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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既不在何故留城?

上章写到,听风腿脚受箭伤,矮道人则是一击不成,遁逃而去,且看破听风真实身份。

听风看着被废去之腿,只一个手刀便将此腿斩去,鲜血还不及流出,那新腿已然冒出,片刻功夫腿儿归来,宛若不曾去过。

听风腾身而起,行了三两日在那座城前停下。但见:城阙满身痕,尸骨遍地是。惨象不忍视,宛若无底狱。

观猛虎城这一副惨状,听风叹曰:“皆是吾之过,吾之过啊。”听风是那明眼人,此间凡人死因一看便知乃修士所为,哪是什么猛兽攻城所致。

那御雷宗徒根本就无有前来查看猛虎一众凡人死因,凡人死不足惜,他们所以愤怒非是凡人命丧,而是冒犯宗门,断其传承。

以听风才智自是明了,是那所谓的护城仙人所为,因一般修士不屑为之,且也不敢为之,若不然一城也不会仅由一名小修士镇守,也唯有那玉树子敢监守自盗。

“人既不再,留城何用?阿弥陀佛。”听风言罢,便挥手一掌,且听得“轰”一声,那座宏伟猛虎之城于顷刻间化为齑粉,与满城尸骨一同埋葬于鵲山脚下。

“此般面貌不能再用,且看我变来。”随听风话音落毕,听风于南山行走之新形象已然出现,正是那:头上无毛,真和尚。大腹便便,胖和尚。袈裟破烂,穷和尚。浑身污泥,垢和尚。咧嘴哈哈,笑和尚。

听风直往南山腰行去,却不曾去找那玉树子报仇。此乃地仙界大势,听风也只能看着,而后淡然处之。

既是大势,就非因听风一己之力便能改变,今日没了猛虎城,他日也会没了白虎城,天虎城,这是命,为人者便得学会认命。

再者,听风也无从寻找玉树子下落,就算找到了也不能轻易将其斩杀,因一旦斩杀于他便会暴露自己行藏,听风可是要留得命来,寻得双亲,此乃他之命。

且来说说矮道人,安全后的第一时他便将此噩耗传给宗主知道,宗主勃然大怒道:“废物,两个废物,不过名大乘初期修士而,尔等不仅不能将之斩杀,反倒落得一死一伤之凄惨下场,废物,废物!”

“还请宗主息怒,弟子此行虽出师不利,却有个意外收获。”矮道人言道。

宗主暂压怒气,言道:“且说来。”

“那邋遢乞丐,便是首山神所通缉之人。”

“果真?”

“确然无误。”

“好,命寂云,寂寞前去取他首级。”宗主大喜过望,即命寂云与寂寞前去,此二人乃是御雷宗二代弟子中佼佼者,皆达大乘后期之境,那寂云更是一只脚已跨入地仙之境。

一万上品灵石宗主毫不在乎,他看重的是首山神对御雷宗的态度,可切莫小看了这态度,这可关乎日后他御雷宗一脉发展是否迅速。

“弟子领命。”矮道人欣喜地下去传令,心想有这两位师兄相助,必能叫听风死无葬身之地。

“且慢,五长老也一同前往吧。”宗主略一思量,补充道。

“什么!五长老也去,宗主,未免……”无怪矮道人惊讶,御雷宗一门算上宗主共六位地仙,其余五位皆为门内长老,自大长老始至五长老终,五长老虽不过地仙初期,在长老中最弱,却也用不着对付一小小大乘修士就出动他来。

“且去传令便是。”宗主会挥挥手将矮道人打发下去,他心中自有计较,虽也认为派寂云与寂寞二人绰绰有余,可事事不能尽随人意,万一不成被听风逃脱,他们便与这份天大之功失之交臂。此次矮道人败北,便是个大大教训。

“哼!”得听宗主之令,五长老虽只冷哼一声并无他话,却也将矮道人吓的不轻,他这一声冷哼所指为何,矮道人心中自是明了。一气,矮道人无能劳他出手;二气,宗主杀鸡用牛刀,贬了自己身价。

