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傲听了灵芝的话,思绪紊乱。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小宁去请大夫的时候,大街上在传昨天日落之时,王妃在大街上被百姓门用东西砸。骂她不知廉耻,真丢光我们女人的脸,像她这种下贱的女人应该进猪笼,人渣,败类,人尽可夫的**,我们可怜的王爷被迫娶了她这只破鞋。嫁进睦王府都还敢夜会情郎,一次还是十几个,这样的女人应该点天灯,用火烧,进猪笼。还说慕容府怎么会有这种败坏名声的女儿,睦王爷为什么不休了这个残花败柳?”
“王妃本来就已经身败名裂,名节尽毁,这下可好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是我早就投井自尽。”
“王妃,怎么会傻乎乎的跑到街上去?还有,街上的人怎么知道她就是人人唾弃的睦王妃?”
“王爷的命令谁敢违抗,王妃想不去也难,王爷带王妃在大街上亮相,什么目的就算是三孩童都清楚。”
“你是说王爷是故意的,看来王爷真的把依若姑娘的仇归罪在王妃身上。”
“父债子还,兄债妹还,理所当然,王爷是不是太狠了点,用这种方式羞辱王妃。这下好啦,王妃肯定没脸再见人了。”
“不是咱们王爷狠,是咱们王妃耐不住寂寞,没男人好像活不了似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被关进了静心院,还不知悔过自新,静心院这地方,如同冷宫。”
“昨天,王爷、王妃、依晴姑娘一起进宫,最后只有依晴姑娘一个人回王府。听伺候她的丫环们说她回来之后大发雷霆,王爷又在这静心院过夜,依晴姑娘更是气急败坏,一夜没睡。今早见王妃独自一人从外面回来,下人们都说她又去夜会情人,王爷在静心院王妃却夜不归宿。大伙儿都知道静心院又有好戏看了,上次见王妃被几个男人蹂躏的不成样,还以为她会死,没料到……”
院子里,几个丫环躲在树下聊事非,声音虽小,但是却一定不漏的进入皇甫傲等人耳里。
“三哥,你这次太过分了。”皇甫幻咬紧牙,神情极为痛楚。
“三弟,你怎么可以把依若的死强加在穆姑娘身上呢?”在皇甫萧心里,还是不愿承认慕容璃是穆璃的事实。
“睦王爷,师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我陪葬去。”灵芝见皇甫傲脸上有着冰冷透骨的寒意,硬是把“我绝饶不了你”改成“我陪葬去”。
风、雨、无、阻四人静静地站在门外,主子们的事他们还是袖手旁观的好。
三天过去,慕容璃全身还是烫得跟火球似的,身上的臭味被浓浓的药味取代。灵芝用她妙手回春的医术,把慕容璃死马当活马医,乱七八糟的药开了一堆,像什么千年灵芝,天山雪莲,全招乎上。所有的东西灌进她嘴里,丝毫不起作用,慕容璃像活死人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安静的可怕。
皇甫傲等人情愿见她在死亡边缘挣扎,至少还证明她有心求生。是什么样的打击让她心如死灰,生无绝恋?皇甫傲不认为她会真像他们所说,因为身败名裂,名节尽毁,无颜活在这世上,所以才一心求死。
翌王府。
坐落在帝都的东郊,占地宽广。两扇朱漆铜环的大门,门前端坐着两只巨大的石狮,狮子大开口,嘴里放了颗圆石,透着庄严气派。一条笔直的青石路直通向内,两旁花木扶疏,古木参天,景色颇为清幽。红墙绿瓦,雕案画栋,水榭回廊,假山池塘,亭台楼阁相互掩映。
“王爷呢?”溪上架着的青石板拱桥上,上官绮问身后跟着她的竹儿。
“回公主,王爷在书房。”
上官绮站在书房门外,迟疑着要不要进去,自皇宫回来后她就没见过轩辕莫。她爱他,新婚之夜那晚起她就深深的爱上他,为他着迷,为他失魂。新婚之夜他碰过她之外,他就再也没碰过她,甚至没正眼瞧过她。那晚他喝醉酒,进入她体内时,嘴里叫着丫头,当时她以为他在叫自己。心喜若狂之即,他接下来的话,将她打入地狱,“丫头,师哥对不起你,丫头,此生爱你永不悔。”
他爱的人是他的师妹,她知道今生自己无法进入他心里,即使怀着他的孩子也无法打动他。可是她愿意等,等他接纳自己,过去的事她不在乎。他外表冷漠,永远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一旦进入他心里,那就是一心一意的真爱。
“竹儿,你在外面等我。”上官绮吸口气轻轻推门进去,书房内一片零乱,酒坛乱倒在地上,轩辕莫面容憔悴,躺在地板上。“相公,你怎么啦?竹儿。”
上官绮一人之力扶不动轩辕莫,只能向门外的竹儿求救。
两人协力把轩辕莫扶到太师椅上,上官绮拍着轩辕莫的脸,心急如火。如此狼狈的他,却丝毫不影响他俊美的容貌。“相公,相公,你怎么啦?好端端地怎么会喝这么多酒。竹儿,快去拿醒酒汤。”
“不用。”轩辕莫疲惫的道。
