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下午了,漫天的飞花落在庭院之中,明明有几只小鸟停在院中那棵大树的枝头唱着歌,可她什么也没听见。吴妈站在她的身边好久后她才发现,却不知道吴妈已经叫了她好几遍了。吴妈的眼角还淌着未干的泪水。
“吴妈,你怎么了?”雅词关心地问着她,“你是什么时候来呢?”
吴妈的嘴明明动了,可是她却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难道是因为她病了很久,突然醒来,吴妈太激动了,说不出话来了吗?雅词不明所以,对着吴妈笑了笑。这时候,杜老爷也过来了,他表情显得十分忧伤。
“吴妈,小姐她怎么样了?”
“她醒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听不见我说话。”
吴妈说着不由得又伤心起来,我命苦孩子啊。心中叫苦连连。杜老爷发现自己站在雅词的身后跟吴妈说了这么久的话,雅词确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中不由得纠结起来,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却忘了我是一个有孩子的人,我的两个可怜的孩子,如果无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了,我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杜老爷满是自责,他抬头看了一眼天,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
“啪”一个耳光落在了素珍儿的脸上。
“老爷,你不能打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妻子呢?”
“我的妻子,我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妻子,现在你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了,那你知道不知道,雅词她是我孩子,也算是你的孩子。你想过吗?”
说着杜老爷又准备打下去,雅文抓住了他的手。
“爹爹,娘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娘吧,我先去找大夫把姐姐医好,好不好?爹爹。”
看着面前的这个懂事的儿子,杜可为发现自己真的下不去手了。他也是素珍儿的骨肉,可他怎么就跟素珍儿这么地不一样呢?
“爹爹要你娘自己说,她犯了什么错。”
“老爷,我以后再也不打小词了。再也不敢了。”
“以后,你还敢跟我说以后?”
“老爷,没有以后,没有以后。”
素珍儿抓住杜老爷的后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或许当时的素珍儿只是怕自己也像当年的杜雨心一样被毫不留情地赶出杜府吧,所以心中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杜可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对不起他的另外一个孩子,“也罢,看在雅文的份上,我就暂时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从今往后,请你记住,你只是杜府的一个丫头,不是正夫人,正夫人只有一个,永远都是雨心。”
说着杜老爷生气地把素珍儿踢到了一边。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吧,怎么样,都似乎是一件附属品。当他需要你的时候,你便是宝,当他不需要你,对你没有任何留恋的时候,你便连草也不如。当女人坚强地认为自己可以独立的时候,决定权却很少会落在女人身上。不论是不是你的错,在世俗的眼里,你都是一个犯了错的人。男人又何尝没有他们的悲哀呢?当他们自私地为所欲为的时候,他们也同时在为以后受到惩罚埋下基石。除非他真的是冷血的,连心也没有的人。要不然,总有一天他会为他自己犯下的错付出同等甚至更惨重的代价。可是往往这代价都会是他最心疼的人来偿还。有一种痛,不是说痛了就可以,最痛的是无可代替的那种。其实你宁愿痛的是自己,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你的面前千疮百孔而无可奈何。婚姻不是可以冲动的事情,它存在的同时也注定有一种生活方式存在你的生活里。幸福其实可以很简单,就是看得远点,会心疼一点自己身边的人,会珍惜一点自己身边的人。没有谁是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幸福的,它需要你们去耐心地经营。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而男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知道太多该知道的东西。
又是余辉洒落,夕阳斜。还是清风依旧,花开烂漫。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杜老爷急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他想知道她的女儿到底还有救没有。
大夫叹息地摇了摇头,“她小小年纪便受这种折磨,日后便是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的。除非杜老爷保证,她不会再受到如此伤害,否则,这治与不治便没有两样。”
“只要能治好她,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她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那就好,小姐的烧已经退了,以后你每天都带她到院子里,或者是山上去走走。这样对她恢复有帮助,至于什么时候会好,或者说会不会好,这都全看杜老爷了。我除了开几副药,别的什么忙我都帮不上。”
大夫说着苦笑了一番,他可惜地看了一眼雅词,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落花亭这块地方,谁不知道她呢?只可惜
“大夫为何摇头啊?”
“杜兄不惜福啊。”
“惭愧,惭愧”
雅词忤在那里很久,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只是微笑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便是再哭再闹也没有用了。我听不见了,所以,便不能再去找知杰哥哥,可杰哥哥,还有诗妃玩了,是吗?她悲伤地看了一眼满地的落花。
夜又深沉,雅词觉得她的世界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当娘和爹爹分开的时候,她便对这个世界上以另一种面目出现的同类有着一种莫名的厌恶,可是,知杰哥哥,为什么雅词却偏偏会想你,难道,真的没有人可以逃得了这“情”的纠纷吗?罢了,明天的太阳还是照样会升起来吧,一觉醒来,我只希望可以见到我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