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他示意我继续。
“我们这个商住中心并不是只要造出来就算是大功告成,也不是一件摆饰品。莫氏是要用它来挣脸面的,自然是希望在一百年之后,我们的孩子拉着自己的孙子,骄傲地说:看,这就是莫家先祖造出的项目,到现在还是栩栩如生。那么这就要求我们选的外墙必定有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点,自然是外观出众;第二点就是材料需要耐久;第三点需要防锈;第四点还需要考虑安全性以及材料的供应程度;第五点最不能忽略的就是要保证我们的工期。”
我喝了一口水,全场似乎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都看着我等我的下文,于是我便清了清嗓子:“第一方案干瓷板加上马赛克,我觉得马赛克的效果并不能达到我们的要求;第二个方案铝板喷墨我认为经过长期的风吹雨打,会退色,而且光泽度也不明显,没有那种使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感;第三个方案搪瓷不锈钢板它比较脆,而且防锈效果明显不行,第四个方案GRC板加涂料,我不认为那个色泽的丰富度会达到我们的要求;而第五个方案,NL的干挂外墙,我听说这个公司在这一方面很成熟,是国内首家推出干挂外墙项目的公司,不管是成熟度还是安全性或者是效果方面,我觉得都是不二的选择。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支专业的团队,我相信到时的现场管理应该不会成问题,而且,”我停顿了一番,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嗓子,“NL是国际化企业,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有一定的影响力,我想如果强强联合的话,对于我们莫MALL而言,是一张提升名声无形的名片,比在黄金时间做广告强上百倍。”
外公点点头:“兮兮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他们的成本比较高,每平方高出我们的预算将近50元,而我们需要4万平方米,也就是说需要超出预算200万元,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撇撇嘴,原来是把我拉来当鸟枪使了,明明早上还说贵就贵点吧,没有关系。
我尽力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可是,莫董,其他四个方案虽然能控制在预算之内,但是10年之后,30年之后的效果又如何呢?我们莫氏总不能贪恋眼前的小钱,到后来成为同行的笑柄吧?”
我扫视全场,只有一个采购部的总监面露着不悦,想来是断了他的生财之道了,唉,第一次发言就得罪了一个重量级人物,我深深地觉得今后道长且阻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件事需要好好商量一番才能做定夺。子渊,你去做一下项目测算,务必把最完整的预算方案递交上来,我们三天后再来论证到底要选哪一个方案。”
子裴在桌子底下向我伸出一根大拇指:“兮兮,想不到你一个修文学的人竟然还懂这些东西。”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以前在CG工作时,对这东西略微了解。”
散了会,子裴自然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子渊和外公则是关在了办公室,预计是和财务总监去测算这几个方案了,我一个人踩着10公分高的细跟鞋略为无聊地走出了莫氏集团的大门,脚肚子和胃都在抽筋。
“生生。”转过头,看见顾睿从我身后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
“正好来这边办点事情,一个人?”
我点点头。
“吃饭了吗?”
“还在纠结要去台湾小吃店吃卤肉饭还是去LASTAPAS小资一番。”
“你这个跨度倒是跨得挺大的。”
“这说明我既能高端大气上档次,也能冷艳高贵接地气。”
“有一家潮州粥店味道不错,你要一起去试试吗?”
想到一个人吃挺没意思,于是便上了他的车子。
一坐上副驾驶座,我便咧了咧嘴:“请容许我稍微低端粗俗甩一下节操。”说完便将鞋子脱了下来,从硕大的手提包中掏出一双帆布鞋,迅速地换上。
“你的装备还真是齐全。”
“我这是特意带的,因为今天知道要穿高跟,唉,不然谁会这么不厌其烦地不怕麻烦啊。”我揉了揉被高跟鞋挤扁的脚趾,还是钻心的疼。
他打了个圈,探险者滑入铺满着橘色光芒的车道。我的头靠在座椅上,餍足地打了个哈欠:“我说,顾睿尔,你也是常常这般开会的吗?一开便是开得天昏地暗,台上的人唾沫横飞,人云亦云,台下的人昏昏欲睡,神志不清,然后你侃我侃大家侃,最后在啪啪啪的拍掌声中结束,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
“在我狭隘的认知里,以上形容的应该是你和子裴,莫爷爷和子渊肯定不会这样。”
“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们这些开会达人了,一点都不了解我们这些陪衬的悲哀。”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我和顾睿坐在一间包厢里,没过多久,便有人拿了一个医药箱进来。
“上一下药吧,皮破了就要消毒。”他打开小箱子,拿出一块酒精棉。
“想不到这边都备有医药箱。”
“嗯,以前喜欢一个女孩子,只是她做什么都大大咧咧的,就连走路都能撞到树,所以,我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过得不是不好不坏,算不上太开心,因为我还没有在她身边。”
“好吧,那顾睿尔,加油咯,干巴爹!”我举起一个拳头,伸到他面前,而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她还不是一般的迟钝。”
“那你告白了没有啊?”
“还没来得急,总是被别人捷足先登,等我想要向她诉说衷肠的时候,她身边已经站了另一个男子,我总是迟了一步。”
我低着头,拿出药棉小心地避开伤口,轻轻擦下去,冷丝丝的,不小心还是擦到了蹭破的地方,痛神经哆嗦了一番,钻心的疼,额头像是被血充满了,滚烫滚烫的。
“那现在呢?”撕开OK绷带,贴在上面。
“我不知道她是否会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