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55200000018

第18章 蛊师出手

在市区堵了一会,我终于把车给开回家了。

这时已是华灯初上,老街区里飘散着一股股好闻的饭香。寻常的家庭此刻都是一家团聚,其乐融融了,而我爷爷还生死不知,心中真不是滋味,越想越难受。

我在外面才停好车,我爸和二叔、小叔听到了引擎声,迎了过来。见到我和老彭,还有叫贞子姐姐喻文诺从车上下来,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

大家心里都有事儿,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寒暄,往内堂走去。我爷爷还是昏迷不醒,被我爸还有两位叔叔转到了东厢房靠窗的位置。

按照玄学的理论,东方是四方之尊,也是受太阳直射比较多的地方,阳气自然重。他们对我爷爷中的蛊毒束手无策,只能选择这种聊胜于无的办法。

简单说完了我爷爷的情况,老彭的眉头也是紧皱了起来,说我爷爷也算是他的老友,没想到老兄弟受了这么大的罪,急急放下我家人递到嘴边的茶杯,对喻文诺说,赶紧想想办法。

那个喻文诺对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老彭还是挺服气的,让我们带她去东厢房,看看我爷爷的情况。

我爷爷躺在一张小竹床上,脸色比下午更难看了,眉眼紧闭,间或用力地皱一下眉头,眉关都锁成了扭曲的“川”字,胸膛的起伏间隔很短,呼吸像拉风箱一样滞重,我们看在眼里,别说多揪心了。

喻文诺搬了一张小凳,坐在床头,右手搭上我爷爷的手腕,看着好像是中医的把脉功夫,但我注意到她那件宽袍大袖的怪异白衣,袖口下突然射出两根蚕丝光泽的白色细丝,将我爷爷的整个手腕绕了起来,尾指突突跳动了几下。

我正要问个一二,她却一抬手,那两根细丝也收回了袖口里。喻文诺站起身来,面色严峻,说我爷爷的情况非常危险,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她要一张有山型靠背的藤椅,椅背不用太高,另外屋里的人必须出去,只留她和我爷爷两人在屋里。

其实要是但凡有其他办法,我们也不想拿老人家的性命冒险,但眼下实在是没辙了,加上老彭拉着我爸的手一再保证,又确认了我爷爷留下纸条的事情,我爸这才应允。

我们点了几件喻文诺所要的东西,又七手八脚将我爷爷从床上弄下来,扶到藤椅上。我爸解开他的衬衫,只见我爷爷背上的黑白鱼形又活灵活现了几分,如果说之前仿佛在烟雾之中,不太成形,现在则更加像是一只活物,嘴边两条长须扭动,鼓出来的双眼左右转个不停,缓缓摇头摆尾,仿佛要顺着脊柱,往后脑游去。

我小叔叔心眼多,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说这两人我们又不认识,万一居心不良怎么办?我说也没办法,说难听点,只能冒着风险搏一把。不过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在假装收拾房间的时候,把手机开启了摄像功能,悄悄放在房间隐蔽的一角,随即带上了房门,在天井里静静等候。

虽然已经夕阳西下,但武汉的空气依然潮湿沉闷,令人窒息。房里时不时传来一点动静,有好几次我们以为里面的事情结束了,人都冲到了门口,可房门还是没有一点打开的迹象,只好悻悻退回来。

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一直到夜色深沉。我的叔叔一直在跟老彭搭话,东聊西扯,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是太担心了,只能用抽烟和搭话的方式分散注意力。也不知道干掉了几包烟,直到重度污染的天空中出现稀疏几点星辰,房门才再度被打开了。

喻文诺脚步沉重,从门内缓缓走出。我们忙拥上去,问我爷爷的情况。下午看见她的时候,虽然外面是大热天,但她穿着一件宽大的古怪白衣,长发一丝不乱,高洁的额头上没有一丝汗珠,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三分像女仙,七分像女鬼。而现在她长发散乱,丝丝缕缕贴在额头上,脸色也更苍白了。

喻文诺深深地喘了口气,这才缓缓说,让我们先去看看,心里也好有个底。

我两位叔叔急在心头,匆匆道了谢,进去看我爷爷的情况。虽然我爷爷背上那条诡异的黑白鱼还在,但是身形已经暗淡了几分,活动也更加缓慢了,好像在胶水中游泳,又好似电影里的慢动作。

而我爷爷呼吸也平稳了不少,之前令人揪心的拉风箱一般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缓起来,眉头也终于放开了一些,不再紧缩。

