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颜宫。
“璞儿,将太史嫣儿送到东宫。”仁惠皇后朝璞儿使了个眼色,璞儿会意地点点头,将太史嫣儿带在身后,前往东宫。
仁惠皇后这才细细打量起邵灵汐,在她脖颈上的红印子凝眸片刻之后,“你是何许人士?”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是渠州汕县人。”邵灵汐显得很拘紧,低头回答着,没想到经过一番激烈争夺,她还是顺利入了仁惠皇后的手。
“你这是…”仁惠皇后看着她那片红印子,心里默默祈祷着……
这个举动对于邵灵汐而言早如家常便饭,“回娘娘,那是奴婢自出生就有的胎记。”
虽然心里早有了千次万次的安慰,但听到邵灵汐亲口说,仁惠皇后的心还是猛烈的跳了几下。怎么办?她内心前所未有的纠结。“你先下去将宫衣换掉。”仁惠皇后指了指托盘里那件水红色的宫衣。
“是!”邵灵汐应了一声,想必是各宫各殿的侍女服饰不同吧。
仁惠皇后望着邵灵汐的背影,这是阴差阳错还是归根于命?想到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不禁双手合十:老天呐!这是对我的惩罚吗?为什么又让我见到这孩子……
“皇后娘娘?!”邵灵汐看到她眼里泛着波澜。
“恩?”仁惠皇后转过头来,“来,让本宫瞧瞧。”
邵灵汐走近,不知为何,她感觉皇后的眼神中有股娘亲的慈爱感。
“真是个水灵的好丫头!”仁惠皇后笑道,她与菀萱的眉宇间有股不可言喻的神似。“汐儿,你家人都是做什么的?”仁惠皇后要深入调查。
“回娘娘的话,奴婢的爹爹是汕县通判。”
汕县通判?仁惠皇后眼前精光一闪,“汕县可是在兴修水利?”她依晰记得,当时皇上拨了一大笔朝庭公款到汕县。
邵灵汐眼睛睁了睁,有些小小惊讶,但随即恢复平静,“是的,奴婢的家就在人工河道旁,娘娘……”她有些好奇皇后娘娘问这些做什么。
仁惠皇后显然猜出她的心思,“本宫只是突然想起一位故人,也是汕县人士。”
“是杨掌侍姑姑吧?!”邵灵汐把这位同乡记得很清。
杨芝?这女人什么时候成汕县的了?难道是……思及此,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只是缥缈朦胧。“杨芝是你的直属上司?”
“是啊,掌侍姑姑可好了…”她有些激动,突然觉到失态了,赶紧低下头去。
此时,一个水红色的身影闪来,原来璞儿回来了,她刚进来便被仁惠皇后一个冷眼瞪了出去。
岳璞儿愤愤地走到门口守着,心里不解:这皇后不是不缺近身侍女吗?怎么半道杀出个邵灵汐?自己好不容易在皇后娘娘面前才有一席之地,不能就这样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霸占了,对!决不能!
“你和杨芝关系挺好?”仁惠皇后的眉有些微皱。
这问题让她如何做答?若说好,皇后便会知道自己故意吸引她注意是杨芝指使,以她现在的心情,说不定还会因此迁就于杨芝;若说不好,显然刚刚已经说出和杨芝是同乡了,她万一给安个欺瞒不诚之罪,自己便吃不了兜着走了。“奴婢……”
“好了,你可以不用回答了。”仁惠皇后看出她的为难之色,“到殿门口将璞儿宣进来。”
“是!皇后娘娘。”邵灵汐行了个很标准的宫礼,倒退到门口才转身。
“璞儿姐姐,皇后娘娘宣。”邵灵汐抬头望着这个比自己整整高一头半的宫女。
岳璞儿撇撇嘴,“在这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之后,瞥了她一眼便进去了。
邵灵汐立在殿门口,一阵温风吹来,还是蛮舒服的。她用手遮挡在额前,眯眼看了看春阳,接着便打了个哈欠,看来这春困还是缠上自己了。想起自己还在家时,这时便会赖在娘亲怀里打瞌睡,现如今……唉,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就盼着年关与家人见上一面吧。
正想着,突然背后传来咳嗽声。
“璞儿姐姐?!”
“将这个送到太子寝宫。”岳璞儿端着一个托盘。
“东宫?”邵灵汐看到里面好像是一双单布鞋子。
“是啊,你不要说不知道路,这可是你们的必修课。”岳璞儿一口气说完,不等邵灵汐反映过来,便将托盘交给她。“快些去,耽搁了时辰你可耽待不起!”
“娘娘让我去的?”
“难不成是我?新人还不勤快可是不受待见的!”
邵灵汐没再说什么,端起托盘向东宫行去。
岳璞儿得意地笑了,趁皇后娘娘午睡之际,自己也偷偷懒,原来使唤别人的感觉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