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敞开的门缝,能看到死对头陈家镖局的镖头,正和一个男人谈生意,那男人背对着她而坐,看不清真实容貌。陈家镖局总镖头——陈元霸人如其名,蛮不讲理,霸道逞威。与马家在生意上是敌对关系,故而陈绵绵怀疑此番镖物被劫和他们有关。
“放肆,王爷有什么好歹你一介草民担当不起。”
侍卫一声怒吼,吓得陈绵绵差点松开托盘。
略微垂下眼睑的她正欲出声,低沉的男音从包间内传来。
“让她进来。”短短四字,力道十足。
侍卫连忙站开,打开了包厢的门,陈绵绵心神不宁,这声音未免太魅惑人心。天下间试问有几多男子有如此造诣,此人真是那玩物丧志的九王爷,圣上的胞弟吗?
“愣着作甚,进去。”侍卫沉声一喝。
怒吼打断陈绵绵的臆想,她埋首低头走进包间。
颤抖着双手,将东坡肉端上桌。凭着脑海中对帕金森的病情揣摩,这一抖,东坡肉结结实实,不偏不倚砸中九王爷的怀,那汁浓肉香的东坡肉就这么白白给糟蹋了。
“啊……”陈绵绵惊叫一声,“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猛然抬头,她用手绢去擦拭九王爷怀中的污渍。
刚才要不是灵活机动,怎么能轻易看到九王爷的庐山真面目呢?从进来开始,她就打着怎么这么心思,只想一睹败家子儿的风采。
瞧这微微拢起的眉心,不怒而威的神情之中透露着些许不耐,漆黑的双眸,眉目分明。薄唇紧抿,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掌随意的搁在大圆桌上,唇红齿白的,就连叹气都那么好看。
“本王可还好看呢?”夏侯靖淡淡一笑。
说话的样子看不透他的情绪究竟是喜是怒,陈绵绵正要搭腔时,坐着的陈元霸指着她的鼻子,当场怒然。
“大胆,叫你们掌柜的来,九王爷乃当今圣上的胞弟,岂容你这卑贱的粗使丫鬟造次。”陈元霸中气十足,字字铿锵。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陈绵绵顿时腹谤。
坐在椅子上态度淡淡的夏侯靖这才开口,“马家二小姐何须这般委曲求全。”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
轻敌了,实在太轻敌了。好你个败家子儿,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连她的身份都能准确无误的说出来。实在绝,太绝了。
陈绵绵第一次有了如临大敌的感触,她莞尔一笑,用手拭去裙衫上的尘埃。
“一点都不好玩儿。”说罢,杏眼对上夏侯靖阴鸷的双眼。
站直后,陈绵绵的表情里敛起了几分迎合,笑意盈盈的望着夏侯靖。
败家子儿心机重重,可见这男人不简单。她不过是刚来,岂能在当下就被识穿身份。要么他一早派人调查了,要么就是他能预知未来。
“马二小姐腰间的挂坠,京城里只有你马家拥有。这般与众不同又特别的形状,试问本王怎会认错。”气定神闲的夏侯靖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暗叫糟糕,陈绵绵不由低头一看,果真,腰间有形状奇特的坠子。
夏侯靖不说,她还真没发觉。这该死的挂坠,出卖了自己的身份。来南朝国一个月,她对“受气包”的身体还不是很习惯。
陈元霸与马家的女眷甚少有碰面机会,一听她是马震天的二女儿,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心中有了焦急,莫不是听取了什么消息,前来抢生意?
夏侯靖在南朝国可是出了名的爱玩儿,尤其是对古董玉器的嗜好,动辄就能花下大量银子,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随时能为一件古玩玉器而丢下正在执行的公务,故而,满朝文武百官背地里都偷偷笑话他玩物丧志。
得到他的押镖生意,陈元霸认为肯定能财源滚滚来。