等我的叔叔们稍微安心了一些,喻文诺又说起刚才的话题。我趁人不备,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放在暗处录像的手机,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看看这贞子姐姐到底对我爷爷做了些什么。

我躲进厕所,将声音关掉,开始播放起录像来。这场四个小时的录像显然是不可能录完的,我的手机只录下了大概一个多小时。

录像里的喻文诺也算得上简单直接,她站在我爷爷面前,双手搭在他双肩上,紧接着,我看到她的左右袖口里各钻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大概有半个巴掌大小,因为角度不好,我也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只见它们爬下我爷爷的肩膀,往他的后背去了。紧接着我爷爷的身体猛然一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让我也骤然屏住了呼吸。

很快那黑黑的玩意儿又从我爷爷的背后爬了出来,掉在地上,几条腿抽搐了几下,背朝地脚朝天,竟然挂了。

这下我倒是看清了,那两只浑身黑毛的东西,不就是下午差点吓得我失了魂的大蜘蛛么?

难道真像我小叔担心的那样,这个来历不明的喻文诺,还有老彭真是别有用心?我心中一股邪火升起,但我爷爷的情况怎么会又有所好转?我按下心头涌起的邪火,耐心地看了下去。

那两只大蜘蛛挂了后,喻文诺也是静立了片刻,接着她长袖一抖,又有两只黑乎乎的东西掉了出来。这次的只有两条腿,竟是两只丑恶的蛤蟆,在我爷爷背后走了一遭,又是四脚朝天,乱划一阵,挂了。

我一边快进一遍往后看,只见那喻文诺好像是专做毒物批发生意的,那袖口里不要钱般不断涌出这些毒物,无一例外都是一阵用功后直接死翘翘,也不知道她衣服是啥结构,竟然在身上藏了这么多东西,最后竟然是泉水一般地往外冒,像一股股黑色的潮水,甚至像那些喜欢显摆的养蜂人一样,爬满了我爷爷的全身,将他整个遮盖起来,又像秋风扫过的落叶一样死掉,从身上掉下来。我也注意到,随着这些有毒的东西死掉,我爷爷的气色也是一点点好了起来。

想到此处,我不禁豁然开朗,老彭说喻文诺是个蛊师,可见没有撒谎,要不也无法操纵这些毒物,如同美军机枪下前仆后继的日本鬼子一样送死。而她用的法子,是兵行险招,以毒攻毒。我们赌对了,她也赌对了,这个看起来充满诡异和恶心的重口味疗法,还真缓解了我爷爷的情况。

我快进着跳完了视频,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不知喻文诺是怎么在我们进屋之前收拾完这一地的东西,总之她算是帮了我们大忙。而且,看她对我爷爷的那副样子,好像是虽然不认识,但仍然是从心里尊重老人的,我这才放下心来,感觉错怪了贞子姐姐。

如果有可能,等这件事儿结束了,我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才是。

看完这段视频,我的手机电池也彻底告罄了,自动就关了机。我心想自己离开的时间也够久了,得赶紧出去,免得老彭和贞子姐姐起了疑心。还没把手机塞回口袋,一阵敲门声差点让我脱手把手机掉马桶里去。

我心想又是哪位叔叔吧,也怪不得他们,刚才紧张地憋了三四个小时,好好体验了一把在手术室外等亲人的感受,不内急尿裤子都是好的。我说好了好了,拉开门就往外冲,却发现敲门的不是我二叔小叔。

喻文诺正好站在门外,与我来了个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虽然贞子姐姐的装束有点怪异——在武汉的大热天穿长袖,那可是真心英雄,脸色又白得吓人,但还称得上是个白瘦美。和白瘦美对眼也不是坏事,换在其他地方我还会挤出一个笑脸,说句美女你好。

可在厕所门前,我要说什么好……

总不能说,美女你吃了没?

或者小清新一笑,说:“美女,原来你也在这里?”

都不合适。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但我觉得尴尬,对方并不觉得。她扫了一眼我手上的手机,说刚才我做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吧?

我靠!那手机藏的地方差点连我自己都找不到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喻文诺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以为我那些东西还不知道?”