听风腾身离开,五长老亦带着寂云与寂寞离开宗门,搜寻听风而去,当听风还在南山门时,五长老一行已入离南山门最近一处修者之城住下。

“二代弟子寂天拜见五长老,见过大师兄,二师兄。”御雷宗乃南山大派,自然在些重要修者之城中有联络点,一则互通消息,二则输送物资。

五长老却也不叫寂天起身,只冲寂云道:“余下之事便交予汝等了。”言罢便去到住处闭门不出,对追杀听风一事置之不理。

若非宗主之命难违,他定不会为了取区区听风性命就出得宗来。寂云与寂寞也知五长老心有怨气,故而不曾阻止,他们料想自己能处理好此事。

“起来吧,”寂云招呼寂天起身后言道:“今交代你件要事,若办的好,我便调你回宗修行。”

“谢过大师兄,寂天定当尽力。”于他们这些被“发配”之弟子而言,能回宗修行是莫大追求,环境安稳不说,每月更有资源给予,哪像宗外日常花费皆要自行赚取,且要上缴宗门大份额,余下的微薄小利才能入他洞天戒。

“我要这三天来入城所有修者资料,特别留意大前天与这张脸。”说着寂云施展法力,在空中绘出一名邋遢乞儿。

寂天一听,眉头深锁,此城虽不是什么大城,然地处山腰与山脚之间,乃上下鵲山皆需路经此城,且这几日正值各大宗门下山收徒,一日人流量不说上万,却定有八九千。

“怎的,汝做不到?”

“能。”寂天咬牙道,若想成此事,少不得出一大笔花销,然为了能重归宗门,却也惜不了这些了。

一日午后,寂天拿着一面宝镜进得寂云住处。

“监城镜,倒也难为师弟了。”见寂云手中监城镜,寂云也不免对他这位寂云师弟高看一眼,想那监城镜拥有监城之能,城内过往修者其内无不记载,乃城主随身之物,轻易不离身,而今能被寂天拿来定是花费不小。

“小弟也不过向城主借镜一个时辰,用完还得还回去。”

“一个时辰,够了。”且看寂寞向监城镜送去法力,那监城镜便立刻随心而动,内中时间宛若猛龙吸水不停倒退,终是到了前四日。

但见得城门修者进进出出,那速度快的只能令平常人看见一道残影,此非修者行走这般迅速,而是寂寞为节省时间,对画面进行快进,他们自有神通看那残影看的清晰。

修者头顶皆标有红字,有“御雷宗”、“千手宗”、“天妖窟”……然最多的莫过于“散修”二字,为何有这般红字,乃监城镜据修者身着服饰与腰配灵牌所判定。

此举有两大好处:一可告知城主哪些能得罪,哪些不能得罪;二宗门也能以威名保在外弟子安全,城主若不保在其城中弟子,日后少不得问罪于他。

三人盯着监城镜,双眼不眨一下,连昨日他们一行入城都见到了,却终是没发现听风踪迹,哪怕疑似听风之人也不曾见到。

“看来他是换了容貌,藏了行迹。”寂云叹道,然他只说对一半,听风确是换了容貌,可却不曾藏了行迹,此时他正光明正大地派在入城队伍中。

“这个邋遢鬼,也不知道洗洗,臭死了。”听风前后莫不是嫌弃声,一众皆离他远远的。

“呵呵。”听风只咧嘴一笑,模样憨憨傻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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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武歆,男,原籍山东宁津。文学创作一级。中国作协会员。现在天津作协专业创作。曾在鲁迅文学院第三届高研班学习。1983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篇小说《树雨》《黄昏碎影》《天堂弥撒》等4部,中短篇小说自选集《诺言》,散文集《习惯尘嚣》等。另在《当代》《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北京文学》等文学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数十篇。小说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新华文摘》《名作欣赏》《中篇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等转载,作品曾入选《2005中国年度中篇小说》《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06年度短篇小说精选》《2007小说月报原创版精品集》等多种年度文学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