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睡觉之前,丛旭志对她说了,以后上学放学都要跟着丛深溪,如果哪一天丛深溪没接她放学,就让她在教室里面等着。
她点了点头,乖巧地对丛旭志说晚安。
丛深溪总是喜欢拖拖拉拉,上学更是喜欢踩着钟声进教室。
可是顾瑜不是,她害怕迟到,她害怕老师和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尽管只是因为害怕。
她看着客厅里面的挂钟,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上课时间了,可是丛深溪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
她害怕迟到,可是她更害怕面对丛深溪的那讥讽不屑的眼神。
小小的手紧紧地拽着书包的带着,她只能在心里面默默地祈祷丛深溪能够吃得快一些,只要快一些就好了。
“好了,妈,我去上学了!”
丛深溪将手上吃剩下的方包往碟子一放,看都没看她一眼,单手拉过一旁椅子放着的书包就往门口处走。
顾瑜连忙背上书包,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她不敢抬头,她怕一抬头就看到丛深溪那不屑的眼神,就好像,她不过是他们家恩赐的存在一样。
额头撞上丛深溪的后背,少年的骨头磕得她柔软的额头一阵疼痛,她忍着眼泪,低着头连忙道歉:“溪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丛深溪看了看她,笑得有些讽刺,最后被她烦的急躁了,挥了挥手:“算了。”
顾瑜抬手擦了擦眼泪,连忙追上走远的丛深溪。
刚刚出现的状况让她很是害怕,为了避免丛深溪再次突然停下来,她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米左右,就那样不远不近地吊在丛深溪的身后。
从小区走到学校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丛深溪吃完早餐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分了。
走进学校丛深溪停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到了,自己去教室!”
她点着头,“溪哥哥再见。”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敢抬起头,望着丛深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她才连忙跑步进教室。
还有几分钟就迟到了,顾瑜刚把作业交完,上课铃声便响了起来。
这一次班主任不是一个人走进来的,而是领着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女生走进来。
顾瑜抬头看了看站在讲台上笑得灿烂的女生,她不禁有些羡慕。
习惯了小心翼翼,平时走路都不敢抬头,被老师提问也是小声兮兮地回到,这样胆小的性格让顾瑜在班里成了孤立的对象。
她只是羡慕而已,却没有那样的勇气去自信。
直到后来,那个女生走到自己的旁边,和她坐在一起,不耐其烦地听着她小声的喃语,她才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廖楚儿。
顾瑜就这样,吊在丛深溪的身后三年,直到丛深溪升上了初中,学业越来越繁重,她才自己一个人走路回家。
丛深溪从来就不是一个乖乖学生,学业繁重不过是想要晚归家,也不过是甩掉她这条让他被人笑了三年的尾巴而已。
丛深溪初三的时候因为和外校的人打架,被停学,最后不得不转学留级。
顾瑜一全市第一的成绩升上了省实验中学,丛旭志为此请了老师和校长在五星级酒店狠狠地吃了一顿。
廖楚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做寒假作业,手机是升学的时候丛旭志奖的,而廖楚儿的家境自然要一部手机眉头都不会皱半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顾瑜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挂了电话去厕所,蹲了大半个小时,肚子还是不舒服。
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顾瑜刚从厕所出来,小声地问了句:“萍姨吗?”
李秋萍很少进她的房间,也不喜欢进她的房间。
“是我,开门。”
丛深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的时候她身子一僵,那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敲过她的门。
顾瑜开了门,低着头站在一旁:“溪哥哥。”
面对丛深溪和李秋萍,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紧绷的弦一样,稍不小心,就会断。
丛深溪看了看她,不禁皱了皱眉:“你很怕我?”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否认到:“没有,没......”
“没有骗我?”
丛深溪忽然走进,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双眸紧紧地看着她,那是少年已成的冰凉。
她不敢看他,可是头被她强迫抬起,只能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没,没有。”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顾瑜抿着唇,没有说话,肚子忽然的疼痛让额头汗迹斑斑,她有些虚弱地哀求到:“溪哥哥,我不舒服。”
丛深溪看着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以往的色泽,才放开了捉着她下巴的手。
顾瑜捂着肚子,看了看丛深溪:“溪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很虚弱,纤细的四肢在他看来只要他的手稍稍用力,就能断掉,这是丛深溪第一次直视这个在自己家里面住了六七年的女生。
“你,没事吧?”
顾瑜刚想摇头,就觉得疼痛忽然一猛,只能手撑着一旁的桌面借力,才不让自己倒下去。
“你,shit!你等等!”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运动套装,身后的一大片血色让丛深溪瞬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留下一句话便冲出家门了。
顾瑜有些不解,只是他走了,她才敢坐下来,却觉得屁股一阵冰凉,起来看到椅子上的红色,脸红得像猪肝一样。
她连忙起身去把门关上,虽然知道这是怎么的一回事,可是要怎么办,她什么都不知道。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顾瑜第一次敢拒绝丛深溪,任凭丛深溪怎么敲门,她都是说:“溪哥哥,我不舒服,睡下了。”
丛深溪提着一整袋的卫生巾在她的门外,敲了几分钟的门都没有人开门,他不禁有些烦躁,想到临走之前的时候看到那一张苍白的脸。
“顾瑜,你开不开门,你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吗?!”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又涨了起来,顾瑜梗着脖子应道:“我知道,我知道!”
这是顾瑜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在这个家说话,丛深溪不禁挑了挑眉,只是听到她那语气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明白怎么去处理这样的情况。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