我这才想到,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手底下还有一群四条腿八条腿的小弟呢。我摸摸头,正打算解释什么,喻文诺却说:“你不相信我们也不奇怪,毕竟我们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面跑出来的怪人,还差点把你给做掉了。可你是一回事,你爷爷是一回事,起码我们是没打算怎么样他的,麻烦你回头把拍下来的视频删掉。”

我满头黑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算是为我开脱么,可语气怎么那么让人不爽啊……

我小声说了句谢谢,脸上冷一阵热一阵,说了句我去看看我爷爷,心里想的却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喻文诺却叫住我:“这事只算完了一半,你赶紧准备一下,马上要出去。”

听她一说,我又紧张起来,忙问我爷爷那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同类推荐
  • 戈壁滩上的盲流

    戈壁滩上的盲流

    那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从那儿向四面一望,无边无际,尽是起伏不平的戈壁荒漠,空旷不见几处人烟,好不荒凉!不知从哪儿闯来了一条小河,冒冒失失地流进了荒凉的戈壁。就是因为有了这条小河,戈壁荒漠上才零零星星有了些小村落。在这条小河的下游末梢,有一个最偏远的小村,名叫夏孜盖。那条小河象一道天然的分界线,把夏孜盖的居民点限定在小河之北。河的南岸,丛生着大片杂乱茂密的铃当刺,绝无人迹。再往南,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漠荒野了。奇怪!不知为何,就在那荒无人迹的铃当刺丛里,忽然飘出了奇异的瓜香。
  • 陋巷三记

    陋巷三记

    迎亲喇叭乌呜哇哇吹出一片红光,她在那片红光中飞升、飘走;她心中挂念着祖母和父亲,化成遥远一个黑点的是老家的房屋和她走惯的巷子。她知道街上站满了看她出嫁的人,与她一起长大并且要好的对门李家、巷头李家的两个姑娘桂华和李兰一定挤在一起为她流泪。但无论是什么都已经不能进入她的心间,她的心思只盯着她即将在南乡开始的生活和她关于未来的宏图大志上。她在空中行、她在波上颠,花轿抬着她走出城、走下乡,乡野的气息透进花轿,她感到并不陌生、一股亲切的热流注入心间,她接受了她的命运并且走了进去。
  • 壁下录

    壁下录

    我坐在旧桌前,面对着墙壁。左手边是窗子,很久没擦过,几片玻璃还裂着。抬头往上看,泛黄的墙角里挂了张烂蛛网。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前天首长被上级纪委的人带走了。作为他的秘书,我被要求协助调查。这是一座三层红砖楼,在大院的角落里。来这个院子工作快十年了,我竟然没注意到它,更没料到有朝一日,我会坐在这座老旧矮楼的某间屋子里。冬日午后的阳光很淡很白,军人们陆陆续续通过驻有哨兵的门岗,走进苏式风格的主办公楼。远远看去,只是一串串小指尖大的黑点。我明白,我和他们再也不一样了。两个穿迷彩服的年轻战士站在旧木门外,每隔一会儿,会向里面看看。
  • 麻雀飞翔(中篇小说)

    麻雀飞翔(中篇小说)

    梁子是个有良心的小偷,但正是他的良心把他送进了监狱,出来后他决定改邪归正。梁子先后干过搬运工和销售员,都被炒了,第二次更惨,几个人把他游街一样扭送到了派出所,有人打他,有人往他脸上吐痰。没有办法,梁子只得又做小偷,他决定只偷当官的,他盯上了一个姓贾的局长……承河市地处塞外的深山区,对这里的人来说,离得最近的城市是北京。说是最近,也有五百里的路,这里人说的是普通话,偶尔也会冒出几句“儿”话的京腔,他们不会把“我”说成“饿”,也不会把“你”说成“垒”。如果你站在周边最高的一座山峰罗汉山上往下看,就会知道这座城市太小啦。这座盆地里的城市,恐怕还不如南方的一座县城大。
  • 流水落花

    流水落花

    《流水落花》内容包括:流水落花;孤恋花;迷花;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花;鲜血梅花;蝶恋花;诗人的行走是一朵花;杀手冷花;花非花;老人与花;那一年冬天纷扬的雪花;魂之花;古典爱情梦。
热门推荐
  • 化身黑龙

    化身黑龙

    一次冲突改变了他的一生!一次机遇让他登上了巅峰!且看云逸如何遨游世间。
  • 军旅情书(1971)

    军旅情书(1971)

