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834500000005

第5章 枯杨生花(1)

——许地山

秒,分,年月,

是用机械算的时间。

白头,绉皮,

是时间栽培的肉身。

谁曾见过心生白发?

起了皱纹?

心花无时不开放,

虽寄在愁病身、老死身中,

也不减他的辉光。

那么,谁说枯杨生花不久长?

“身不过是粪土”,

是栽培心花的粪土。

污秽的土能养美丽的花朵,

所以老死的身能结长寿的心果。

在这渔村里,人人都是惯于海上生活的。就是女人们有时也能和她们的男子出海打鱼,一同在那漂荡的浮屋过日子。但住在村里,还有许多愿意和她们的男子过这样危险生活也不能的女子们。因为她们的男子都是他国的旅客,许久许久才随着海燕一度归来,不到几个月又转回去了。可羡燕子的归来都是成双的;而背离乡井的旅人,除了他们的行李以外,往往还还,终是非常孤零。

小港里,榕荫深处,那家姓金的,住着一个老婆子云姑和她的媳妇。她的儿子是个远道的旅人,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年月不歇地奔流,使云姑和她媳妇的身心满了烦闷,苦恼,好象溪边的岩石,一方面被这时间的水冲刷了她们外表的光辉,一方面又从上流带了许多垢秽来停滞在她们身边。这两位忧郁的女人,为她们的男子不晓得费了许多无用的希望和探求。

这村,人烟不甚稠密,生活也很相同,所以测验命运的瞎先生很不轻易来到。老婆子一听见“报君知”的声音,没一次不赶快出来候着,要问行人的气运。她心里的想念比媳妇还切。这缘故,除非自己说出来,外人是难以知道的。每次来,都是这位瞎先生;每回的卦,都是平安、吉利。所短的只是时运来到。

那天,瞎先生又敲着他的报君知来了。老婆子早在门前等候。瞎先生是惯在这家测算的,一到,便问:“云姑,今天还问行人么?”

“他一天不回来,终是要烦你的。不过我很思疑你的占法有点不灵验。这么些年,你总是说我们能够会面,可是现在连书信的影儿也没有了。你最好就是把小钲给了我,去干别的营生罢。你这不灵验的先生!”

瞎先生陪笑说:“哈哈,云姑又和我闹玩笑了。你儿子的时运就是这样,——好的要等着;坏的……”

“坏的怎样?”

“坏的立刻验。你的卦既是好的,就得等着。纵然把我的小钲摔破了也不能教他的好运早进一步的。我告诉你,若要相见,倒用不着什么时运,只要你肯去找他就可以,你不是去过好几次了么。”

“若去找他,自然能够相见,何用你说?啐!”

“因为你心急,所以我又提醒你,我想你还是走一趟好。今天你也不要我算了。你到那里,若见不着他,回来再把我的小钲取去也不迟。那时我也要承认我的占法不灵,不配干这营生了。”

瞎先生这一番话虽然带着搭赸的意味,可把云姑远行寻子的念头提醒了。她说:“好罢,过一两个月再没有消息,我一定要去走一遭。你且候着,若再找不着他,提防我摔碎你的小钲。”

瞎先生连声说:“不至于,不至于。”扶起他的竹杖,顺着池边走。报君知的声音渐渐地响到榕荫不到的地方。

一个月,一个月,又很快地过去了。云姑见他老没消息,径同着媳妇从乡间来。路上的风波,不用说,是受够了。老婆子从前是来过三两次的,所以很明白往儿子家里要望那方前进。前度曾来的门墙依然映入云姑的瞳子。她觉得今番的颜色比前辉煌得多。眼中的瞳子好象对她说:“你看儿子发财了!”

