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还沉寂在自己又得到了众多宝贝的喜悦之中,忽然听见小姐妹这般问,不由得皱皱眉头。“我说你呀你呀,我是谁呀,我呢,是天下第一大盗,出道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失手的时候。这样的我你觉得,可能会失误吗?”
姽婳掂了掂衣服里的东西,那宽大的舞服之下,都藏了众多的奇珍宝贝,应有尽有,都是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姽婳已经觊觎它们很久了,现在终于到手了。姽婳笑得开心,嘴角眉梢都是弯弯的弧度。可是她没有想到,就是这些宝贝,让她以后的人生,产生了多大的变化。
“苏捕头,江中打捞上来几具尸首,初步估计,是孙大人等人的。”苏安在码头等了几天,终究只是等到那一具具不会说话的尸体。苏安冷笑一声,那些个毫无武功的女子都能从江中逃生,孙大人等人居然就这么丧命了,看来这些个狗官平日里享福太多了,连逃命的本事都给丢掉了。
“都给好生安葬了吧,怎么说也是朝中大臣,生前丢尽了颜面,总不能死后还让他们不得安生吧。”苏安不急不燥的吩咐道,这件事情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上面已经给了他不少压力了,现在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别再生枝节了。
六扇门,那沉重的梨花椅上,一男子端坐在上面。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苏安,这次的江中船只失火一事,办得怎么样了?”男子藏身在黑暗之中,若不是苏安视力极好,根本看不清男子的神情。
出乎意料的是,苏安做为六扇门的捕头,却在那男子面前恭恭敬敬的。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回大人,想那孙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将船只停在江心,想必也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为何起火,船只烧得一干二净,属下也无从查起。”他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是那船只离江边太远,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船只烧成灰了。
座上的男子闻言,稍微沉默了一下,想起那天那个明媚无双的女子,“姽婳姽婳。”他总觉得,这名字熟悉得很,像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大人,您在说什么?”苏安听见座上之人得喃喃自语,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你有听说过,姽婳这个名字吗?”男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心中得疑惑问出,这名字熟悉得很,可是一时之间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姽婳?”苏安皱眉,这名字好像他在哪里听过。忽然之间灵光一闪,他记起来了。“素质干之醲实兮,志解泰而体闲。既姽嫿於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这是出自《神女赋》里面的诗句,姽婳原是形容女子娴静美好的诗句,但是在江湖之上,有一名为姽婳的女子。神出鬼没,行窃于各官宦大户之家,专做顺手牵羊,铤而走险之事。落了一个“天下第一大盗”的称号,据说才出道不过两年,但是从未失手过。”苏安终于想起来这姽婳是个什么人物,不过关于她的事情,他暂时也只知道这些。
“不知大人您说的姽婳,可是这个天下第一大盗的姽婳。”苏安看着座上之人不明所以的表情,不知道他哪里说错话了。
座上之人低沉一笑,那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之中,仍是异常的明亮。“给我去查查,这天下第一大盗,到底什么来路。”
客栈之中,一群女子围成一个圈,看着那桌上闪闪发光的众多宝贝。宝贝好是好,可是如今风声这般紧,她们这些东西不能出手,在换不了银子,在手中就是累赘,比什么都不如。
“姽婳姐,你说我们这些宝贝,该怎么办呀?”众人一致看向一旁吃葡萄的姽婳,仿佛大家都在着急,可是就她一个人跟没事人一样。
“着什么急呀,宝贝终究是宝贝,放在那里只会获得更高的价值,换到更多的银子。”姽婳伸手捻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她对那些宝贝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只是很享受那个过程罢了。
其他的几名女子看着满不在乎的姽婳,知道她心中定然是有了主意,不由得朝着她靠近。“姽婳呀,你有什么好主意,说出来给大家听听吧。”姽婳之所以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大盗,可不光是有高超的功夫那么简单。这销赃也是一个技术活,销不好,被官府顺手牵羊抓到,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姽婳将桌上的葡萄吃完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擦擦嘴,站起身来,“大家拿着那桌上的宝贝,跟我走。”
三月的天早已放晴,那明媚的阳光遍布在每一个角落。可是即使阳光再灿烂,终究还是有照不到的地方。城西的乞丐窝,就是这么一个地方,一个连阳光也照射不到的地方。
苍蝇在腐烂的食物之上盘旋着,嗡嗡嗡的声音在这个喧嚣的地方毫不起耳,若不是那苍蝇的数目太惊人,姽婳一行人根本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有多么的腐烂。
乞丐乞丐,顾名思义,没有生活来源,以乞讨为生的人们。他们行走在市井之中,没有劳动力或不想劳动,以向人讨要营生。一个馒头对于他们来说,或许都是一顿可口的午餐。他们只对他们碗中之物感兴趣,别的,一概不管。因此,姽婳一行人的到来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或许会有一些好奇的多看两眼,胆识不到一两天,他们便会将这件事抛于脑后,因为他们每天都要为了生计忙活,哪里来的时间去顾别人的死活呢?
姽婳身后,一个黄衣少女以袖掩鼻,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可是此时,那光滑的脸上紧皱成一团,“姽婳,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她不明白,姽婳带她们来这里,所谓何事。
姽婳咋舌,她事先有想过这里有多脏多差,可是这里的脏乱差,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嘿嘿,嘿嘿。越是这种地方,官府的人才越意料不到。”姽婳眨巴眨巴眼睛,只能用这个牵强的理由来解释,那如玉一般的小脸上满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