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麻烦?”左亦翻了翻面前的资料,XJ中七个人里,左亦是最少露面的,这个男人一向不喜欢这些商业上的事,以至于很多人只听过玺氏三少的名号却从不知道他是谁。
左亦言下之意,这次的事把他也叫过来了,看起来不是好解决的。
“主要是这次事出突然,玺爵少了同盟,打起独战来会很吃力。”墨沧玦针对情势分析道。
“需不需要我爸出面?”玄玖澈听墨沧玦这么说,建议道,“他们好歹也要卖我爸一个面子。”
“不行,你爸不是马上要竞选了吗?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金聿反对道。
“可是……”
“四哥说得对,最近军部那边也是不安生的,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要不,让我哥去吧,反正最近他也闲得无聊。”夏溯一句话打消了玄玖澈的顾虑。
众人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夏家的两个儿子,一个从政一个从商。
说起夏溯的哥哥夏沂,这男人也是个角色,跟夏溯完全不是一个性子,他十五岁就开始接手夏家的大小事宜,在政坛上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场会议开了很长时间,事件解决得也算顺利。
会议后藤莲、墨沧玦、左亦、玄玖澈、夏溯便早早离开了,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金聿和尹琰两个人。
这次整个会议中尹琰的话极少,几乎是没怎么说话。
尹琰离开座位走至金聿面前,金聿抬头,“怎么,还有问题吗,琰。”
尹琰是玺氏中最早结婚的,当初结婚时他和沐瑾凝先在尚海举行了一场婚礼,再回萳茎办的另一场婚礼,而XJ中只有金聿一个人是这两场婚礼都参加了的。
如果说第一场婚礼是祝福他这个六弟的话,参加第二场婚礼的原因纯粹就是为了见郁慕影那个女人。
金聿其实是很羡慕尹琰的,虽然沐瑾凝那个女人也并非善类,但至少她是真的爱自己的丈夫的。
而他却不敢去揣测郁慕影当初那些话的真实性。
她说她爱他,究竟有几分真,他不知道。
“这次的是我代凝向聿你道歉。”
尹琰的表情很认真,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场让XJ陷入僵局的官司是沐瑾凝接的。
没错,就是十月份是沐瑾凝接手的那起大规模的高官贪污案。
“没关系,只要能解决就好。”金聿拍拍尹琰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在意。
案子是沐瑾凝接的,况且她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人和XJ的关系。
“不回去吗?晚了可是订不到回萳茎的航班,就不怕沐大律师闹脾气?”金聿一边收拾着资料,一边朝尹琰开着玩笑。
“没关系,那边已经订好了专机,凝那边也已经说过了。”
听到他这么说,金聿挑眉,看样子,今天尹少爷是专程来找他“谈话”的。
果然,尹琰拉开金聿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微微的阳光从落地窗中射进来,照在会议厅这两个俊美非凡的男人身上。
两人心照不宣。
“好吧,聿,我就直说吧,你已经知道了吧?”许久,尹琰才淡淡开口。
“什么?”金聿微微撇过头,迎面对着窗外柔和却无力的日光。
“你知道郁慕影去找过我们那儿吧。”尹琰开门见山。
“嗯。”金聿也不遮掩,“我在萳茎是安排了眼线。”
修长的手指在尹琰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握紧。
当他得到萳茎那边郁慕影的消息时,他喜,喜的是那女人这几个月来没有出什么事;他气,气的是这女人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第一个去找的居然是沐瑾凝;他恼,恼的是,这女人竟然在那一天出现后又消失了,他在第一时间赶到萳茎竟是连她一面也没有见到。
“那你知道那天郁慕影去找凝说了什么吗?”尹琰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
“莫不是跟这件案子有关?”金聿猜测道。
“嗯,虽然凝那天什么也没有说,但我可以猜到那件案子绝对是郁慕影拜托给她的。”
“四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要是哪天郁慕影回来了,你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或许,她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在金聿的印象中,尹琰似乎很少用这样严肃的口气和他说话,他大抵可以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
但是,他没办法去想象郁慕影是个多么复杂的女人。
你说郁慕影能有多复杂?
七年前,她还是十八岁的女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笑起来时漂亮的脸上有着骄傲的自信;七年后,她不过二十五,依旧温婉美好,身上任然有他贪恋了十几年的温暖。
这么多年了,他到底还是抓不住她吗?
是他真的还不了解她吗?
郁慕影……
尚海,十二月招标会终于在十二月份的时候如愿举行,虽然少了原来的同盟,但因为夏沂的举荐,玺爵还是轻松地在这次招标会中获胜了。
但这次招标会却爆出了一个冷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公司居然取代了今氏赢得了另一场的招标。
当金聿在招标会结束送走夏沂准备回去处理剩下的事情时,在楼道间与今苏羽不期而遇。
见到今苏羽时,金聿漂亮的凤眼眯了眯。
“恭喜。”今苏羽道贺,冷冰冰的语气不含任何温度。
“谢谢。”金聿也只客气地回过两个字。
“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和金聿擦身而过时,今苏羽淡淡出声。
金聿抬腿的动作明显顿住,突然就很想回他一句,我什么地方都比你好。
但一时间又想不到自己是凭怎样的身份来说这句话。
待金聿疑惑地转过身去看今苏羽时,今苏羽早已走远了。
为什么今苏羽要说这一句?
