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作何。”一进门见屋里站着婉儿和莺儿,老夫人眉头皱了皱。
身后的莲儿将蜡烛点了上,屋子里一下变得通亮,这时,老夫人见了桌子上摆的食盒和糕点。
“我道是怎么关了一天都没出声呢,缘是在这偏房里过的比外都舒服。”
“不是...”婉儿上前一步刚要张口解释,却被长歌拉住,示意不要多说。
“老夫人说的是,媳妇做的多有不妥,还望老夫人多些得谅。”长歌边说边缓步走过两人,到了老夫人面前,低身赔礼。
婉儿和莺儿对望一眼,不知这长歌为何如此。她这般做,岂不是让这罪更落的实了。
“哼,”老夫人轻哼一声,却只道“你可知错?”
“媳妇今日不该如此目无规矩,坏里内院的名声。”长歌低头,轻声答着。
见她这般态度,老夫人想多说也觉得没了意思,夜也已经渐深,再在这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又训了几句,转身回了去。
“嫂嫂,你为何不让我解释!”人刚走,婉儿便拉着长歌手臂问。
“老夫人已经认定了,再多说也没用,倒不如索性认错,倒也落个实在。”
“那你说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婉儿想不通,照自己娘亲前些时候对长歌的态度,怎么会仅听了几句道歉的话便就这么算了。
“老夫人宅心仁厚,不再追究,我们谢恩就是了。”长歌低着眸子说着,接着唤了莺儿,走出门外。
婉儿见长歌都这样说了,自己再多想下去也没用,便也出了偏房,回去自己院里。
临睡前,莺儿端来盆子,为长歌清洗身上沾惹的灰尘,眉头却一直皱着,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了?”见莺儿这般,长歌关切的问了一句。
“夫人,莺儿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哦?什么事?”
莺儿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张了口。
“夫人,你今日说的亲眼见到了姑爷与其他女子...”
“恩。”长歌不等莺儿说完,应了一声,将头低了些。
“那...”莺儿不知该不该问下去,见长歌不说话,有些心焦的咬了咬嘴唇,眉头也皱的更紧了些。
“你想问我为何能亲眼所见吧。”长歌张口,“我当晚进了鸿芸楼。”
“什么!”莺儿吃了一惊,自己虽想到夫人是在那晚离了自己后,撞见了姑爷,却万万没料到她居然是在那茶楼里。
“可那茶楼,女子是进不得的呀。”
长歌轻笑一声,反问道:“女子不能进,莺儿你又为何知道?”
“我是在将军府时,偶然一次听得的。”
“将军府?”长歌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紧,莫不是老将军也......
“当时老爷见一个晚生,我去敬茶时听说的,”莺儿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个人我还记得呢,好像姓秦。”
“秦邵阳?”长歌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没错!”莺儿一个拍掌,却突然想到长歌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当今第一护国将军,我有耳闻罢了。”看出了莺儿眼中的疑惑,长歌淡淡的说出了对她的第一个谎言。
“这样啊,”莺儿似乎是对这个理由很是信服,“不过小姐,老爷说过他这人不可深交,最好别有何交集才好。”
“小姐?”
“啊,莺儿该死!”一个巴掌拍在了脸上,莺儿心惊怎么自己竟忘了长歌的吩咐,却不想眼里流了泪出来,一时竟有些止不住。
“莺儿......”看着眼前突然出了眼泪的人,长歌不知为何,心里也感到一阵疼。
“小姐,莺儿想老将军和夫人,想将军府了。”莺儿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轻咽的说着。
伸手将身前的人搂住,长歌忍住了眼里的泪,一下下摸着莺儿的头。
“我们人了这宅院,便不能再想之前,懂不懂。”
“恩...”莺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慢慢抬起头,“莺儿会陪着小姐的,一直!”
长歌对着笑笑,心里却说不尽的心疼——自己今日若不是失了分寸,莺儿也不会跟着受如此委屈,看似是自己一人之罪,这其中却不想牵连了多少人事。
“呀,夫人,你这是...”莺儿突然站直了身子,指着长歌身上一处惊呼一声。
低头看去,却见到衣服上不知何时破了一处,想必是自己刚刚被关进偏房中时拉扯所致。
“不碍的,明天缝补一下便好了。”长歌轻声安慰,让莺儿不要太过在意。
“那明个去趟成衣店吧,正巧这也到了深秋,也该置办些棉衣了。”
长歌轻轻点头,她本想明日去那佛殿一趟,可自己就这么贸然去拜佛烧香,也没什么由头。想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便答应了下来。
“我记得,管着账房的是个叫阿贵的,明日我先去报上。”莺儿说着,心情也稍稍转好,开始一心想着这置办棉衣的事情。
“阿贵...”长歌只隔几个时辰便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随即嘴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