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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后的道别

在家里的这几天,宇凡和月儿天天呆在一起,甜蜜的真能让神仙都羡慕死。而梓轩除了抓紧练习武功外,还准备了一些像桃木剑之类的法器,准备重新开始修炼阴阳术数和《道陵十二经》。

在临走的那一天,母亲亲自为两兄弟收拾衣物,父亲则给了他们足够的盘缠。临走时那是千万个不舍,可是最终还是告别父母和月儿,带着书童旺儿踏上了新的征程。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梓轩见宇凡一路走来都闷闷不乐,便安慰到:“还舍不得你的心上人呐?放心吧,有缘的话,终会见面的”。宇凡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只是喊过旺儿:“旺儿,咱到下一个镇子还得多久”旺儿身上背着两位少爷的包袱,快步走上前来:“两位少爷,咱这靠脚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国都啊,这下一个镇子还得走上四个时辰呢”。梓轩想想也是,这么走也不是办法,便对旺儿说:“把包袱就放在这树下,去买辆马车回来。我和二少爷就坐在这树下休息下”。

旺儿走了有一会,宇凡实在是等着无聊,梓轩又不爱说话,是在是闷得慌。只得自己没话找话说:“我说梓轩啊,你说咱这去国都能见着国师吗?”梓轩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护身符,递给宇凡:“先拿着,前方是凶多还是吉少,谁都不知道,带着这个,你若遇到危险,我也可以感应的到。”

这回宇凡却没有推辞,他明白梓轩的意思,什么事情都是梓轩替自己想好的,何时何地都是他在为自己做好一切的安排。所以,对他最好的回报就是让自己安安全全的活下去。

宇凡接过护身符,小心翼翼的将它戴在脖子上,强颜欢笑到:“没想到这么个小东西能紧紧地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宇凡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郑重其事的说:“梓轩,我们两都要安安全全的回去,谁都不可以落下”。

梓轩不明白,似乎总有种东西无形中的力量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似乎这辈子都将和梓轩一起。可是自己内心里还是内疚,自己一出生就注定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命运,承担着不一样的使命,。可是这本来和梓轩没有任何关系,是自己一手把他拉进这无休止的漩涡之中,让梓轩和自己承受着这么多未知的痛苦。如果不是自己,这时候他还在爸爸妈身边享受着家里的温暖,在学校里享受着青春的幸福,然而这一切都以自己的出现而告终。自己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把梓轩安全的带回去,把他完完整整的交到他父母身边,然后再继续自己的使命。

旺儿赶着马车向这边驶来,两兄弟才从各自的思绪里回过神来。这一行人就这样赶着马车,朝国都的方向赶去。已经走了半个月的路程。沿路上,运气好的话碰上个村镇什么的还可以好好吃上一顿,美美睡上一觉。要是运气不好,走到哪就得在哪就地过上一夜,第二天继续赶路。这天,不知是耽误了路程,还是走错了方向,眼看着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们一行还没有走出这树林。旺儿嘞住马的缰绳,等马车停下来后,对着车里的两兄弟说:“两位少爷,看来今天我们得在这树林里过夜了”。宇凡点了点头,等二人下了马车,旺儿便去捡些枯树枝,梓轩和宇凡便在一块较平坦的的地方烧起篝火。三人围着篝火,简要的吃些干粮,聊聊天,打发漫长的黑夜。渐渐地夜深了,梓轩便催着宇凡和旺儿上马车去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宇凡知道,梓轩又要到附近去修炼法术,这样也可以及时警觉周围的动静。

梓轩安排好后,自己拿着宝剑和桃木剑去了附近不远处的地方。梓轩走了一会,便看见前面有一条小溪,月光在溪水的波纹上泛出美丽的光。这里充满着大自然的灵气,正适合自己修炼法术,梓轩便把把宝镜插在面前的土地上,双腿盘坐在地上,运用咒语修炼。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梓轩感觉自己渐渐进入了状态。却听见不远处闹哄哄的。梓轩第一反应便是宇凡那可能有危险了。于是拿上宝剑迅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还好,这声音不是从马车方向传来的。梓轩慢慢朝那穿夜行服的人群靠近,就在离他们几十步的大树后面躲着,且观察着那里的情况。却见4、5穿着夜行服的人,每人手里举着一个火把,和一把大刀。这群人围着一个身材高大,衣着华丽的男子,和男子身边站着的一个随从。梓轩隐约听见黑衣人头领对着那衣着华丽的男子说到:“我劝你把钱财都交出来,我们便可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就是死路一条”。原来这男子是碰上一伙劫匪了,可是一般人碰上劫匪都是吓得要死,这名男子却是异常镇定,昂着头,挺着胸,双手背在后面,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那人见这名男子似乎没有交出钱财的意思,便渐渐向男子近。男子身后的那名随从跑到男子前面,把男子挡在身后,却已是吓得不行了。