    小伍同志:您好,拉练的日期越来越近,时间也越来越紧,本来再想和您好好谈一谈,可由于时间关系,已经不行。就写上几句,谈谈我的一点看法吧。我们算已见了两次面,第一次较仓促,第二次较仔细地谈了谈。回来后,说也奇怪,脑中总是浮现出您的印象。我想,难道您的形象已深植在我脑海中?好像太快了一点吧!以前曾有人给我介绍过军内的军外的,可条件再好也未能使我动心。但自从那晚(2日)在饭桌上见到您,心中油然产生了一种爱慕。
  • 王者荣耀之军师你别跑

    王者荣耀之军师你别跑

    司羽:我知道他就是诸葛亮。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诸葛亮:我要的人一直都是她。之前,现在……还有将来。——————顾安:你说我现在去跟他认个错,他将来打我的时候会不会轻一点儿?许攸:这个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要过去的话肯定会挨打。顾安(看着前面的两人若有所思):那我还是不去了吧。许攸(摸头):知道就好。——————————刘子良:好久不见……你特么越来越智障了呢?张欣宇:……给我留点面子啊!
  • 追声少年

    追声少年

    一位13岁的少年意外失去了他的父母,也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转学到英格兰的寄宿学校后,他卓越而神秘的才华逐渐展现,并帮助他重获自信。在他的教父与校长的引导下,在他非同寻常的钢琴技巧的帮助下,在他的新朋友的支持下,他最终能否战胜创伤之后的失语症?这个动人的故事充满魅力与幽默,有惊喜,有欢笑,也有心碎。这是一个迷人的少年成长小说。
  • 美女总统(总理)私人档案

    美女总统(总理)私人档案

    近年来,不少国家的女政治家相继当选为国家领导人,成为了国际政坛风云变幻中一道别样亮丽的风景线!从二战后的世界历史看,成为国家领导人的女性人数始终在呈上升之势:上世纪50年代有1人,60年代有3人,70年代有7人,80年代有11人,90年代则超过20人。针对上述现象,很多人都认为,传统的政治文化正发生变化,女性的政治地位正迅速提升,21世纪将有可能成为“她世纪”,世界将会变得更和平、更安宁、更精细、更和谐。
  • 王府下堂妻:盲妃难再娶

    王府下堂妻:盲妃难再娶

    昭明王爷娶亲,新娘竟是一个瞎子。这个瞎子的来头可不小,是相国府的嫡出千金——姜向染。不过,那王爷貌似待她不好,娶了别人还将王妃气走了。后来,瞎子不瞎了,被王爷追了回去,锁在府中宠上了天。还差点连王爷也不想做了,要跑去江南与她开医馆。不知道是个怎样厉害的王妃?不知道是个什么样不靠谱的王爷?还是那首《佳人曲》唱的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 一百万个恐怖故事

    一百万个恐怖故事

    你相信世界有鬼吗?要你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可能现在在工作,或上学,或做别的事。鬼!可能就在你的身边,或者在某个角落里看着你。好了,不废话,请静静的听我讲一个名叫一百万个恐怖故事的书籍!!!!!!!
  • 狐狸克隆了自己以后

    狐狸克隆了自己以后

    先秦寓言《买椟还珠》家喻户晓。笔者认为,写寓言当效楚商之美椟丽珠,避郑人之喜椟弃珠。文面是美椟,要新、特、趣、雅,给人审美愉悦,寓意是丽珠,应深、高、独、正,导人意诚行智。二者皆备,方出佳作。笔者当笃行之。
  • 姑苏城里的阴谋

    姑苏城里的阴谋

    仲夏的江南,蓝湛湛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浓荫遮盖的大道两旁,一碧千顷,绿铺红点。川流清澈见底,游鱼历历可数。青岚倒影入水,翠梢禽声细碎,好一派明媚的风光。“嘚嘚嘚”。一串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午间的宁静。身佩长剑、衣冠不整、神色疲惫的楚国贵族公子伯嚭纵辔疾驰,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他的胸膛中,被一团复仇烈火烤炙着,几欲窒息。太子少傅费无忌一向嫉恨他的父亲——任楚王左尹的伯郤宛,屡次在相国囊瓦面前进谗挑拨。囊瓦怒而发兵攻击伯府,下令焚烧其宅,尽诛其族,想斩草除根。正巧那天伯嚭在郊外打猎,幸免于难。
  • 三尺剑气长

    三尺剑气长

    天地灵气溃散,天界也是暗流涌动,有人以世间为棋盘,芸芸众生被视为棋子,一颗不起眼的棋子,如何反抗命运的安排,打破束缚,直冲九天。欢迎加入三尺剑气长,QQ群聊号码:1290843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