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双目柔光,安身坐下,看着刚刚苏醒一脸昏沉未醒的紫韵,伸手探过其额头后,舒出一口气,道:“好了,静养两天就会痊愈,”恻过头,忽对冷星厉声道:“以后不许在用此种方法弄晕紫韵,要知道,你是修炼武技而紫韵是修炼仙法,又怎能将自己战气强行输入紫韵脑中,若有个闪失,紫韵这条命岂不被你害了?。”
知道紫韵无恙,冷星自是心喜,不禁吹捧起师父来,道:“有师父您老人家在,就算身中剧毒四肢失灵我也不用担心的,呵呵。”
老人心知冷星故意恭维,但听在耳里还是十分舒心的,只是在两个徒弟面前,又怎会表露出来,故作咳嗽一声,正色道:“臭小子,溜须拍马的工夫到是自学成材了,可你那武技怎么就这么逊色。”
一听师父讲出这话,冷星就气不打一处来,忙气急败坏征讨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武技差劲,也不看看你派来试探我的是什么,光是小八就够我吃紧的了,还一次性叫了三只来,这这这不是存心要我‘老’命吗。”
冷星的目无师长的大吼不公并没有惹起老人生气,反之一脸从容,取笑道:“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过‘就算耗尽最后一分气力也会血战到底’这句话啊,好象还没十个回合就被打得伤痕累累,倒地不起了吧。哎!看来也就你那相貌勉强对得起我外,其它可是一塌糊涂啊。”
“我我,什么叫就我相貌对得起您老老老老人家啊,是不是您看我年轻貌俊,所以羡慕我比你精力充沛啊,哎!师父啊师父,您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服老呢?我看你还是接受您老态龙钟的事实吧”冷星丝毫没有退让,毫不留情的抨击道。
老人似被冷星说中要害般,面露怒色,嘴角不停抖动,却又始终说不出话来。被自己徒弟这般顶撞取笑,老人早已气结,最后只得给自己找条退路,道:“死小子,要不是看你有伤在身,我非得好好给你吃一顿棍饭。哼!。”
老人怒哼一声,不再理会冷星,转头看向躺在床上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和冷星的紫韵,缓和下怒气道:“紫韵,这两天你就好好躺在床上静养,万不可和这疯小子出去玩闹,以免在受风寒。”
紫韵点头应着,想起刚才听到师父与冷星的对话,以及叫小三试探蚊子,似乎有着什么事情,于是问道:“师父,刚才你和冷星哥说的话,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但,还不是很清楚,您能说一下吗?。”
“对了师父,以前你总说我们修炼不够,还未到出岛历练的时候,为何这次你和蚊子它们出了趟岛就改变了注意?是不是和今年的异雪有关?”冷星隐隐感到些许事情,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想起今年这场不同寻常的大雪,想必定有蹊跷,不免猜疑道。
面对紫韵和冷星茫然疑惑的眼神,老人陷入深思,顾虑重重的样子,一返方才与冷星斗嘴时的和蔼可亲之貌,刚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起身默然走到窗边,望向漫天大雪的天空,满面愁容。
冷星和紫韵相视一眼,一同望向老人,静静的等待着他的解说。良久后,老人才缓缓道来:“五天前,为师和死泣八蝇正于空中急速飞行,但还未离岛十里,便见到海面都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放眼视去竟看不到尽头,若非仙灵岛自身的护岛仙气,恐怕现在也已成为一座冰岛。为了确定冰层覆盖的面积,为师和死泣八蝇分开测量,最后得出的结果竟然有百丈之远,而且是以仙灵岛为中心,朝四面冰盖。”
老人气定神闲,双目炯光,丝毫没有一丝担忧之色,而冷星和紫韵听后顿时为之一震,不可思议的神色跃然于脸。
“这种异象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叫人百思不得其解,更耐人寻味的是,在和死泣八蝇秘密前往大陆查看时,只见那里诸多地方都已冰雪消融,呈现出风和日丽的趋势,寻人一问,得知不过才连下了几日小雪罢了。尽管仙灵岛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汪洋大海之中,气候会有所不一,但为师住岛多年,也不曾见过连下这么长久的大雪和岛外百里处冰封千里的奇异景象”老人默默的说着,仍然一副神情自若之貌,唯有眼神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开始渐渐缩紧,黯然失色起来。