“相公,你醒啦?头是不是很痛,妾身帮你揉揉。”上官绮纤细无骨的手指按在轩辕莫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不用。”蓦然,轩辕莫向触电似的挥开上官绮的手。力道过大,上官绮没料到他会有此动作,身子向后倒,竹儿眼明手快扶住她。
“公主。”
“我没事。”上官绮朝竹儿露出个宽心的笑容。
“没事,你们就出去。”轩辕莫冷清清地道,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强忍住醉酒后的复作用,站起身大踏步迈向案几。
“相公,睦王妃重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说她很快就要撒手人世。你是月牙国的大皇子,睦王又你的兄弟,于情于理我们都应当去看看……”
轩辕莫全身发冷,浑身颤抖像处身于冰潭中,上官绮说了些什么他现也听不进去。睦王妃病重,睦王妃病重,丫头生病了。
丫头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冬怕冷,夏怕热。血泪虫的毒还在她体内,虽被师傅以毒攻毒克制住,但几种毒全在她体内,每年发作一次,很难熬过去。平时身体更要小心照料,不生病则已,一生病,若不好生治疗随时可以丧命。
除了自己和师傅的内力可以救她之外,别无他法。
“相公。”上官绮见轩辕莫魂不守舍的站在那,轻声呼唤。
“还有其他事?”轩辕莫蓦地转身,语气冰冷疏离。
“睦王妃……”
“你看着办。”
“那你?”
“我还有事,竹儿,扶王妃下去。”轩辕莫不耐烦的下逐客令。
“相……”上官绮见轩辕莫如此淡漠,欲言又止,在皇宫时他肯出手救睦王妃,她还以为轩辕莫不是那种冷眼旁观的人。想借探病之由,增近两人的感情,没料到他还是这般冷漠无情。
走廊上,竹儿扶着上官绮。“公主,还去睦王府探病吗?”
“他不去,我去还有什么意思?睦王府故意隐瞒睦王妃生病的事,我好不容意才叫你去打听来的消息,全泡汤了。”上官绮温柔道,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也好,我原本还疑惑王爷和睦王妃之间是不是有暧昧关系,现在证明王爷那天出手救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公主,可以宽心了吧!”竹儿小心翼翼地扶着上官绮迈上抬阶。
宽心!宽什么心?她只是在自我安尉罢了。明眼人都看得出翌王和睦王妃关系绝非寻常,睦王妃的事可是传遍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不担心王爷出墙,她担心的是睦王妃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毁了王爷的前程。
夜风微凉,缺月如钩,繁星满天。
月光静静地沿着棱缝从窗外泄入,照在床上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
“什么人?”一道劲风吹过,灵芝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真面目,人就像倒栽葱一样倒了下去。
砰!头重重的撞在地面上。
“出什么事了?”趴在桌上的皇甫幻听到响声,咻的一声迅速抬起头,下一秒,又趴回桌上,继续睡觉。貌似这次不是睡,而是直接晕倒。
“谁?”身藏在暗中的风,刚现身就被一掌劈在脖上,昏厥。
一身夜行衣的轩辕莫,慢慢走进床,看着床上的人儿饱受病魔的摧残。颤抖的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心揪痛,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点来,她必定病入膏肓。
掀开被子,盘坐在慕容璃胸前的小青蛇用绿油油的双眼瞪着他,眼里全是戒备。看着小青蛇嘴角抽搐,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感激,有愤怒。有小青蛇坐阵没人敢动丫头的衣服,可就是这样,这身臭烘烘地衣衫丫头足足穿了几天。
“滚。”轩辕莫低叱。
小青蛇最后瞪了轩辕莫一眼,咻的一声,乖乖闪边去。
轩辕莫及小心,又轻柔的退去慕容璃身上的衣衫。雪白的身子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这些疤痕他不陌生,从慕容璃出现在谷底时,她身上就带着这些伤疤。六岁的孩子,满身是伤,深深浅浅,有刀痕,交错的鞭痕。身体上的伤不足以致命,她体内的毒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