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在歧路
狂风暴雨中一叶叶孤舟漂了过来,我睁圆了眼睛目瞪口呆,侧耳静听着海明威的枪声,滴血的太阳载着灿烂捧着辉煌回顾自己的旅程。
我没有打算成为英杰,也就不必把黄昏想得太伤感,孔明犯了错误失了街亭,孔丘犯了错误养了文儒,想想初生牛犊从不畏虎,我黑森森的眸子里直射凶光!
有人站在崇高的人类文明的精神殿堂的入口处,沐浴着几千年圣贤哲人的思想睿智之光披星戴月摇旗呐喊,我岂能在他们的墓地上作夜莺式的歌唱。我随手扯起一面大旗扎作帆,独驾一条小船上路了……
可万万没想到,在通往斯德歌尔摩的途中触礁了!我扯起的那面大旗浸在水中,海面却平静得吓人心肺!强烈的切肤之痛触击着我的全身,视野的空间弥漫着弧寂迷惘的浓雾,我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头晕目眩,内心有痛楚震我心扉,能否赐一根救命稻草得以求生?又有谁能搭救我从另一条路走出绝境?我放自己一条活路,自己怎能在自己的屠刀下丧生!
失败是太容易做到的事情,然而历史都是只承认成功者。
我抬眼眺望远处天姥山亘古连绵,古寺钟声声声震耳,我苦苦冥思人在旅途坎坎坷坷恩恩怨怨生生死死皆是如此!
想想当年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面壁十年大彻大悟,我耸耸肩甩落发梢的水珠而后沿青砖铺排的路一头撞开红漆大门双膝跪倒在佛祖脚下隐姓埋名,悔悟人生!
银须长老双手合十闭目观相,许久许久之后甩袖而去,没容我有挡驾的遁词,命我继续赶路。
佛以慈悲为怀,绝无戏言。我像一只苦命的蝉,没有巢穴,金鸡也拔根羽毛做令箭,乌鸦便纵身展翅环我头顶降粪便。这世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悠悠我心有谁知?我视这种表面上道貌岸然的过客为过眼烟云。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志不强者智不达,更何况山不转水转,路不平脚平,命中注定我是赶路人。我扬鞭催马马不停蹄。里查德·克莱德曼使我严重失眠,白天迎着凡·高的向日葵,夜晚虔诚地颂拜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几度春秋的跋涉,风风雨雨的煎熬,在金秋收获的季节里奠下了扭转乾坤的雄心。
我的额头我的手掌我的鱼尾纹在青春混沌和清醒之中记录出变迁的伤痕。假设再回首,我却把情感深深地蕴藏于心灵的隐蔽处,当我又扯起一面大旗之时已江河日下,阮囊羞涩。
母亲不惜血本助我远征,举步维艰。听着大旗在另一座山头哗哗飘动,我与母亲泪如泉涌……
我终于拥有一尊之地。我潇潇洒洒坦坦荡荡,在这梦寐以求的空间驰骋!
这一时刻,竟如此辉煌!
武雪峰
2010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