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开始下雨,子苏给冻醒了。
这还是第一次子苏早孔瑄醒来。
孔瑄睡姿安详,棉被紧紧的裹在身上,密匝匝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盖住了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
子苏觉得手脚冰凉,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孔瑄的被子,跟个泥鳅一样 溜钻进去,身手果然了得。
两个人一个被窝儿果然暖和呀,子苏淡淡的满足,闭上眼往孔瑄身边儿蹭了蹭,这样的天气没有比和被窝儿约会更适合的了。
嘴角挂着得逞的微笑刚要睡过去,子苏猛然睁开眼,慢着,我这是---和女神睡了!
如此良机又怎能放过,作为一个拥有一颗纯的不能再纯的汉子心的巫什么大人,必须要卡油爽夫斯基。
子苏虚压在孔瑄身上,一会儿戳戳人家的脸,一会儿捏捏人家的鼻子,总之骚扰的不亦乐乎。
“你干什么呢?”孔瑄闭眼问了一句,子苏差点吓尿了,她 溜从人身上下来钻进被窝里。
孔瑄睁开眼睛,那清澄的碧色让子苏仿佛置身于阳光斑驳的竹林里。
“ , ,我,我就是想叫你起来。”
“好好说话,怎么就和张二毛一个德行。”
“哎,对了,这几天那个张二毛怎么没来,难道真的去雪山采莲花?”
“你以为他和你一样缺心眼儿。”孔瑄说着推被懒懒坐起,听外面沙沙声不断,便问:“下雨了吗?”
“瑄瑄,你的声音怎么了?”
孔瑄咳了两声,玉女果的效用只能维持几天,而他实在也厌恶扮成女子的样子,反正子苏那么好骗,所以他索性慢慢变回原样。
“大概是着凉了,都怪你晚上睡觉自己的被子不盖,老是抢我的。”恶人先告状孔瑄挑着嘴角看子苏的反应。
果然子苏的注意力给成功的引向被子问题,她低头沉思:我有吗?妈蛋难道老子在睡梦中色心不死想要对女神做点什么,可是现在这样能做什么,不要揭开我心中老大不能愈合的伤疤!
子苏不太发达的脑回路转了好几个圈儿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忽然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瑄瑄,你这里怎么变小了?”子苏抬手戳了戳孔瑄胸口,硬邦邦的一点不柔软,卧槽,不会是硅胶的吧!
孔瑄面色微变,拉被子盖住:“还说,都是吃的不好,瘦了。”
典型的要胖先胖脸,要瘦先瘦胸呀!
子苏瞬间觉得掌握了古代女神的八卦,她激动的攥住孔瑄的手:“瑄瑄,你喜欢吃什么我立马让软软做,鲫鱼豆腐汤,黄豆猪脚汤,红枣乌鸡汤统统给你喝,怎么着也要把掉的肉补回来。”
孔瑄拿出手淡淡道:“不用,我觉得这样很好。”
“瑄瑄,你的心地太好了!你是怕我自卑吗?不用担心,我是打不死的小强,风雨都不怕的金刚葫芦娃,不行,我得马上起来,省的一会儿就忘了。”
子苏翻身下地,穿衣服套鞋子,也顾不上外面下雨,提着衣襟就跑厨房里。
孔瑄冷哼傻瓜,嘴角却浮起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微笑。
厨房里子苏爆出一大堆要炖的汤名字,软软惊呆了,“你,这是要下奶?”
“下奶?下什么奶?”
“你说那些可不是妇人生完孩子下奶的吃食吗?”软软的眼睛在子苏肚子上来回看,期期艾艾说:“巫女大人,你不会有了吧?”
子苏心中一大波儿草泥马来袭,软软小白痴,求求你反射弧不要那么长,我有大老爷们儿有个屁呀!
哟哟切克闹,你是爷们儿大家都看不出来呀,有黄瓜吗?
子苏鼻尖冒汗正解释着,孔瑄也冒雨走进厨房,细碎的水珠沾在毛茸茸的额发上,有一滴顺着美人尖儿正缓缓落下来。
子苏看得心猿意马,眼珠子像黏在孔瑄脸上,简直花痴的一比那啥。
孔瑄把脸贴在她脸上“就那么喜欢看我,不如嫁给我吧。”
子苏吓了一跳嗷的叫了一声撞翻了一盖垫儿豆腐干儿,为了挽救自己掉在地上的面子,子苏冷着脸教训道:“女神,说你呢,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这就亏是我,要是八十老翁三岁幼童非给你吓出个半身不遂小儿麻痹动脉粥样硬化子宫内膜脱落来。还有你,米软软,东西放的杂乱无章,看看,看看弄地上了吧,这需要多少豆子在多少大粪多少雨水的滋润下多么费力的长出来成熟了,然后多少人辛勤收获,再然后多少小鱼和驴的血汗才磨出这些豆腐,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世道这么苦赋税这么重,农民伯伯的苦你们知道吗?”
软软和孔瑄相互同情的对望一眼,然后默默走开。
子苏逞威风完毕正准备回房喝杯茶,大门被砰的撞开,几个穿着西域服装的大汉风风火火闯进来。
“你们什么人?要干什么?”
“呜呜呜……”
卧槽,阿黑都不呜呜呜,你哪位呀?
这个呜呜的汉子干枯瘦小,穿着个条纹的衣裳,最可乐的是他脖子和头上都挂着大红花穿成的花环,这是卖印度神油的造型呀!
