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了一眼,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她的衣着,她身上的衣裳虽然有些破旧,但却是上好的料子,想来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便笑着点头,“这二十两的银子,他们确实找不开,看来夫人是手头上没有零头,不急,小的这就给您换开,这样,换成一块十两的碎银,然后八个一两的碎银,以及两贯铜钱,您看怎么样?”
“这样的话,诊费和车费……”苏锦故作为难的样子看着那人,这样换开确实不错,有零有整,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要付多少银子才合适。
“敢问夫人,您的车总共跑了多远的路?诊费又是什么病症?”那人似乎也看出苏锦的为难之处来,竟热心的问起来。
苏锦便将自己的事一一说了出来,那人闻言,想了想道,“这车费顶多也就是二十文就够了,而诊费,若是您在前面那家医馆,少不得要一两银子,但是这病症与您所说的药材,也就值个半两,但是那家医馆的老大夫一向如此,从来都是只肯占便宜不肯吃亏的主儿,所以,小的这样跟您换开的银子,绝对够用的。”
“多谢这位小哥了,若不是小哥这样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呢。”苏锦闻言,这下子大概知道这里的换算方式了,心下稍安。
这样一块是二十两银子,那么家里的荷包里也就是有个一百两有余,而那些银票上的字,她是继承了这具身体原有的一些记忆,所以认得上面的数额,看来,这个男子还真是个有钱人。
换完银子,给了小哥两文钱的小费,苏锦便拉着小包子又去逛街了,医馆那边她不急着回去,因为那男子病虽然治了,但是也不可能立刻会好,所以还得再带回家去养着,那么就少不了要花钱。
做为救命恩人,花点钱买点吃的用的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吧!
更何况,待那男子回到她家后,也是需要吃喝的,所以,她肯定要购置些吃食,不然他们三人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买了些大米,小米,以及豆面,看着小包子盯着白面不眨眼的可怜样子,苏锦又狠了狠心,买了些白面,想到那人大病一场,也需要补补身子,顺便又买了只鸡。
一路买了许多东西,也知道了这里的行情,二十两银子,其实可以花很久了,而她手中的两贯铜钱,竟然都没有花完,看来,这里的吃的东西还真是便宜,那么,她以后要做生意,就不能卖吃的,因为太便宜都没什么挣钱的利润。
买完东西,苏锦拉着小包子回医馆,却在转弯的时候怎么也拉不动小包子,原来,小包子看到那街边热呼呼出锅的真的包子了,看着小包子拼命忍住口水的样子,苏锦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买了三个大包子,自己吃一个,忙到现在,她也饿了,剩下的两个全给了小包子,吃得小包子满足得不得了。
苏锦带着心满意足的小包子回到医馆,便看到老大夫不住地向外张望,那脸上的神色像是紧张,又像是担忧。
再看那老实蹲在门口的车夫,人家可是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呢,而且还在看到苏锦娘俩提着东西过来的时候,赶紧起身,顺势接过苏锦手里的大包小包,直接送到马车里去了。
若不是苏锦一路上了解了这车夫的憨厚性子,恐怕换个人早就要紧张兮兮,以为这人想贪小便宜了呢。
看着车夫那殷勤的模样,苏锦满意的点点头,待到回去后,一定要跟这车夫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还用得着他呢。
“这位大哥,麻烦你了,这些东西本不该你来提的。”苏锦笑看着将东西放好后,转身回来的车夫道。
车夫却傻呵呵一笑,手一挥,爽朗开口,“这位妹子太客气了,你肯租我的车,这一趟下来,就可以给家里多添些吃食,我高兴还来不及,这点小事,妹子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苏锦与车夫又闲聊了几句,知道这车夫家就住在山脚下,家里有妻子和两个女儿,没有儿子的他倒也算负担轻些,不必为以后儿子娶媳妇奔忙,现下赶车挣钱,一是养家糊口,二是想着两个女儿长大后能多攒些嫁妆钱。
老大夫在看到苏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愁眉苦脸变作了笑脸,但奈何人家苏锦根本就不拿正眼看他,老大夫只得在一旁候着,直到苏锦与车夫说完了话,这才将苏锦娘俩迎了进去。
小包子看着已经换上原本衣服的叔叔还躺在床上,眼睛也不睁开,不免有些担忧,轻轻拉了拉苏锦的手问道,“娘亲,叔叔怎么还没醒?”
听到这个称呼,老大夫眼前一亮,叔叔,难不成是叔嫂关系,这样就算不能多讹一些银子,但也可以比平时多要些,反正看这女子也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说不定是小妾之类的,这样一来,那她身上的银子应该都是这位男子的。
想到此,老大夫心中一乐,面上却故作愁容的上前道,“这位夫人,是这样的,这位公子现下身子仍虚弱,老夫要多施几次针才会好,而且这位的药也要换上几次才能确定这病症对不对,所以,这银子嘛……”
“施针?换药?”苏锦早料到他会有这样一出,但是没想到这老大夫当真是为老不尊,竟然能睁眼说出这样的瞎话来!
她的语气略有些讶异,似没想到会这样,但又有些不耐,但听在老大夫耳里却很是悦耳,这说明他的小算盘可以敲得响了,这个女子果然不懂得这些,看得懂药方也只是巧合罢了。
想着,老大夫再度开口,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确实如此,这位夫人,若是方便的话,便将这位公子留在医馆,老夫定会让人好生伺候,尽快让公子的病好起来的。”
“哦,原来如此啊!”苏锦作恍然大悟状,而后一脸感激的上前,“那太好了,这人本就是我半路捡来的,他身上又没有银子,我是看他可怜,才把他送到医馆来的,既然老先生比我有善心,那这人就住在医馆吧,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哼,笑话,真以为我这么好骗,想敲本姑娘的银子,没那么容易,虽然这银子是那男子的,但是现在银子在她手,就算她的财产,敢随便打银子的主意,当真是皮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