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见离一时半会没反应,讪笑,“孟语,真巧。”看来,她的词汇量的确有待提高,她已经是第二次用真巧这个词来解决这种尴尬的氛围。
等到狗狗在她怀里扑腾着要凑过去,才意识到孟语,是它的主人,于是不好意思地开口,“它受伤了,我找不到兽医店。”
孟语低着头看着她手中的小狗,漆黑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只答了句:“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她正想递过狗狗,孟语却转过身没有接过,“我不会照顾它,你先替我照顾一会。”说完走到停在路边的车,打开后车门,迎接着她。席见离没办法,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小狗蹭着她,只得跟上去钻入车里面。孟语关了车门,才走回自己的座位,发动车子。
“我们是要去哪?”她迷惑地问。
“我家。”
“哦……那你家没保姆吗?”其实她的意思是保姆应该会照顾小狗习习才对,相比于心有余儿力不足的自己,可是孟语听着,却以为是急着摆脱自己一般,他默不作声,专注地开着车。
这是他第二次载她,第一次她漫无目的地盯着车窗外,这一次,她小心翼翼盯着怀里的狗狗,他却总得无法控制自己地从后视镜瞄着她。
他对她不该有任何念想,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虽然很古怪,可是身上有着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明明如此,那男人却能那么坦然地面对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席见离,而她,看那人的眼神亦是柔情撒娇。
是的,他等了三年的女孩,还没来得及告白,就已经属于他人。
“这只小狗真像我看过的一只。”席见离突然讶异地抱起习习,左右打量。
孟语轻笑,她若还能记得当年她好心庇护的小狗,倒才真是出奇,“我在X高门口捡到的流浪狗。”
X高?这不就是当年她读高中的学校吗。她似乎陷入了往事,咬着嘴唇思考了好久,才睁大眼睛,“原来是那只,当时给了一片面包片给它吃了。难怪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它的头顶这,就这,就是一块梅花斑。”她直咯咯笑着,好不开心,“想不到真有好心人收养了。”
习习也像还记得她似的,卖乖舔着她的小手,知道了它的身份,她更加呵护它,“当年,它还是个小不点,现在怎么也还只是个大不点而已。”
孟语一笑,“我可没有虐待习习。”
“汪汪。”习习虚弱地叫了两声,不知道是在赞同,还是在反对。
她捏捏习习的鼻子,笑道:“我觉得一个男子养一条狗的确不容易,习习没有虐待你就应该万幸了。”
一路上,习习就好像一座桥梁,搭起了她和孟语指间的话题。直到送回了孟语家,她才从那兴奋中回神,抱着习习忐忑地进到房内,才发现屋里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奢华,这才往房子四周打量,心里不住冒出一个想法:不亏是帅多金。
孟语走到一个小房间,找来一个小药箱,扶好习习,便有条不紊地替习习包扎。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小蝴蝶结就绑好了。看得她是目瞪口呆,不是说不会照顾的么,怎么看这都是把习习照顾得很好啊。
孟语看出了她的疑虑,笑道:“习习怕是看腻了我这主人才离家出走,叫你来,不过想换个脸陪陪它。”
她忍不住一笑,摸摸习习的脑袋嗔怪:“我说你,这么一个上好的帅哥摆在你面前,还知道看腻!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话听着怎么都感觉孟语成了一道菜,她接着打趣,“要是我,天天看都不腻。”
孟语似在自嘲,“如果果真让你天天看,你真乐意就好了。”
这会儿反而是席见离愣住了,孟语凑上前,眼神热切,又认认真真问了一句:“你乐意吗?”
天天看着他,也就是同一屋檐下,同床共枕一辈子。她有点吓到了,往后退了一点,“孟语,我开玩笑的……”
孟语一下抓过她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眼,“可我是认真的。”
“语啊,你终于开窍,舍得给妈找个姑娘了啊。”楼上,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尴尬的境地,她甩开了孟语的手,端正地坐好。
说话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蹒跚着从二楼走下来,一边走,一边笑眯眯看着席见离,凑到孟语身上,挤眉弄眼。
席见离领会了老妇人的话,赶紧摆手解释,“不是的,我,我只是孟总监的部下。”
紧张得连总监的名号都摆出来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孟语眼低压了几分。
那妇女瞧自己儿子那副模样,明白自己没理解错,掩着嘴偷笑:“部下也好,语带回来了,就迟早是孟家的媳妇,你不用紧张,婆婆不会凶你,婆婆可会比任何人都疼你啊。”
婆婆……看着这个很自来熟的伯母,她的嘴角有些抽搐,又不得不礼貌的假装笑着,于是就弄出了一张很猎奇的表情。
孟语在一旁咳嗽,替她解围,“妈,你替我照顾着习习。”
妇女一听,脸俨然板起来,痛心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指着孟语,哀恸不绝:“你这混小子,这就怕我耽搁你的时间了,诶,行行,呵呵。来,习习来我这,别打扰你爸爸谈恋爱咯。”
说着就抱走席见离怀里的习习,还特地贼兮兮给了她两眼,暗示道,“语虽大人了,还是害羞,你得多主动点。”她只好不住地讪笑。每走两步,伯母又回头一次,小心地打着口型:“主动点,姑娘。”
直到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她才舒了一口气,可是一想起刚才的孟语,心里又有点害怕。孟语也后悔了自己的举动,太冲动了,以后更难与她靠近,他苦笑着解释:“突然把你当做了她。”
她?席见离明白了,原来是孟语对暗恋的女孩思之太甚,触景伤情,也不能怪他。
“伯母真有趣。”为了转移这沉闷的气氛,她笑道。
对于家庭破碎的她,有这么一位欢喜的老妈,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曾经千方百计,想逗笑自己的母亲,但都没成功。所以,她很羡慕这样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