她早就疑心儿子发了财,不顾母亲,一触这鲜艳的光景,就带着呵责对媳妇说:“你每用话替他粉饰,现在可给你亲眼看见了。”她见大门虚掩,顺手推开,也不打听,就望里迈步。

媳妇说:“这怕是别人的住家,娘敢是走错了。”

她索性拉着媳妇的手,回答说:“哪会走错?我是来过好几次的。”媳妇才不做声,随着她走进去。

嫣媚的花草各立定在门内的小园,向着这两个村婆装腔、作势。路边两行千心妓女从大门达到堂前,翦得齐齐地。媳妇从不曾见过这生命的扶槛,一面走着,一面用手在上头捋来捋去。云姑说:“小奴才,很会享福呀!怎么从前一片瓦砾场,今儿能长出这般烂漫的花草?你看这奴才又为他自己化了多少钱。他总不想他娘的田产,都是为他念书用完的。念了十几二十年书,还不会剩钱;刚会剩钱,又想自己花了。哼!”

说话间,已到了堂前。正中那幅拟南田的花卉仍然挂在壁上。媳妇认得那是家里带来的,越发安心坐定。云姑只管望里面探望,望来望去,总不见儿子的影儿。她急得嚷道:“谁在里头?我来了大半天,怎么没有半个人影儿出来接应?”这声浪拥出一个小厮来。

“你们要找谁?”

老妇人很气地说:“我要找谁!难道我来了,你还装做不认识么?快请你主人出来。”

小厮看见老婆子生气,很不好惹,遂恭恭敬敬地说:“老太太敢是大人的亲眷?”

“什么大人?在他娘面前也要排这样的臭架。”这小厮很诧异,因为他主人的母亲就住在楼上,哪里又来了这位母亲。他说:“老太太莫不是我家萧大人的……”

“什么萧大人?我儿子是金大人。”

“也许是老太太走错门了。我家主人并不姓金。”

她和小厮一句来,一句去,说的怎么是,怎么不是——闹了一阵还分辨不清。闹得里面又跑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却认得她,一见便说:“老太太好呀!”她见是儿子成仁的厨子,就对他说:“老宋你还在这里。你听那可恶的小厮硬说他家主人不姓金,难道我的儿子改了姓不成?”

厨子说:“老太太哪里知道?少爷自去年年头就不在这里住了。这里的东西都是他卖给人的。我也许久不吃他的饭了。现在这家是姓萧的。”

成仁在这里原有一条谋生的道路,不提防年来光景变迁,弄得他朝暖不保夕寒,有时两三天才见得一点炊烟从屋角冒上来。这样生活既然活不下去,又不好坦白地告诉家人。他只得把房子交回东主,一切家私能变卖的也都变卖了。云姑当时听见厨子所说,便问他现在的住址。厨子说:“一年多没见金少爷了,我实在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记得他对我说过要到别的地方去。”

厨子送了她们二人出来,还给她们指点道途。走不远,她们也就没有主意了。媳妇含泪低声地自问:“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但神经过敏的老婆子以为媳妇奚落她,便使气说:“往去处去!”媳妇不敢再做声,只默默地扶着她走。

这两个村婆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亲人既找不着,道途又不熟悉,各人提着一个小包袱,在街上只是来往地踱。老人家走到极疲乏的时候,才对媳妇说道:“我们先找一家客店住下罢。可是……店在哪里,我也不熟悉。”

“那怎么办呢?”

她们俩站在街心商量,可巧一辆摩托车从前面慢慢地驶来。因着警号的声音,使她们靠里走,且注意那坐在车上的人物。云姑不看则已,一看便呆了大半天。媳妇也是如此,可惜那车不等她们嚷出来,已直驶过去了。

“方才在车上的,岂不是你的丈夫成仁?怎么你这样呆头呆脑,也不会叫他的车停一会?”

“呀,我实在看呆了!……但我怎好意思在街上随便叫人?”

