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帮他们买了很多改装自行车的昂贵配件,所以放学后周健成会主动带着我一起去了他们的地盘。一间小小的地下车库,而随着时间流逝,我逐渐出现得多了,经常去了,其余的那几个人就也开始跟我熟络了起来。
他们之中长得比周健成还高出几公分的是林鑫,长得稍微胖一点壮一点,且比我们高几个年级的学长是杜宇诺。
他们现在根本就不会再意外我的出现,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周健成就很大方地揽着我的肩膀向大家愉快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夏朵,盛夏的夏,花朵的朵”
林鑫和杜宇诺都抬头冲我暧昧不明地笑笑,李梦琪则淡淡地凝视了我一会儿,接着别开了目光继续调整她那辆粉红色自行车的龙头。
那一整个夏天我都跟他们混在一起,看着他们聊天、吸烟、装车、试车以及各种没有任何目的的争论甚至是吵架。我就总是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们,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更多的是在周健成需要的时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去愉快地买单。
而既然大家都接受了我的存在,那么就不得不跟我有所交谈,于是李梦琪会貌似很关心的问:“你一个女孩子,这么不回家你爸妈不介意么?”
“我骗他们说我正在上一个暑期辅导班。”反正一听到补习,辅导什么的字眼,家长们一般都会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导致他们完全听不到我忽略的社会知识四个字。
我冲李梦琪友好的笑笑,“那么你呢?”
其实,此时我心里很想说的却是,你怎么就能那么恬不知耻的把自己摘得如此干净?就像你不是女的一样。不是女的你干嘛还戴着胸罩,并且还比我大了整整一个号,是我嫉妒羡慕恨,苍天无眼的D罩。
在我悄悄翻了一个整个白眼之后,李梦琪还没有说话,却是杜宇诺最后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咧嘴笑笑,道“他们才不会管我们。”
天气真的很炎热,所以周健成在很快参照气弹簧设定表,正确设置下陷长度,搞定他的FOX避震弹簧以后拉着我出来吃冰淇淋,他照列揽住我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带着一股随意。我们站在路边的小卖部前,路过的女孩子们都忍不住抬头看他。他长得真高啊,我觉得他简直像一棵挺拔的白杨树一样。他一只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可爱多像小孩一样的吮舔着,他的嘴唇粉红粉红的,他的喉头在阳光下轻轻蠕动。
我不说话,就这样抬头仰望着他,直到他吃完以后,抹干净嘴巴有些劝慰地对我说:“你不用每天跟着我们的,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去别处玩,等我闲下来的时候就会去找你。”
“你真的会来找我吗?”我睁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他便点点头答应我:“真的。”
“可是我并不觉得无聊,”我说:“我也挺喜欢看你们摆弄那些车子的。”
于是他就笑了,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脑袋。那是个温和的动作,让我心底里无端的升起了一股暖意。我知道,他只是用不那么直接的办法支开我,我也知道,死缠烂打在这种时候是最没劲的,只会让他烦我,所以我点点头,微笑:“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有用钱的时候,你再找我。”
我故作很潇洒地走了,努力忍着没有回头,尽管,我尽量走得很慢,所以隔了一会儿,他就在我身后几十米的地方又叫住我道:“喂!其实你不用……”
我回头,似乎能看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我不喜欢这样的他,我觉得这是我在逼他,我是在乞讨一种情感上的怜悯,于是我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赶紧掉头走了,我走得很快,整个人都几乎小跑了起来,其实我也大概明白他想说什么,可是,我却不想听。
我冲回了家,根本忘记了原本这个时候,我应该在所谓的补习班里上课,我回到家就回到了自己房间,脱力般趴在床上,使劲使劲流着泪。
哭够了,天也黑了,我坐在床上看着被我湿润的床单,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这一系列动作好做作,真的好做作,好恶心。但是,我内心更多的却是难过,我发现我居然是这样微茫的存在,但还要那么要强的故作坚强,害怕周建成说出来的,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符,都折射出我那丝丝的憧憬和不甘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