近的桂花香,这效果果然好。别说王姬发髻上,就是这寝室里也是幽幽的桂香。”
妤姝在梳理自己的墨发,感慨道:“这么快啊,中秋可不就在眼前啊。”
“回主子,也就七八日的时间。今年中秋,主子要想着要准备什么?听闻每年,各宫各美人都要准备什么讨巧的,比如弹琴、献舞,或者字谜,说个笑话都好。”
她脑海里想起七八日不见的楚煜,他喜欢她舞剑,可惜现在,她再也不能献好了。太后不喜自己出挑了,自己便只能低调处事,不然怎么对的起他待自己的心。
“什么也不准备才好。”
柳儿听了这话,又见王姬的面色失落,遂寻别的遮掩过去。
妤姝穿戴齐整,忽觉得殿内气闷,又道:“去把我那件披风拿出来,我想外面透透气。”
“主子,这会儿日头快下山了,发髻尚且未干,最怕风了。不如奴婢去拿那件斗篷,又不去宫外头,也无人要说。”
“你考虑的太细。我都不觉得那斗篷多么丢人。”
待柳儿为主子披上这斗篷,尚未系带,便听见有人喊:王上驾到——
柳儿回头,果见王上一身浅色便袍,走了殿内,她忙得鞠着躬退了出去。
妤姝则来不及脱了斗篷,半俯了身子行了姬妾礼。“臣妾见过王上。”
楚煜近前,打量着这天青色斗篷下的人儿,别有一番趣味,他笑容温和,“日头落了,爱姬这是要外头披星戴月?”
“王上取笑了。臣妾披的是斗篷,失礼了。”说着就要拿了下来。
他忽而上前一步,拿下她的手,“你便披着吧。看样子你要外头去,不如让孤陪你一起。”
他伸了手欲要重新为她披好,却嗅到一阵沁人的桂花香。
“唔,不错。这香气自然。”他微微触了她的发髻,觉出还湿着,“孤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姝儿这是沐浴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