“哼!你不叫,看你今晚上往哪里住去。”

自从那摩托车过去以后,她们心里各自怀着一个意思。做母亲的想她的儿子在此地享福,不顾她,教人瞒着她说他穷。做媳妇的以为丈夫是另娶城市的美妇人,不要她那样的村婆了,所以她暗地也埋怨自己的命运。

前后无尽的道路,真不是容人想念或埋怨的地方呀。她们俩,无论如何,总得找个住宿的所在;眼看太阳快要平西,若还犹豫,便要露宿了。在她们心绪紊乱中,一个巡捕弄着手里的大黑棍子,撮起嘴唇,优悠地吹着些很鄙俗的歌调走过来。他看见这两个妇人,形迹异常,就向前盘问。巡捕知道她们是要找客店的旅人,就遥指着远处一所栈房说:“那间就是客店。”她们也不能再走,只得听人指点。

她们以为大城里的道路也和村庄一样简单,人人每天都是走着一样的路程。所以第二天早晨,老婆子顾不得梳洗,便跑到昨天她们与摩托车相遇的街上。她又不大认得道,好容易才给她找着了。站了大半天,虽有许多摩托车从她面前经过,然而她心意中的儿子老不在各辆车上坐着。她站了一会,再等一会,巡捕当然又要上来盘问。她指手画脚,尽力形容,大半天巡捕还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巡捕只好教她走;劝她不要在人马扰攘的街心站着。她沉吟了半晌。才一步一步地踱回店里。

媳妇挨在门框旁边也盼望许久了。她热望着婆婆给她好消息来,故也不歇地望着街心。从早晨到晌午,总没离开大门,等她看见云姑还是独自回来,她的双眼早就嵌上一层玻璃罩子。这样的失望并不希奇,我们在每日生活中有时也是如此。

云姑进门,坐下,喘了几分钟,也不说话,只是摇头。许久才说:“无论如何,我总得把他找着。可恨的是人一发达就把家忘了,我非得把他找来清算不可。”媳妇虽是伤心,还得挣扎着安慰别人。她说:“我们至终要找着他。但每日在街上候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雇人到处打听去更妥当。”婆婆动怒了,说:“你有钱,你雇人打听去。”静了一会,婆婆又说:“反正那条路我是认得的,明天我还得到那里候着。前天我们是黄昏时节遇着他的,若是晚半天去,就能遇得着。”媳妇说:“不如我去。我健壮一点,可以多站一会。”婆婆摇头回答:“不成,不成。这里人心极坏,年轻的妇女少出去一些为是。”媳妇很失望,低声自说:“那天呵责我不拦车叫人,现在又不许人去。”云姑翻起脸来说:“又和你娘拌嘴了。这是什么时候?”媳妇不敢再做声了。

当下她们说了些找寻的方法。但云姑是非常固执的,她非得自己每天站在路旁等候不可。

老妇人天天在路边候着,总不见从前那辆摩托车经过。倏忽的光阴已过了一个月有余,看来在店里住着是支持不住了。她想先回到村里,往后再作计较。媳妇又不大愿意快走,争奈婆婆的性子,做什么事都如箭在弦上,发出的多,挽回的少;她的话虽在喉头,也得从容地再吞下去。

她们下船了。舷边一间小舱就是她们的住处。船开不久,浪花已顺着风势频频地打击圆窗。船身又来回簸荡,把她们都荡晕了。第二晚,在眠梦中,忽然“花拉”一声,船面随着起一阵恐怖的呼号。媳妇忙挣扎起来,开门一看,已见客人拥挤着,窜来窜去,好象老鼠入了吊笼一样。媳妇忙退回舱里,摇醒婆婆说:“阿娘,快出去罢!”老婆子忙爬起来,紧拉着媳妇望外就跑。但船上的人你挤我,我挤你;船板又湿又滑;恶风怒涛又不稍减;所以搭客因摔倒而滚入海的很多。她们二人出来时,也摔了一交;婆婆一撒手,媳妇不晓得又被人挤到什么地方去了。云姑被一个青年人扶起来,就紧揪住一条桅索,再也不敢动一动。她在那里只高声呼唤媳妇,但在那时,不要说千呼万唤,就是雷音狮吼也不中用。

天明了,可幸船还没沉,只搁在一块大礁石上,后半截完全泡在水里。在船上一部分人因为慌张拥挤的缘故,反比船身沉没得快。云姑走来走去,怎也找不着她媳妇。其实夜间不晓得丢了多少人,正不止她媳妇一个。她哭得死去活来,也没人来劝慰。那时节谁也有悲伤,哀哭并非希奇难遇的事。

