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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情愫涌起

阳光渐渐地在大地上散开,蓝色跑车在公路上缓缓地前行。

“林炫影,刚刚那些来救你的是什么人?”子夜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是,我哥的朋友。”不想让子夜知道得太多,炫影回答得很有技巧。

“你哥?”子夜疑问道。

“嗯,就是上次你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炫影玩弄着手指说。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子夜还是忍不住八卦一下:“那,那几个男生也是你哥?”

那几个男生?炫影想了想,知道子夜说的是风他们,不禁白了一眼他,当她老妈是猪啊。“不是,他们都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其实也算是我的哥哥。”她难有耐心地解释道。

“哦。”听罢,子夜的心情晴朗多了,这是不是就代表他有机会了?可是,那个叫辰的男生对炫影真的就只有兄妹之情吗?

一路再也无话,他们来到了大地墓园。

子夜左手抱着一束康乃馨,径自地走进墓园,炫影不慢不快地跟上他的脚步。

“这是我第一次来看我妈妈,很可笑是吧。”沉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自嘲味。

炫影抬头,映入眼眶的是一抹孤寂的背影。这些年来他爸妈的事情是给了多大的阴影他,她的心微微痛起来,刚想开口安慰他,子夜却再次开口。

“无论妈妈做了什么事情都好,但是她始终是经历过辛辛苦苦的十月怀胎生下我的亲生母亲。我不该怪她这么多年,我不该恨她这么多年,我不该这么不孝,一次也不来看她。我知道爷爷和爸爸早就不怪她了,可是我却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于她去世的那天,我也不肯去送她最后一程。”说到这里的时候,子夜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炫影快步走到他前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停下脚步,继续说道:“爸爸和妈妈的坟墓都在这里,每次爷爷和我来看爸爸的时候,爷爷都会劝我和他一起去看一下妈妈,可是我就是死都不肯去,我,我真是个不孝子,我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妈妈。”他的头微微下垂,几滴泪珠顺着他的脸颊落在花瓣上,炫影走到他前面,大方地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了他,她用左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柔声说道:“安子夜,你不需要这样自责。每个有过童年阴影的人要解开那个结都是不容易的,因为每一次的跨步对他本人来说都是一次内心深处的煎熬。我知道这几年来你也过得很辛苦是不是,你虽然恨你妈妈,但是内心深处却是想原谅她的,你就这样一直活在纠结中,难以前进一步也难以后退一步。但是现在你做到啦,你可以坦然地面对你妈妈的事情,可以原谅你妈妈。无论这段时间是长是短,你能放下这段恨,便是对你妈妈最大的回报。”

听罢,子夜的情绪缓缓平稳下来,他抬起头,脸上挂着儿童般的疑惑问道:“真的吗?”

“嗯,你妈妈现在会感到很欣慰的。”炫影看着子夜,坚定无比地回答。

虽是在一个女生面前哭了,子夜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两次了,在他内心最脆弱的两次都是她陪在自己旁边,好像也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完全地释放自己的感情。“林炫影,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不会这么快释怀的。”

“你该谢的人应该是陈希凡,他很关心你。”

“我知道,我们走吧。”一抹浅浅的笑容挂在子夜的脸上。妈妈,儿子来看你了。

之前听安云龙讲了很多遍肖雅坟墓的位置,子夜很容易就找到了它。

看见妈妈的坟墓如此冷清,连一片花瓣都没有,子夜的心如同给撕开了千片万片。

“你妈妈的丈夫在事故中逝世了,你弟弟也因此下落不明。现在你妈妈就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亲人了,你就真的那么狠心不去看一下她吗?”爷爷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也倏地浮现在脑海里。看见遗照上那张久违的脸,内疚悔恨心酸什么感觉都一下子涌上子夜的心头。他“扑通”一声跪在坟墓前,双手颤抖地将康乃馨放上去。

“妈妈,对不起,是儿子不孝。我不该这样对您......。”子夜的泪水如同雨水般落个不停,声音已经梗咽到不行,但是他还是继续说着,说着他的错,说着他妈妈离开后,他们的故事......他从跪着到了坐着,从哭着到微笑着,完全忽略了站在身后的炫影。炫影也很识趣地悄声坐在不远处的楼梯上,被压抑了这么久的感情也是时候该释放了,她坐在那儿看着子夜,心里颇有感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子夜还在不停地和他妈妈说着话,这会儿看来倒像是喋喋不休了。炫影坐在楼梯上无聊得差点睡着了,但是也不好意思叫子夜回去,只能和手机对视着。