“你是?”
“我我我,张张二毛。”
“二少爷?你这是?”
“我,天山,采雪莲,刚回来。”张二毛转了一口羊肉串儿的口音,你还别说,这样竟然不结巴了。
“呵呵,好厉害,你这大红花儿不错,哪儿买的?”
“哪是买的,送的,买一送二,合算着呢。”张二毛身边儿一个嘴快的秃蛋一下子就秃噜出来了。
张二毛啪的在秃瓢上拍了一巴掌,声儿脆响,“说说说什么,放放放屁。”
子苏心里马上明白了,她笑道:“这么大的花儿少说也要3吊钱吧?”
“花花花了五两银子才买了雪莲,送送的。”
孔瑄和软软也走出来,子苏忽然觉得少点什么,仔细一想原来整天黏在软软屁股后面的大家伙没出来呀。
此时琅夜正在屋里呼呼大睡呢,简直是睡得四脚朝天毫无形象甚至还露出了雄壮的小丁丁
,所以错过了张二毛送雪莲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
张二毛把雪莲举到孔瑄面前,高声说:“女女神,花儿代表我滴心,月亮也没有我真!”
孔瑄并不接,他对子苏说:“子苏,若是你喜欢就让二少爷送你吧!”
麻痹不就是一朵香水百合吗,老子那个世界多去了,拿这个装什么逼,再说你个女人神马意思,臭男人送你你送我?当老子是废品回收呢,老子才不稀罕。
子苏特高冷的淡淡一笑:“这种货色我见多了,不要。”
“既然大家都不喜欢,扔了吧!”孔瑄伸手拿过花儿就扔水里。
“你你你 ……”张二毛急的额上冒汗,心口抽疼,我滴五两银子呀。
“二少爷,神祠乃是供奉佛祖的地方,还烦请你以后少来,阿黑,送客。”
屋里睡着的琅夜猛然睁开眼,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谁大早儿这么想爷。
软软代替琅夜对张二毛说:“二少爷,您请吧!”
张二毛正疼的心肝肉儿乱颤,他拍了秃瓢儿的大脑袋:“捡捡捡回来,到镇上送给红袖招的小芳。”
等张二毛走了,子苏话也不说板着脸自己回了屋子。
孔瑄站在毛毛细雨中,任雨水打湿头脸,表情越发深不可测。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琳琅的雨线后面似乎有个巨大的怪兽躲在黑暗里。
子苏从书房的窗口往外看了好一会儿,心情已经被雨淋透。
这个说法有点装逼,简单说她觉得受了欺负于是就想家了。
在现代,她虽然是个孤儿,但还是有朋友有老师,现在穿越到这里,那自己小帅哥的身体怎样了,是有另一个灵魂占据还是已经成为一个死人?
想到这里,她浑身发冷,转身去了神殿。
子苏跪在地藏菩萨的神像前,双手合十喃喃道:“菩萨呀,虽然我看了一段不该看的小说,但你也不能这么玩儿我呀,我从小到大虽然没有什么信仰,可也是奉公守法爱家爱国的好公民,你就放我回去吧,你虽然很好,但我真的不适合你。”
“你絮絮叨叨说什么?”低沉的声音响在空旷的神殿里,子苏吓了一跳,她对低眉静坐的菩萨问:“我给你发好人卡,你就显灵了?”
“是我,子苏。”
孔瑄站在门口,,虽面带笑容,眸色却冷然,是让人不敢逼视的尊贵高华。
孔瑄跨过高高的门槛,背着手走到地藏的神像面前,脸上满是不屑和讥讽:“你为何拜他,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呀,虽然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但是封建迷信思想统治了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根基庞大历史深远,我们还是宁可信其有吧。”
孔瑄不屑的冷哼一声,伸手抓了子苏的手腕:“走,吃饭去。”
“你轻点,力气这么大,吃大力丸长大的?”子苏连拉带扯跟着孔瑄走出神殿。
一双人影远去,神殿又恢复了它的幽暗、静谧,细雨落在院中神木的枝叶上,沙沙沙沙,就好像一曲悠然和煦的梵唱,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晚上停了雨却起了风,好似一夜之间变得很冷。
夜晚没电视没电脑,夜生活敢不敢这么单调,子苏只能睡觉。早早沐浴后就爬上了床,被子紧紧裹住跟还在灯下看书的孔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瑄瑄,为什么还不睡,那些劳什子书有什么看头?”
“你先睡吧,我看这些咒符倒有些意思。”
有意思你个蛋,不就是想着抢我饭碗吗?就不让你得逞,明天我也看!
立志要学习的子苏同学却开始和周公摆棋谱,刚落了一个子儿,神祠的钟声雨点儿般响起来,吓的子苏忽的睁开眼,妈蛋大晚上谁不让人睡,作死呀。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子苏还是很敬业的穿好衣服,自从来了竞争对手后子苏分分钟感到职场危机,在这里的一天,米虫的工作必须不能丢!
不用夸我,我奏事这么的爱岗敬业!
看着子苏毛毛躁躁趿着鞋出去,孔瑄想到没想捞了一件披风就追出去。
宝相庄严的神像面前一群乌眉赤眼的山民唧唧歪歪,真是一点也不尊重。虽然子苏不爱这个菩萨,但是却不能容许他们亵渎自己的合作伙伴。子苏怒气冲冲的分开众人挡在神像前面大声质问:“你们要干什么,这样闯进来就不怕佛祖降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