船搁在礁石上好几天,风浪也渐渐平复了。船上死剩的人都引领盼顾,希望有船只经过,好救度他们。希望有时也可以实现的,看天涯一缕黑烟越来越近,云姑也忘了她的悲哀,随着众人呐喊起来。

云姑随众人上了那只船以后,她又想念起媳妇来了。无知的人在平安时的回忆总是这样。她知道这船是向着来处走,并不是往去处去的,于是她的心绪更乱。前几天因为到无可奈何的时候才离开那城,现在又要折回去,她一想起来,更不能制止泪珠的乱坠。

现在船中只有她是悲哀的。客人中,很有几个走来安慰她,其中一位朱老先生更是殷勤。他问了云姑一席话,很怜悯她,教她上岸后就在自己家里歇息,慢慢地寻找她的儿子。

慈善事业只合淡泊的老人家来办的,年少的人办这事,多是为自己的愉快,或是为人间的名誉恭敬。朱老先生很诚恳地带着老婆子回到家中,见了妻子,把情由说了一番。妻子也很仁惠,忙给她安排屋子,凡生活上一切的供养都为她预备了。

朱老先生用尽方法替她找儿子,总是没有消息。云姑觉得住在别人家里有点不好意思。但现在她又回去不成了。一个老妇人,怎样营独立的生活!从前还有一个媳妇将养她,现在媳妇也没有了。晚景朦胧,的确可怕、可伤。她青年时又很要强、很独断,不肯依赖人,可是现在老了。两位老主人也乐得她住在家里,故多用方法使她不想。

人生总有多少难言之隐,而老年的人更甚。她虽不惯居住城市,而心常在城市。她想到城市来见见她儿子的面是她生活中最要紧的事体。这缘故,不说她媳妇不知道,连她儿子也不知道。她隐秘这事,似乎比什么事都严密。流离的人既不能满足外面的生活,而内心的隐情又时时如毒蛇围绕着她。老人的心还和青年人一样,不是离死境不远的。她被思维的毒蛇咬伤了。

朱老先生对于道旁人都是一样爱惜,自然给她张罗医药,但世间还没有药能够医治想病。他没有法子,只求云姑把心事说出,或者能得一点医治的把握。女人有话总不轻易说出来的。她知道说出来未必有益,至终不肯吐露丝毫。

一天,一天,很容易过,急他人之急的朱老先生也急得一天厉害过一天。还是朱老太太聪明,把老先生提醒了说:“你不是说她从沧海来的呢?四妹夫也是沧海姓金的,也许他们是同族,怎不向他打听一下?”

同类推荐
  • 浪漫之夏

    浪漫之夏

    “两岸文学PK大赛”在名为‘为爱等待’的冷饮店中,年轻帅气的老板在为谁独自徘徊。在共同许下的诺言面前,她为何决然离去。在欢笑、泪水、友谊、爱情的共同交织下,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为了梦想,在此共同奋斗!
  • 穿越古代大姐

    穿越古代大姐

    一条现代的苦命广告狗,连续加班3天,一觉醒来魂穿异世,成为了街头乞儿,还有四个小萝卜头要带,要不要这么悲催。既来之则安之,看她如何一步步改变自己的苦命生活~
  • 汉末枭雄士徽

    汉末枭雄士徽

    东汉末年,割据一方。裂土称王,安定南疆!释演士燮之子士徽的传奇一生。
  • 红颜无罪

    红颜无罪

    一个"小人物"穿梭于繁华的世界,智者以言智,利者以言利,无不克,然而终究在感情的旋涡中徘徊。命的印记,终要搁浅,生的气息将无限伟大,风口浪尖中却内含相思与柔情。
  • 简单的无聊的生活

