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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狂妄

自她嫁进蒲家,也有十八年了,这十八年里,他们两个人什么没有经历过,一路从京都来到了这鸟不生蛋的晋县来,他们经历了多少的事情啊,哪怕是,当年,她同她婆婆绊了几句嘴,而使她婆婆去了他二弟家,他也是没有对自己说上一句重话的。

要知道,在大齐,每家老人可都是跟着大儿子一块儿生活的,而这蒲继烨,蒲家老爷,他便是蒲家的长子,从而,他的母亲竟然舍他而去了二房去,这对他来说,可是极大的羞辱,这对于他以后仕途也是有着一定的影响的,可是,即便是这样,那蒲老爷也是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的,可是今天,他却是对自己这样的大声吼叫,这让许氏一时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蒲锦林和蒲锦雪就更不用说了,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爹爹一直都是软弱无能,在这个家里,也是什么事情都有他们的娘亲做主,从而,他们也从来都没有把他们的爹爹放在心上的,可是今天,他们爹爹的脾气这样的火爆,所以,也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蒲继烨,你竟敢同我吼?你为了那个死丫头,你竟敢同我吼,你长能耐了你啊!”终于,那许氏缓过了神儿,也大声吼道。

她的身体有些颤抖,脸色也涨红了起来,很明显,她此时,是十分生气的。

“哼!不知所谓!”那蒲家老爷听到这许氏竟然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这样的说他,他一时觉得,他的脸面上十分的不好看。

“我不知所谓?这些年来,若不是我,你觉得就你做师爷的那点儿银子够维持咱们府上的花销吗?林儿正值科举爬坡阶段,他多多认识一些对他有用的朋友又怎么了?难道,在你的眼里,只有那个死丫头才重要吗?我们娘几个就要给她让步吗?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娘几个的存在啊?”那许氏此时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了,所以,她现在也是完全不管不顾的去步步紧逼那蒲家老爷。

“对!是我没用!是我没出息!既然你这样的委屈,这样的瞧不起我,不如你回京都做你的千金小姐去吧!”那蒲家老爷一个甩袖,便脸色铁青的向外走去。

“蒲继烨……你……”那许氏捂住了自己的胸前,不停的摇着头,眼中的泪珠也不停的往下掉,此时,她也是深深的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有些过份了,毕竟,他是他们蒲家的一家之主啊。

“啪!”的一声。

“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二哥根本不会被罚跪,娘亲和爹爹也不会闹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死!”蒲锦雪竟然用了她另外一个完好的手臂狠狠的甩了蒲锦旋一个嘴巴。

就在蒲锦雪甩了锦旋一把掌又外加恶言恶语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这个少年肤色如小麦色,身材十分的壮硕,那眉眼中也尽显着正气。

“大哥,怎么连你也帮着她说话啊,若是没有她多事,那么爹爹和娘亲也不会吵架,二哥也不会被爹爹罚跪,我打她算什么,我恨不得打死她呢!”那蒲锦雪此时小脸气得也是涨红起来。

“四妹,三妹有错,那也是有娘亲和爹爹,你一个做妹妹的,这是做什么?再不济她也是你的嫡姐,你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此少年便是蒲家的大儿子蒲锦波。

听了蒲锦波说完这一番话后的锦旋,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头,看来,这个大哥也是一个正直的人,好似对她也很是不错呢。

那蒲锦雪一听到‘嫡’字的时候,那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是啊,她只是一个庶女,只是一个庶女啊,这么多年来由于许氏对她的格外疼爱,乃至全府上下也都是四小姐,四小姐的叫着,所以,她都快要忘记她庶女的身份了。

打她记事儿以来,她就是被养她的嫡母身边的,还记得,小的时候,有一个小丫头多嘴,背后议论她庶女的身份,她那时候还并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姨娘生的,结果,她就去问了她的嫡母,却没有想到,她的嫡母就让人把那个丫头给活生生的打死了,自打那以后,府里上下,便再也没有提及她的身份过。

直到她的年纪逐渐长大了,她这才慢慢了解到,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庶女,并非她嫡母亲生,所以,她慢慢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而对于嫡母的敬爱也是越发的贴心起来,却是没有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今天还是被人就这样赤裸裸的给揪了出来,这让她怎么能受得了呢。

所以她此时小脸苍白,大大的眼睛里面也满含着泪水。

“波儿!你给我住口!”许氏此时也是缓过神儿来,很显然,她也是没有想到,自家老爷,竟然就这样的走了,所以,她愣神儿了一会儿。

“快向你妹妹道歉!”看到蒲锦雪那委屈的样子,许氏便是十分的心疼,上前一把把蒲锦雪给抱在了怀里,然后颇为严厉的向自家的大儿子说道。

“娘,您也不看看四妹妹已经被你宠成什么样了?而且,三妹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妹妹被四妹妹打呢?而且,儿子也并没有说错什么,嫡就是嫡,庶就是庶,纵使着咱们家不在意这些,但是,您不要忘了咱们大齐的祖制,所以,就说锦雪今日这一举动,若是被外人知道的话,那怕是我们全家都要被连累的!”那蒲锦波一点都没有让份儿的说道。

