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缪抱着小猫要和朱雨安离开时,院子里走出来一位老爷爷,看着路边的一滩血水,又瞅了瞅周晓缪怀里的小猫,慢吞吞地蹒跚扶着拐着走了过去,他摸了摸周晓缪的大脑袋,叹了一口气,“小女孩,真是心善啊,两个小时前猫妈妈和它的孩子被飞驰而过的卡车给轧死了,好在还存活了一个生命,哎,真好,真好……”老爷爷的脸上满是历经沧桑的痕迹,岁月的磨砺在他的眼角留下了一圈更比一圈深的皱纹。他笑了笑,“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周晓缪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留着雪白胡子的老爷爷,乖乖地回答,“我叫周晓缪。”
“晓缪,晓缪,哈哈,是个好名字,你定会长成个美丽的姑娘!”老爷爷捋了捋胡子,一脸认真地看向周晓缪,似乎他的眼里有一种很深刻的魔力。
朱雨安不服气地插了一句话,“周晓缪本来就很漂亮!”
老爷爷走了之后,朱雨安看着眼里带笑,眉毛快要飞入鬓角的周晓缪,她推了推一旁神采飞扬的的人,“你不觉得那个老爷爷像圣诞老人吗!”
“我觉得他像上帝,他给了我祝福耶!”
两个人神乎神乎地就这样聊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只有两年级,她们不会像成年人一样警惕着察言观色,也不会踹踹不安地像个刺猬对这个世界拉起一条警戒线,她们不懂心急不懂城府,她们只会敞开自己的心迎接这个未知的世界。一个陌生人,对她们来说,总是带着无比惊喜和令人好奇的。
但这样的难得可贵的单纯却在长大后变得稀薄,变得不值得一提,直到消失不见,所有的孩子都是如此,但到底错的是我们,还是这个世界呢?
周晓缪撇撇嘴,又摸了摸温顺的小猫,肘了肘朱雨安的胳膊,“原来不是那些男生干的呀,那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说勒?”
朱雨安也皱着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在孩子的眼里,是非对错不会想的太过复杂,他们觉得,不会有人希望被冤枉可那群男生,又怎么会这样说呢?
周晓缪和朱雨安忽略了一点,那个年少的时代,所有的男生都向往黑帮老大,高冷杀手,帅酷暴膨,还能惹得一大群女生高声欢呼,倾倒膜拜。所以他们不会在乎为了这样的气派而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很多年之后,我们想起,就会觉得,呀,怎么这么幼稚呢?
但这就是成长,必经的阶段。
那天晚上,朱雨安在家里愉快地看着电视,却不想周晓缪煞气匆匆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坐到了沙发上便是黑着一张脸,齐肩的头发全数披散下来,倒像是贞子要发功了。
朱雨安连连挪着屁股退到了一旁,却被周晓缪紧紧拽住了袖子。
“你,你干嘛!”
周晓缪突然之间抬头,从垂散的头发里笑呵呵地看向被自己拉住的一脸戒备的女生,“陪我去个地方!”
走过了两条街,周晓缪停了下来,指着亮了五六只闪动的彩色灯盏,转身对朱雨安说,“到了!”
朱雨安盯着这家河阳县离家最近的理发店,夸张地张大了嘴,“你来这干嘛,不是要当发廊女吧,不要啊!你这么年轻……”
朱雨安自顾地想入非非,被周晓缪一个暴栗,“来剪头发的!”
周晓缪剪头发的缘由,她当时是这么描述的,“虽然那帮男生欺负不过我,但总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我短头发的话就能凸显这样的威慑力了!”
只是当理发师帮她剪成短发的时候,却让朱雨安惊呆了,“周晓缪,我觉得这个发型让你真变丑了。”
朱雨安所谓的变丑在其他人的眼里可想而知,是丑得不忍直视了,脑袋本来就大,可偏偏黑色的头发短得窝在了耳边,让人觉得是个假小子,但周晓缪似乎很满意,脸上满是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