    简单的无聊的生活

    写的是生活,人生百态倒不至于,只是偶有空闲时间的闲散文字,也是对往事的回忆,对现在的笔记,对未来的期盼。
热门推荐
  • 盛唐不遗憾

    盛唐不遗憾

    没有屈辱和遗憾,只有胜利和辉煌。铁轨铺向哪里,大唐的利益就延伸到哪里。火炮战车所向无敌,一带一路再创辉煌。
  • 毒女难为

    毒女难为

    侯门嫡女、中宫元后含冤而亡,怨冲天地,浴火重生!欠了我的,统统都要还回来。喜财的钱财尽失,惜命的命丧九泉,爱名的身败名裂,权势至上的那就夺了你一切权柄,让你猪狗不如!复仇路上,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神挡屠神!
  • 皇帝女儿也愁嫁:月容格格

    皇帝女儿也愁嫁:月容格格

    她(月容格格)拥有一张怪异的阴阳脸,新婚当晚吓死了驸马爷,她身处在看似华丽实际深渊一样的皇宫内,避免不了宫廷内的残忍与斗争,她,任性贪玩蛮横但讲道理.她成为一贵妃的眼中钉,为了拔掉这个肉中刺,她遭遇暗杀,未成,便流落天涯,误打误撞进了赌场,赢来了十个山寨土匪做男佣,做了山中的女大王,却被一风流才子看中,跌入了感情的旋涡.情节无论多曲折,最终她是否能找到真爱?一个能和她相伴到老的如意郎君?.........
  • 长生胎元神用经

    长生胎元神用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毒步天下:嫡女御夫有术

    毒步天下:嫡女御夫有术

    庶女重生,侮辱,算计,陷害都将成为过去式,抓鬼,除恶,治疗流行一时的男人病;宅斗,宫斗,复仇,在一大群变态的女人堆里鹤立鸡群!天底下最奇美最绝情的王爷殿下,为她不惜颠覆朝纲,与天下人为敌!--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出嫁不从夫:本王老婆太犀利

    出嫁不从夫:本王老婆太犀利

    “王爷,你是见人爱人,我是人见人爱,我们两个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她理所当然地贬低他,而他——恨不得休了她!“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你这丫的,姐早跟你翻脸了!”某女对着某冷面王爷大声嘶吼道!好吧,她华丽丽地承认,她真的很没出息!她很鄙视她自己!要休妻?行!遣散费多给点!头一甩,她嚣张地勾起嘴角,“不要迷恋姐,姐一点都不犀利!”
  • 慕久成婚:腹黑总裁名媛妻

    慕久成婚:腹黑总裁名媛妻

    狗血至极,又是闺蜜抢未婚夫!好,这种恶心的男人,她还不要了呢!她才宣布退婚,立马就有更好的男人找上门来!但万万没想到,恶心男人和情人竟然污蔑她,无缝接轨就是劈腿!还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之间则无敌啊。--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长公主八卦日报

    长公主八卦日报

    新书《星际最后一只妖》已发布~ 穿越前:单身有房事业张扬,逗比八卦总主编。穿越后:左手有钱,右手有权;文能创业写八卦,武能手撕渣男为友报仇;上有皇帝爹妈无尽恩宠,下管弟弟妹妹忠犬跟班。小胖子同学变才子美男,死心塌地漫漫追妻,长公主无尽畅爽人生,美滋滋呀美滋滋~不过,突然冒出一堆穿越者是要闹哪样啊?
  • 恶魔爱妻,乖乖就范

    恶魔爱妻,乖乖就范

    单位:恶魔工作室,口号:为民排忧解难,实质:以正义之名干坏事,人身攻击、拆房骂街、肆意恶搞、“坏事”做尽…可是第一单生意就碰上一个擎天柱般的男人,且不说如何惩凶除恶、替天行道了,能全身而退再说吧。
  • 红楼之石头新记

    红楼之石头新记

    神瑛使者几世轮回,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却粗心丢失了风月宝鉴,蝴蝶效应会有怎样的故事呢?集北静王水溶与侠客柳湘莲身份为一身的柳濯清穿越迷津,创造属于他的新红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