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辞微微一愣,脚步却未停下。他未回答,只运着轻功着急往太师府赶去。良久,怀里的人安静了好一阵了。他轻轻低头看去,只见那小女子已经合上了眼帘,呼吸浅浅的歇息了,想必是累了!
她的面容姣好,可谓沉鱼落雁,奈何性子稍欠妥当,还需好生调教!
太师府。
一道画屏隔住了里屋的光景,此刻,温三水与温太师正焦急的坐在外屋等着。唐笙画与月貌则是不安的在房中来回踱步。里屋里只有简叶随时待命,另有一名大夫在为温十香把脉。百里辞此刻坐在珠帘隔出的小书房里,正坐在窗台上,闲闲的摇着折扇。方才他将温十香带回来时,便是交给温三水抱上床去的。他只觉这女子闺房,男儿止步,更何况他还是温十香的夫子,虽只年长六岁,到底还是男女有别。所以他就自个儿在这窗台上坐着,看看风景,时而也看看珠帘那方的情况。
过了许久,方见简叶领着大夫从里屋出来。温华方急忙起身,迎了过去:“大夫,小女怎么样了?”
那位大夫已经年过半百,乃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神医。温十香不过是受了内伤,并无大碍。
“老爷放心,小姐没事!老夫写个方子,您遣人照着抓来便是。”他说着,在桌边坐下。
简叶急忙步到小书房去拿来墨宝,百里辞只淡淡一笑,便从窗户跃了出去。唐笙画已经进里屋去探望温十香了,方才见到百里辞抱着她回来,衣服上还染了那么多血迹,简直把大家吓坏了。
简叶跟了进去,看了看唐笙画,有礼的道:“唐小姐且先回去吧!眼见这天色也晚了,只怕快到门禁了!”
唐笙画眼含雾气,回身向她看来,思忖着她的话不无道理,便点头道:“那好!我明日再过来探望!”
简叶点头,送她出去,月貌便与她一道离开了温府,往浮香书院赶去。
事情忙完,温华方留了百里辞晚饭,只想感激他救了温十香一命。
饭桌之上,温华方举杯敬百里辞,笑道:“今日,真是多亏了夫子,小女才得以平安。这一杯酒,老夫敬你!”
百里辞也笑,执杯回道:“太师客气了!十香乃是在下的学生,身为夫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说罢,两人一并饮酒。温三水在一旁陪着,直到百里辞饮尽那杯酒,他才提壶为百里斟上:“方才我爹已经谢过了你的救命之恩,那我就再敬百里兄一杯,就当做感激你对十香的照顾。”他说着,满上酒,站起身来。百里辞也缓缓站起身,扬唇轻笑,与他干了一杯。
随后,温三水又道:“我这个妹妹生性顽劣,以后还请百里兄悉心调教,其实十香本性并不坏!”
百里辞点头,两人方才坐下。其实温十香的性子,他多少摸清了一些。她只是年纪尚小,调皮一些也不是不可,不过她机智勇敢,又能言善辩,且悟性高,若是这些能用在正道上,想来定然是个非凡女子。他自斟自酌,想到此,却又不禁暗笑。现在的温十香,本就已经非凡了!也许,她若不调皮不捣蛋,倒还不是温十香了!
百里辞兀自扬唇,虽然今日他是救了她一命。不过温十香往日的恶行,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向温太师报告一下。毕竟教书育人,并非夫子一人之事,这温十香乃是温太师的女儿,他当然也有责任管教管教!
“对了,在下还有一些事,想说与太师听听!”他邪魅的扬唇,心下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明日温十香复原后的事情了。
另一方,温华方与温三水皆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百里辞敛起了笑意,佯作严肃的道:“太师,这十香如何会去到那小武馆踢馆?她在书院的所作所为,在下也略有耳闻。今日发生这种事,难保下次还会发生,您看,是不是该小惩一下,以免再犯。”
他这一番话言尽,温三水在一旁顿时心慌。温华方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也觉得百里辞说的有理。随即,温三水看见自己爹爹点了点头,他只暗忖,十香要吃些苦头了!
“嘎吱——”简叶推开房门,端着药碗进屋。这已经是又一个天明,温十香从睡梦中被惊醒,缓缓启开眼帘。
“小姐,您醒了!”简叶转进里屋,将药放在妆台之上。她转身步到床前,将温十香慢慢扶起:“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她关切的话语,温十香这才记起自己受了伤,是百里辞救了她,也就是说,是百里辞把她送回家的!
“简叶,我睡了多久?”温十香一边问道,一边掀开被褥下床。“一天一夜了,可算是醒了!”
如此!温十香看了一眼窗外,清晨的阳光泛着一丝丝温暖。简叶扶着她步到窗畔,还不忘提醒道:“这几日您都不用去书院了,老爷已经差人与院士请假了。”
“我爹呢?”温十香心下忐忑,毕竟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而且那些人提到温华方,定然此事与温华方有关。她只想确认一下,爹爹是否在外结了仇家。
“老爷上朝去了,少爷用过早膳便过来看您,还有二小姐昨夜已经来探望过了。”简叶一边说着,一边扶她到书案前坐下。温十香落座,那方房门便被敲响。门外传来温三水的声音:“是十香醒了吗?”
简叶急忙去开门,放他进来:“少爷,小姐醒了!”温三水点了点头,步进屋来。
温十香甜美一笑,得意的瞧着他:“大哥今日该不会是来催我去书院上课的吧!”
温三水勾了勾唇,走向她:“书院就先别去了,好生在家中调养吧!”
“不去书院真好!”温十香明媚的一笑,伸了个懒腰:“那我再睡会儿,爹爹回来再叫我!”她说着便起身欲走。
温三水眼疾手快,扬手拦下了她,无奈的道:“十香,这一次你可别怪大哥无情啊!爹爹说了,你在家中休养这几日,就由我好生调教。”
“调教?”她挑眉,不悦的坐回椅子上去:“调教什么?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