“波……波儿……娘亲……”

只是,当她打完了蒲锦波后,她也很是后悔的,因为,她的这几个孩子,除了蒲锦旋那个死丫头外,她可是从来没有动过他们一个手指头啊,今天,若不是她被气昏了头,她也不会打他的,所以,她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以后,便想要试图去挽回。

“娘,我希望您的心也不要偏得太严重了,这样您只会伤透我们的心,让我们的心离你越来越远!”蒲锦波眼睛直直的盯着许氏,而目光满是受伤的说道。

“旋儿,咱们走!”言罢,那蒲锦波便拉着心里正在不知道想着什么的锦旋离开了。

“波儿!波儿……”许氏见到自己的儿子那样冰冷的眼神,心中更加的难受起来。

“娘亲,都怪雪儿,都怪雪儿,您快别伤心了!”蒲锦雪贝齿紧咬着樱唇,先是怨恨的看了一眼离去的兄妹二人,之后,她便很快的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上前一步劝说许氏说道。

“好孩子,这本就不怪你,不怪你!”许氏见到自己的小女儿哭得那样的梨花带雨,那小脸依然苍白着,这心里便十分的心疼。

“都怪蒲锦旋,一切事情都因她而起!”这时,那一直未说话的蒲锦林此时竟然阴冷的说道。

“雪儿,林儿,你们两个也都回去吧,今天也是折腾了小半天了,你们也都累了!”许氏在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后,她的眼中也是闪现了一丝丝的怨恨,最后,她还是把他们两个人给打发走了。

一双小儿女知道这时候,自家娘亲的心情定然也是好不了哪去,从而,两个人也是极为有眼力见儿的相继的离开了。

许氏也是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一直等待着蒲家老爷的归来,这么多年,无论自己怎么任性,他也都是事事顺着自己的,今日怎就发了这么大的火儿啊,她承认,今日她的确有些过火了,可是,他怎么能为了那个死丫头而去罚她的宝贝儿子呢。

想到了蒲锦旋那个死丫头,那许氏的眼里便满满的都是怨恨,今日不是她大惊小怪,小提大作的割了手腕的话,也就不会有今晚的事情,所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死丫头惹的祸。

再说,那蒲锦波拉着蒲锦旋走出来的路上,锦旋很是能感觉到此时她这个大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

“旋儿,你也别怪母亲,母亲她也是……雪儿也是真的不像话了,今天,让你受苦了!”蒲锦波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锦旋说道。

“大哥,你不必这样说,只是让我不理解的是,为何母亲要这样的讨厌我呢?大哥,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呢?”锦旋开口问道。

这也是她自打来到蒲家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从种种的迹象来说,她的那个便宜娘亲是讨厌她的,所以,她现在只想知道原因,哪怕是死,她也该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旋儿,四妹妹她刚刚生下来,姨娘就去了,所以母亲才会怜惜她多一些,这些年来,四妹妹也真是有些被宠坏了,不过,大哥知道,母亲她的心里也是在意你的!”蒲锦波也是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在想这件事情呢,从小到大,三妹妹无论有多么的懂事、乖巧,却仍然得不到娘亲的注意,相反的,无论四妹妹做了什么事,哪怕是错事,娘亲也都会原谅她,疼惜她,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四妹妹才更像他娘亲亲生的。

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去找了他的祖母,他的爹爹去求证这件事情,而这结果,也如现实般的一样,那便是,三妹妹还真的是他娘亲生的,他爹爹就曾经对他说过,之所以他娘亲那样的疼四妹妹,那是因为,四妹妹出生后,姨娘去世,身体又十分的不好,所以,他娘亲这才对她格外照顾,格外疼惜一些。

“旋儿知道了,旋儿以后会尽量不去惹母亲生气的,今日的事情,就多谢大哥了!”蒲锦旋知道,她就算是再问下去,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所以,她向蒲锦波感谢道。

“什么谢不谢的,旋儿,你是我的亲妹妹,无论你有什么事情,大哥都不会坐视不管的!”蒲锦波也是很是认真坚定的说道。

而蒲锦波的这句话,直到多年后,每每锦旋想起的时候,都会让她从心里到外面感到温暖。

“……”

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后,锦旋只觉得自己是身心疲惫的,所以,她回到房间后,简直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或许是那个大夫的药十分的管用,锦旋只觉得,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十分的舒服。

由于自己还病着,所以那许氏便早早就发了话,免了她的请安,所以锦旋也乐得轻闲,不去上前触楣头。

吃过早饭,锦旋便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发呆,心里好似在想些什么,月儿见到后,便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也是拿了个小木墩坐在了锦旋的下手边,做起针线活儿来。

而锦旋这个时候也回过神儿来,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道:“月儿,这件衣裳好像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吧,你这是在给谁缝衣服呢?”

因为锦旋发现,这件衣服明显是个男人的衣服,而月儿和自己的年纪看着也是一样的大,难道,她这么小便是早熟了,有了心仪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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