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的夜间格外清冷,加上方圆百里无灌木群山环绕,寒风森森,男人就那么走上瞭望塔,无表情地眺望,挺拔身姿并未因带伤而弯曲,那张脸上再也找不出半点年少时的色彩。
凡事都三思而后行,不再夸海口,十年战争的磨练,可以说历经沧桑,什么场面没见过?为了告诉那些将士们,他夏侯傲桀不是个只懂坐享其成的人,便亲自出征,他时时刻刻都在和他们并肩作战。
“陛下,夜里凉,咱回营吧?您还带着伤呢。”虽然那伤口和往年那些比起来,不值一提,可还是万分心疼。
那些百姓就知道抱怨,哪里知道陛下的幸苦?不但要处理各州的政务,还要和将军们探讨战术,从不为自己打算,整颗心都在国事上,心力交瘁,又有谁懂?
看将士围着军营跑操看了半天才点头:“如今这天下,站着的才有资格说话,回吧。”身体垮了,还谈什么家国天下?
“爹爹,你为何要帮那个贱人?知不知道你是在断女儿的后路?”
“啪!”
邱静香捂住被打偏的小脸,缓缓看向严峻的父亲,两颗豆大泪珠啪嗒落地,颤声笑道:“你打我?为了那个贱人……”
“啪!”
邱国卫再次一巴掌甩了过去,低吼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看看你,哪点担得起国母的责任?身为一宫娘娘,出口成脏,香儿,爹爹不是要打你,而是希望你清醒。”
“那个贱……她柳南湘就担得起吗?她有为西秦做过什么?针织刺绣?还是添得一男半女?毒害陛下,以下犯上,她除了会装可怜,还会什么?”邱静香转身捏拳,即便她没柳南湘饱读诗书,可除了这点,她觉得持家方面,那女人不如她。
“你就是太娇纵了,不管她但不担得起,都是皇后,你的主子,若再让为父听到你目无尊卑,定将你接回府。”老人见劝不听,只好退而求其次。
邱静香翻白眼,转身落座:“爹爹,如今女儿已被封为淑妃,不是您说带就能带走的。”
邱国卫揉揉眉心,摇摇头,朽木不可雕也:“为父能将你扶上位,自有办法拉下马,好自为之!”不再多说,扭头走出营帐。
‘砰!’邱静香将满桌瓜果扫了一地,攥紧拳头将柳南湘暗骂了一顿后才撅嘴趴了下去:“呜呜呜呜凭什么?呜呜呜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贱人?本宫究竟做错了什么?连爹爹也来欺负本宫呜呜呜呜……”
“娘娘!”如烟弯腰捡起器皿,轻声安抚。
“呜呜呜叫什么叫?这下柳南湘该高兴了,还有德妃那个贱人又该挖苦本宫了,娘呜呜呜女儿不要当什么淑妃了呜呜呜。”想当初还不如找个富家公子算了,何必在这里受气?该死的柳南湘,你给我等着。
“天呐,青衣,娘娘就住这里面吗?”青语一看那阴森森的军牢便红了眼。
青衣长叹:“总好过被抄家,青语,一会……!”吸吸鼻子,将眼泪抹去:“一会见到娘娘不许哭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