梓轩正准备出去解救那名倒霉的男子,却听见从另一边大树下面走出一个人:“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财害命,没有王法了吗?”。此时不是别人正是宇凡,天啊,他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跑出去添什么乱啊。那群劫匪见有帮手来了,看来只能抢了,便一起向向宇凡冲了过来。还好宇凡这几天跟梓轩学了些花拳绣腿,不至于束手就擒。可是人一旦多点,宇凡就显得力不从心,眼看着宇凡就要被砍伤,梓轩迅速拔出宝剑,用轻功飞到宇凡面前,把宇凡和那名男子挡在身后,用极寒冷的语气说到:“想要他们钱财,得看我答不答应”。那领头的黑衣人见眼前的这位穿着黑色衣服,留着长长头发的男子,虽然看不清面容,却从他眼睛里露出难以抵挡的杀气。那领头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可是回头想想,自己人多,他一人双拳难敌四手,便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想后面的黑衣人喊到:“兄弟们给我上”

只见一群人都朝梓轩冲了过来,抡其大刀就向他砍来。梓轩巧妙的一闪,便避开了砍向自己的大刀。虽然自己习武不久,也许是之前的梓轩武功厉害了得,梓轩不一会的功夫便打跑了那一伙劫匪。

梓轩见劫匪跑了,也不再追了,反而是转过身来,走到宇凡的面前,语气带点责怪的意思:“自己不会武功,还敢跑出来,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看你怎么收场”。宇凡用左手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我就知道,轩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那名男子走了过来,双手抱拳,朝梓轩致谢:“这为公子真是武功了得,还得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此人虽然是双手抱拳,却依旧挺直这腰杆的,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梓轩暗自忖度,此人如此魄力,并且还是蓝色的眼睛,来头肯定不小。自己还是少惹麻烦为妙,便回了个礼:“这位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那名男子笑了笑,便问到:“公子深夜怎么会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子里呢?莫非是赶路去哪吗?”梓轩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不瞒公子,我们是前往国都赶考的学生,今夜至此树林,见夜色已深,只好在这过上一夜”。男子并没有打算再问什么,依旧是笑了笑:“那公子要多加小心啦,在下有事,先走了”。

梓轩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也就拱手相送:“那公子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那男人回了个礼,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宇凡笑了笑:“轩哥,你刚刚打架的样子好帅啊,要不待会你也教教我呗”。

梓轩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了刚刚修炼的河边。梓轩还是盘腿坐在地上,眼睛微微合上,很快进入了状态,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的就像一碗水。宇凡则拿着梓轩的宝剑,按照梓轩之前教的招式,比划起来。宇凡心里明白,自己必须要学会武功保护自己,不能总让梓轩担心。

梓轩练着练着,慢慢的进入了状态,一招一式也上了套路。不经意间,看到梓轩的脸色变的很难看,眉头微微皱了些。宇凡朝梓轩那走去,正准备问个究竟,却看见梓轩吐了一口血出来。宇凡赶紧过去扶住正要倒下的梓轩。

梓轩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可还是那么冷酷,:“没事,可能是我想早点冲破阴阳术的结界,法力跟不上,所以才伤及内脏”。宇凡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却感觉到梓轩伤的不轻:“我知道你心里急,希望早日恢复法力。所谓欲速则不达,什么都得有个过程”。宇凡想说什么,却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点了点头。

宇凡扶过梓轩,把他背在了背上,朝马车那走去,边走边对背上的梓轩说:“咱先回去休息,你啊,看起来那么苗条,其实也不轻啊”。

梓轩趴在宇凡的背上,脸上露出了谁都不曾见过的笑容。

自从梓轩受伤后,宇凡一行也放慢了速度,权当游山玩水罢了。

这天天气不是很好,电闪雷鸣,似乎很快就要下起雨来。看着天色将晚,还在荒郊野岭,不知何处落脚的旺儿,焦急万分,拼命的驾着马车。总希望能快点找到一个村庄,这样也不至于淋雨。

车里的宇凡不时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恶劣的天气。而梓轩却是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微微闭着的眼睛,平稳的呼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波动。宇凡还是有些沉不住气,羡慕的对梓轩说:“你可真能沉住气啊,都这时候了还能闭目养神。是不是你们修道之人都这么厉害”。梓轩还是保持着那表情,只是嘴巴略微的动了一下:“心无挂碍、无挂故碍,无有恐慌。本是菩提,何来恐慌”。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可是又完全不懂其意思。宇凡也不去想这些了,再次掀起窗帘关注着外面天气的变化。这时,旺儿却探进头来,欣喜的说到:“少爷,前面有个村庄,看来我们有落脚的地方了”。宇凡甚是欣喜,梓轩却淡淡的说到:“把马车停在村子门口,我们走路进村,这么晚了,驾马车会惊动正在休息的村民”。

