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迈进房门,却见得屋内,长歌仪态整洁端坐在木凳之上,身旁躬身站着丫鬟,并无什么冲突之象。
“夫人,怎么回事?”柳珺城见事情并无小丫鬟说的那般严重,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见姑爷回了来,莺儿赶忙上前请安,眼里却露出了担忧之色。
虽没见到老夫人与长歌争斗之景,可这屋子里的景象也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异常,柳珺城走到长歌面前,见她不说话,想是自己那娘亲委屈了新妇也说不定,便柔声问着怎么回事。
长歌抬头看了看身前之人,突然一个起身,扬手便是一掌。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懵,柳珺城退后几步,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夫人。
“你竟敢打我!”柳珺城想自己本是好心想问,却被挨了一掌,心中腾起一股火气。
带着来的莲儿见柳珺城突然挨了夫人一掌,不禁吓了一跳,想找老夫人却发现她和柳珺婉竟都已不在房内,赶忙趁着一个空隙出了门寻她们去。
莺儿上前拦着,却见长歌只是望着柳珺城,眸子里却已有了泪。
“这一掌,只是让你替鸿芸楼那花魁娘子挨的。”步步走向柳珺城,缓缓开口:“为何,你只是梦中一人,却依旧结局如此…”
眼里的泪滴滴落下,长歌只觉得心中的疼愈发强烈。
还清楚地记得那日,自己怀揣着一封信,等在周浩每日必经的路口,想着要将自己这一年来的心意付诸实践。可谁知等来的不是心上之人,却是一幕一生难以忘记的噩梦。
怀里的人笑靥如花,躲在树后的长歌泪流满面。
难道这就是命运?自己无论在现实还是梦境,都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真心相待。长歌不想再继续,只想快些逃避出这梦境,不再心凉。
看着眼前闭着眸子流泪的长歌,柳珺城竟有些忘了刚刚的巴掌,只觉得心里一阵疑惑。她怎会知晓茗烟之事?
“你怎知道?”柳珺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些,希望这长歌只是听到了些风声,并不知晓各种详情。
“我怎知道?”此时的长歌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柳珺城,突然觉得他有些滑稽。“你与那茗烟姑娘中秋之夜,温香软塌,怕是公务已经早早完了吧。”
“你…”此刻的柳珺城怎么也想不到,这长歌竟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心中不禁更加疑惑,细细想着见过此事之人,却怎么也理不出思绪。
莺儿见两人这般,想开口劝却又心觉的不适当,只得上前挽着长歌,让她不要太过动气。
“夫人,休要听外面的言语,许是姑爷被冤枉了也说不定。”轻轻顺着长歌的背,莺儿低声在耳边劝解着。
“冤枉,”缓缓开口,“当日莫不是我亲眼所见,想必是断断不信的,”再次看向柳珺城,长歌眸子里满是冰冷,“毕竟珺郎的话说得那般诚心,想让人怀疑都困难。”
“亲眼所见?!”
柳珺城听着长歌的话,彻底傻了眼。若她能亲眼相见,必定是在那鸿芸楼内,可那茶楼向来是女流之辈所进不去的,她又如何能进得。
正想着,老夫人被婉儿搀着回了来,身后跟着莲儿,一行人步子匆匆。
“文儿,这妇人竟敢打你?”老夫人一进门便见到柳珺城正捂着脸,眼睛直直的看着长歌。
“不碍的。”见老夫人动怒,柳珺城不想把事闹大——自家府上几代书香门第,若被这老夫人知道自己在烟柳之地留了情,怕这日后的事端少不了。
“怎会不碍的,这妇人如今如此疯癫,若再不管教,传出去怎么像话!”
“娘,我自会处理。”柳珺城急忙皱着眉劝解,却心知这老夫人已不是自己能劝的住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闪过一丝愧疚,但再细想,却被悔意所代。
自己当初若不是答应了这婚事,如今也不会受得这般束缚,现在若说出来反倒是自己拈花惹草了。想来心中愈发不快,耳畔却又想起茗烟口中所说的进府为妾之事,不由得心中一动。
若避不了这妻室之困,何不洒脱些,娶的一心仪佳人相伴?
“来人!把夫人闭进侧房,好好思过!”老夫人这次多带了些家丁,一声令下,几个人便上来将长歌拉了下去。
柳珺城被这一声下令收回了思绪,只见长歌被家丁拉着走出门去,只用余光望了一眼自己,便闭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