“回忆起我们小时候,闭上眼睛就能够感受,在我们心中慢慢流动的温柔......。”一段铃声响起,子夜终于想起了炫影的存在,转过头寻找铃声的来源。

炫影快快按下接听键,为吵到了子夜感到不好意思。

“喂,炫影你在哪里?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风急促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我在大地墓园,很快就回去了啦,”炫影的脸色突然变了,一手按着胃部,一边压抑着痛,“你们就放心吧,回去再说哦,拜拜”她收回手机,咬着下唇,不禁暗自骂道:该死的,又来了。

似乎感觉到炫影的不妥,子夜也管不上自己的脚有多酸有多麻痹了,快步走到炫影面前,蹲下去关心地问道:“林炫影,你怎么了?”

“我...我胃痛。”炫影的脸色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白,整个人也差点缩成了一团。

“对不起,林炫影,是我的错,我带你去医院。”子夜整个人都慌张起来,开始责怪自己刚才一直忘了炫影的存在,该死的,竟然让她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不关你的事,是老毛病了。不要去医院,我不想去。”炫影一字一顿的说完了这句话。

看见她痛苦的样子,子夜不忍拒绝她的要求,“好,不去医院,我载你回家好不好?”

“不要回家。”炫影依然拒绝道,她可不想他们逼她去医院,也不想看见他们为自己着急。

子夜现在已是毫无办法,只能柔声道:“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嗯。”得到了炫影的认可,子夜终于松了口气。他起身背对着炫影,又慢慢拱下身子,说道:“我背你下去。”

子夜找了一张靠墙的桌子,慢慢扶着炫影走过去,然后坐到炫影对面,点了两碗粥就让服务员走开了。这家餐厅是刚开张不久的,里里外外的装修和装饰都让人感到很舒服,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炫影靠在椅子的椅把上,整个人几乎痛到不能动。看得子夜心痛得很。

“林炫影,你的胃病这么严重,为什么还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想去,去一趟回来就要吃那该死的药。”炫影慢慢地吐出这些字,她从小就讨厌吃药,一听到“药”这个字,她就全身不舒服,但是还是有一个人可以让她破例乖乖吃药的。

“......,”子夜无语,随着两碗粥的端上,他再次开口,“林炫影你的手有没有力气?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炫影把双手放在桌面上,几乎所有力气都移到了手上。她的左手吃力地支撑着她的身体,右手缓缓升起拿起汤匙,吹冷了粥后才一口口地送进嘴里。

“咦,堂...辰,那不是帮...炫影吗?”可怜了脑子反应本来就不是很快的飞,在大庭广众之下还真的挺难转变对他们的称呼。

顺着飞的目光看去,辰果然看见了炫影,此时的她正无力的靠在椅把上,表情似乎很痛苦。“飞,去问服务员拿一杯温水来。”本来温和的脸色突然暗了下来,他转身往炫影的方向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兄弟见状也跟了过去。今天晚上他们刚在这附近完成了一个任务,辰就带他们过来吃点东西,没想起竟然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侯看见了炫影。

毫无预兆的,子夜眼前突然多了几个男生。

辰轻轻地坐在炫影旁边,其他几人则是站在一旁,场面在餐厅看来好不壮观。

感受到了椅子的下陷,炫影侧头,看见辰他们有点吃惊,有气无力地说道:“辰。”

“嗯,先不要说话。”辰握着炫影的右手。两人似乎忘了子夜的存在,看得子夜一阵醋意。

“辰,温水。”飞快步走来,把水放到桌面上。看见炫影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们几人也不好受,但是也不好在子夜面前对炫影嘘寒问暖的,免得一不小心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见辰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炫影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了。

“乖,吃药。”辰把装着几粒药的瓶盖递到炫影的嘴边,炫影虽是不想吃却也乖乖的张开了嘴。辰把瓶盖的药轻轻倒下去后迅速拿起温水,温柔地喂着炫影把药吞下去。

又是一阵难受,子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涩,不是说过讨厌吃药的吗,为什么他一来你就乖乖的吃了呢?

“感觉好点了吗?”辰柔声问道。炫影轻轻点头,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一点。

辰拿起桌面上的瓶盖,“安子夜,谢谢你,我先带她回家。”他拧紧瓶子后重新把它塞进口袋。貌似这瓶药是他的不离身之物。

“安子夜,再见。”炫影被辰扶了起来,轻声说道。子夜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接着把头转到一边去,任谁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让我怎么相信你们彼此之间只是兄妹关系?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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