就像是被人抢了最心爱东西的孩子般的不甘心。
不过,谁敢抢今苏羽大少爷的东西呢?金聿嗤笑。
来到大厅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金聿和几个政府高官寒暄了几句发现一边角落里有一个女人正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看。
金聿很讨厌这种感觉,更准确地说他讨厌一切除了郁慕影以外的女人这样看他。
不得不说,玺氏金四少的床有多少女人妄想爬上去,但金聿七年来没有给过任何女人这样的机会。
除了郁慕影,他谁也看不上!
金聿皱眉刚想走,谁知那女人下一秒却走了过来。
“金总,能聊聊吗?”女人化着漂亮的妆,成熟的脸上透出美丽的风韵,一袭黑色抹胸长裙,勾勒出她玲珑挺拔的精致曲线。
女人长成这样也算得上是美丽出挑的,但金聿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客气地笑说:“不好意思,我未婚妻还在家里等我。”
只这一句,女人漂亮的笑容就出现了微微裂痕,“哦,不是说媒体去年爆出的金总的婚讯是谣言吗?”
“的确是谣言,因为我们准确的结婚时间是明年。”金聿说这句时表情很温柔,左眉眼的朱砂红痣美丽迷人,就好像他和他的未婚妻真的会在明年结婚一样。
“很晚了,我必须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请事先和我的秘书联系。”不再做过多停留,金聿转身就离去。
他又不是藤莲或玄玖澈,对这些女人可没有兴趣。
不过,回去真的有未婚妻在等他吗?有没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见金聿对自己丝毫没有兴趣,女人黑色眸中变得有些阴暗。
金聿他算什么?也敢这样对她?
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一个娃娃脸的女子走了出来,“罗伶,金聿他……”
“我说,孙雪,你别总是挂着一副寡妇脸,真丧气。”看见孙雪懦弱的样子,罗伶心头的怒火一时又涌了上来。
“你不是说要报仇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罗伶指指孙雪的头,“当初要不是我爸爸收留你,你现在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当初孙家因为郁慕影的消失被金聿逼得走投无路,孙启跳楼自杀了,孙雪和她的妈妈没有办法只能去投靠罗伶的爸爸,罗伶的爸爸是孙启的远方表亲,几年前,罗伶的爸爸罗鹤成开了一个公司,小有所得,也就是今天打败今氏获得另一场招标的公司。
孙雪听到罗伶的话说抿紧唇角不再说话,这个罗伶自从她来了以后,成天变着法子整她,她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不好过。
她好歹曾经也是大小姐,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不过,为了孙家的仇,她还是忍下来了。
金聿,总有一天她要他血债血偿。
萳迁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金聿自这年开春以来,都呆在萳迁的金宅,把玺爵的事务事先都先交给了墨沧玦他们,只因为父亲的五十大寿即将来临。
金家在萳迁也算得上是个大户人家,祖上历代为官,只是到了金聿曾祖父那一代便没落了下去,金聿的爸妈现在都是在从事学术研究的工作,和藤莲他们自幼就出生在的高干家庭不同,他们从小对金聿的管束不是很多,而金聿也没有告诉自己的爸妈自己现在在玺爵的事,所以金父金母也只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创业,并不知道金聿就是玺爵的金四少。
这次金聿回来在家呆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长,家里面的人都很是高兴,金聿的妈妈许妍几乎是天天呆在厨房给儿子琢磨好吃的。
这天许妍刚买完菜回来,招呼金爸去择菜,这边金宏正和儿子在下棋,没办法听到老婆的“呼唤”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棋局。
“交给管家他们弄就好了,不必这么麻烦的。”金聿一边帮金宏收拾着棋局,一边说。
谁知金宏只是看了看金聿一眼,然后笑着说:“等你将来结婚了,有了儿子,儿子也像你这么大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知道我们现在的心情了。”
金宏说得很实在。
“嗯。”金聿垂眸淡淡应了一声。
儿子?他心中嗤笑。
去年他和郁慕影商量结婚的事时,也想和尹琰一样,先在尚海办一场婚礼,再回家来办一场,所以只先发了在尚海的喜帖,现在他突然很庆幸没有先在这边发喜帖。
没有新娘的婚礼该怎么办?
他和郁慕影之间的关系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向父母解释?
“哦,前几天,你郁姨来了一趟。”金宏忽然像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正在向棋盒装棋子的儿子说道,“你不是老是问我们你郁叔家的情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