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猴子力气不大,一拳头打着不算疼,可打得多了还是疼啊,小董氏又没穿金钟罩铁布衫的,哪里经得住猴子跟上了电动马达似的打法啊。
头皮揪得锥心刺骨的,身上腿上又挨着天马流星拳,小董氏被打得躲不开,不得不再次抬腿去踹猴子,“你个小杂皮,我踹死你我!”
猴子这次学精了,见小董氏抬腿立马就把那条腿给抱住了,整个人就跟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缠住那条腿,无论小董氏怎么抬腿,就是缠着不放。
“敢欺负我娘我姐,我咬死你。”猴子张嘴亮出牙齿就往小董氏的腿上咬。
即便隔着棉裤,可人要是发狠了,该痛的还得痛。
小董氏一阵忽而嗨哟的惊叫起来,田园趁着猴子牵绊住小董氏的空挡,忍着头皮钻心的痛,抬脚狠狠踹在了小董氏的小腹上,这一脚当真是把吃奶的力气全都用上了。
“啊——”
小董氏一声嚎叫,重重的向后仰倒摔了个四脚朝天,手心里还捏着一把散乱的枯黄头发。
猴子也被这惯性力给带着摔倒在了地上,闷哼了一声。
田园吃疼的眯着眼,丢了手里拽掉的一撮头发赶紧揉起阵阵发麻的头皮,平常扯掉一根头发都疼,更何况是万发齐拔,小董氏刚才这一下拽掉了她那么多头发,痛的她眼泪直流。
不过她也不算吃亏,小董氏也被她扯掉了那么大一撮头发,她痛,小董氏一样得痛!
本来在一旁哭泣的包子,见着小董氏摔倒的一幕瞬间止住了哭声,乌黑的眸子里被泪水洗得晶晶亮,忽然就咧嘴笑了起来,“哦哦,四姐赢咯,四姐赢咯。”
听到这话,田园简直哭笑不得,这哪里算赢啊,完全就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
不过这是她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动手跟人打架,不能怪她打得矬……下次,下次她一定总结经验改进改进。
“四姐,四姐!”猴子松了小董氏的腿,看着痛得直跳脚的田园,脸上全是担忧。
田园揉头发的手没停下,开口的声音都打着颤,“别管我,快去看看娘和包子。”
“哦哦!”
刘氏坐地上脸色有些苍白,一手按住右脚裸,嘴里“嘶嘶”的疼了两声,顾不上查看自己脚上的伤,拉过笑嘻嘻的包子上下看了一番,见她手右手心擦破的地方正往外流着血,顿时吓坏了。
掏出个手绢就往包子手心上缠,眼睛里含着泪水:“你个傻包子,手都流血了你还笑,痛不痛啊?”
包子被手绢缠得痛,反射性的缩着手,可瞧着四姐跳脚的样子,又咯咯咯的直想笑。
刘氏是见过小董氏撒泼功夫的,心知她被打了,这事肯定要被她闹大,赶紧吩咐猴子道:“猴子,赶紧去把你哥找回来。”
这一屋子都是女人,她哪能做的了主啊。
猴子得了命令,一溜烟的就蹿出了门……
而地上躺着的小董氏果然就撒泼打滚,如杀猪般哭喊了起来:“我的个天咧,没法活了啊,死女娃子都敢打婶子了啊,我不活了啊,没天理了喂!”
“快来人啦,田老三家要杀人了喂!”
小董氏一边嚎,一边还拿脚在地上乱蹬起来,势要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演足了。
田园瞧着小董氏这撒泼的样子,连头皮都不痛了,只觉得小董氏这狼狈的模样看的心里畅快无比。
怎一个爽字了得!
“谁杀人了?你丫的满嘴喷粪乱嚎啥呐!”一声比小董氏还要泼辣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然后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进门的女子干干瘦瘦,身无二两肉,即便穿着厚棉袄都不显胖,瞧那一身风风火火的行头就让人觉得泼辣逼人。
听到这声音,刘氏明显楞了一下,地上小董氏的嚎叫声貌似也窒了一下。
“大嫂你咋来了?”
刘氏的目光越过刘徐氏的身上,往她后面瞧,果不其然瞧见跟在她身后的大哥刘大毛。
刘大毛长得肥头大耳,油光水滑,是镇上有名的杀猪匠,大舅娘以前就是徐家沟的人,出了名的泼妇,后来不知道怎么跟大舅看对了眼,成了亲。
现在在镇上摆了个猪肉摊,夫唱妇随的卖猪肉。
“我们咋来了,我跟你哥要不来,这泼妇还不得吃了你。”
被刘徐氏这么一骂,刘氏觉得脸上有些燥得慌,小心扫了眼大哥,底气不足的叫了声,“大哥。”
“嗯。”刘大毛没给自己妹妹好脸色,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话里话外都有些气性,“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被人赶出来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我通个气儿?要不是今天有人在我肉摊说漏了嘴,只怕你死在外面了我跟你嫂子都还蒙在鼓里。”
刘氏这下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垂着头,就跟做错事了的孩子一样,乖乖坐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喘。
刘徐氏见此,倒拐子杵了刘大毛肚子一下,甩了个不耐烦的眼色给他,“有啥待会儿说,先把地上这妖精给收拾了。”
小董氏听着刘徐氏要收拾她,眼咕噜一转,张口就是一阵哭嚎,“哎哟我的个天老爷啊,田老三家打了人还要找帮手,一家子就来欺负我一个女人啊,这是啥天理啊,我……哎哟!徐翠花你干啥!”
最后一声小董氏直接飙了个海豚音。
“我干啥,老娘啥都不干,就干你。”
刘徐氏连个征兆都不打,直接上去把小董氏的散发一把抓手里绕个圈,拖着她就往门外走。
那架势让人觉着刘徐氏拖小董氏就像是在拎只鸡一样,不费摧毁之力。
原本站在门口的刘大毛见此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似乎也不觉得自家女人太彪悍,不够温柔,反到是挪开身子站到一边,直接把大门给刘徐氏让了出来,方便她拖走小董氏。
“啊——啊——徐翠花你个挨千刀的!放开我!”
小董氏的头皮都被扯了起来,眉毛眼睛全被扯的往上吊了起来,后背贴着地,两脚蹬着地,如同死狗一样在地上画出一道深深的拖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