马车不一会就停了下来,宇凡和梓轩走下车来。旺儿把马车栓在村外的树桩上,便跟着兄弟两走进村来。宇凡见村门口竖着一个界碑,上面写着‘长寿村’,便对旺儿说:“看来这里的老人都是长寿老人咯”。旺儿点了点头,便和宇凡说起些有的没的事来,梓轩则拿着宝剑跟在后面。

刚进村,走在街道上,一副荒凉破败的景象印入眼帘。丧纸、冥币被大风吹的漫天飞舞,一道闪电劈下来,一下子照亮了漆黑的街道,着实把旺儿吓了一跳,因为就在闪电劈下来的那一刻,他看见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放着一副棺材。旺儿紧紧的跟着宇凡,不敢言语,宇凡也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虽说自己见过鬼魂,可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恐惧的心理是与生俱来的。宇凡故作镇定的带着旺儿在前面走着,梓轩则警惕的跟在后面。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宇凡便说去找户人家借宿一宿。当宇凡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时,发现这户人家的门口也放着一副棺材,宇凡伸出手去敲门,却发现没人应声。宇凡轻轻一推,门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宇凡正纳闷,突然一个闪电劈了下来,透过破败的屋顶照亮了整个屋子。这才发现屋里全是棺材,有上色了的,也有没上色的,有完工的,也有尚未封盖的。站在门口的宇凡不自觉的抬头望了一眼门楣,上面写着‘棺材铺’,突然一个响雷打了下来,吓得旺儿一下子搂住了宇凡。宇凡暗自嘟哝到:“真晦气,进了棺材铺”。

这时,梓轩终于开口了:“这里平静的有些不正常,看来咱得赶紧离开”。正说着,天空便开始哗啦啦的下起倾盆大雨。无奈,他们只得找户人家躲雨再说。经历了刚才的事,宇凡怎么也不敢去乱叫门,这事只有交给梓轩了。梓轩先让宇凡和旺儿站在屋檐下躲雨,自己用轻功迅速找户能落脚的人家,然后再回来。

在离开的那一刻,梓轩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用手摸了一下宇凡的胸口,确认护身符还在后便迅速离开了。

话说梓轩挨家挨户的敲门,却发现屋里都没人,而且这个村庄的棺材铺似乎多的有些异常。

梓轩隐约感觉到这是一座废弃的村庄,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这里的房子都破败不堪,根本就不像有人住的地方。梓轩寻找好一会,情况都一样,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梓轩却发现,在村子一个低洼的地方有一个类似山神庙的建筑,只有那房子还算完好,应该可以避雨。

梓轩也来不及前去查看,出来些时辰了,又担心宇凡那出事,便迅速往回赶。等梓轩赶到宇凡呆的那个屋檐下,却返现屋檐下空无一人。梓轩这时的心算是提到了嗓子眼上,急的梓轩不知如何是好,梓轩狠狠的捶了下墙壁,咒骂到:“杜寅,你他,你真无能,要是田岐出事了看你怎么办”

良久,才见宇凡和旺儿回来。梓轩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去狠狠的揍了宇凡一拳,并骂到:“你他娘的,跑哪去了,不知道这里危险吗”。

这让宇凡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站在那,手中的包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宇凡从未见梓轩发如此大的火,再看看梓轩,虽然大雨淋得他浑身湿透,但还是可以能看到他眼角的泪水。二人就这么站在雨里一动不动,任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旺儿只好跑过去拉住梓轩,向他解释说:“大少爷,别生气,二少爷见下这么大的雨,说你回来衣服肯定会被淋湿的。所以打算去马车里拿些干衣服给你换上”。

谁知梓轩却甩开旺儿的手,跑到屋檐下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失声痛哭到:“你知道我很担心你吗?我不知道,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宇凡愣愣的走到屋檐下,将蹲在地上的梓轩搂在怀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宇凡知道,一路走来,梓轩都承受着太多太多的压力,对于一个阴阳师来说,只能把太多的无奈与辛酸埋藏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如果连他也表现的那么脆弱,只会让大家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前方的一切。可是他才二十一岁啊,就要独自承受这些。而自己非但不能替他分担什么,却总是要他替自己担心。宇凡不怪今天梓轩给他的一拳,他只希望梓轩会因此心里好受些。想到这,宇凡也止不住的流出眼泪。

旺儿则捡起雨地里宇凡掉在地上的包袱,拿出已经潮湿的衣服搭在这两个抱头痛哭的少爷身上,自己则站在屋檐下替他们撑着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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