“哎!这么久的岁月,他终究还是找到了我。为师一直不曾与你们说起过,其实为师住在仙灵岛这么多年,仅仅是为了逃避一个仇人,因为他的出卖,为师当年命悬一线,几乎尸骨无存,若不是为师那条神犬唤兽拼死挡住他的攻势,恐怕,当年为师已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所杀害了。你俩现在知道为师至今没有唤兽的原因了把,因为为师的唤兽已经死了,即使它并没有死泣八蝇强大,但在师父心里,它是最可爱的,”老人最后用‘可爱’来缅怀在他心中最忠诚的唤兽,可见对他而言,那只唤兽赋予他的不仅是一次新的生命,更是一段浓厚真切的深情。
冷星听到此处,脑中已想出点端倪,上前走到老人身边,正欲说出自己看法,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冷星看到,老人的脸夹处正淌下一滴眼泪。
一缕寒风轻轻吹来,拂过老人脸上,带走那滴满含思念的眼泪,径直飘到冷星额头。未曾见过师父柔软一面的冷星,今日无意触碰到师父的泪水,心里像是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下,闷闷的,透不出气来。
坐在床上的紫韵,显然不晓师父落泪一事,见冷星过去这么久,也不说话,正想向老人继续问寻,却听老人忽道:“说把,你都猜到了什么。”
冷星回神,整理下思绪,道:“师父,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个仇人便是这场异雪的制造者。他之所以没有对岛上的您采取行动是因为那八只蚊子的原因,所以他便想出这招引蛇出洞的计谋,即使您没出来探察异雪的情况,他也会想到您会派那八只蚊子出去,这样一来,他只要先杀掉你那八只蚊子,然后在对付你的话定会轻松许多,不想您却出奇谨慎,似察觉到什么,竟同那八只蚊子一同出去巡查,破坏了他原来的计划。我想,您那个仇人现在恐怕正另谋他法,侍机进攻,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为何您会带着那八只蚊子出去?莫非您事先早已知道?还有,他究竟是何许人,就连师父您也敌不过?”
老人看过冷星一眼,微微点头,道:“不错,正如你所说,是他策划的这一切,为师也只是靠感知预料到是他而已,也只有他有冰封千里的能力,以及让仙灵岛长期风雪交加。而且,他手下高手如云,即使忌惮为师有死泣八蝇,但群起而攻之的话,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不过不用担心,为师当年之所以会选择这座岛长居,是因为它有股非同凡响的超大灵气,只要有妖孽接近,便会自行挡住,若对岛上采取攻击,只会加倍反弹回去,故为师取其名为仙灵岛。只是没想到,为师销声匿迹躲藏这么多年,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追杀。”
“为师已记不清在岛上疗养静修了多少年,也曾想过重返陆地,寻他报仇,祭奠我那老伙计在天之灵。只是,这么多年来,为师想通了理顺了许多事情,复仇之心早已逐渐淡去。在者,十六年前的冬季,为师拾到你和紫韵,本就对报仇雪恨之事心如止水的我更是抹灭了那最后一丝仇恨,”老人稍顿,面向冷星,继而道:“冷星,想必你已猜到为师那个仇人是妖族中人了,但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是绝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而且,此次你和紫韵前去大陆,并不是叫你们去寻找为师仇人,也不是叫你们去出人头地,为师只希望你和紫韵能在那落地生根,安安乐乐过完这一生而已。如果有时间的话偶尔回来看看为师,师父就已心满意足了。”
老人面带微笑,慈容满面,像是在嘱咐自己即将远行的孙子孙女般,眸里满是临别时的关怀。冷星似对老人的嘱咐满不在乎般,随意扭动几下面部肌肉,好不搞笑,不耐烦的感叹道:“哎,老人家!就是没我们年轻人果断坦城,一个字——虚。算了,就算问你在多你也不会知无不言,我还是省点口水和紫韵商量出岛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